刘升妹稍稍错愕了一下,她心里并没有因为傅华打来这个问候的电话而有所感动,而是敏感的意识到傅华这个电话是带着某种恶意的。因为她已经那样对待过傅华了,他不会对她还这么关心的。事出反常必为妖,傅华这么做肯定是有别的企图的,她冷笑了一声:“傅华,你又想玩什么花样啊?”
    傅华苦笑了一声:“我还能玩什么花样啊?只是因为我接连跟李粟生交手了机会,都没讨到好处,这才意识到他比我最初的认识是厉害的多的,也就明白了你为什么又回到了他的身边去,对不起,当初是我自不量力跟他叫板的,估计也给你带来了很大的麻烦的。”
    刘升妹迟疑了一下:“傅华,你会这么好心吗?你如果真有这样的好心就不会再打这个电话了,难道你没意识到现在这个形势之下,你还给我打电话会给我带来更多的麻烦的吗?”
    傅华笑了起来,刘升妹这个女人的头脑还是这么敏锐,在第一时间就抓住了问题的核心,知道接他这个电话也许会给她带来麻烦的。他不禁问道:“你明知道是这样,为什么还接我的电话呢?难道你不怕李粟生会因此找你的麻烦吗?”
    “如果我不接你这个电话,李粟生就不怀疑我啦?”
    傅华想想也是,如果李粟生真的在监控刘升妹电话,肯定会察觉到他打过电话的,这个时候他会因为刘升妹没接电话就不怀疑了吗?这时很难说的,对于一个长期躲藏在阴暗角落的人来说,他的内心中肯定是多疑的。刘升妹不接他的电话,也许李粟生会觉得两人之间还有别的阴谋呢。
    “也是啊,对于一个多疑的人来说,你不论做什么都是可疑的。即使你什么都没做,他一样会怀疑你的。这家伙不好伺候啊。”
    “这我已经习惯了,反正我也无法逃脱他的掌控了,他想怎么对我都随他好了。”刘升妹说这话的时候,语气相当的平静,透着一种认命的意味。
    傅华被她这种语气搞得就有点意兴阑珊,就说道:“你自己珍重吧,我挂了啊。”
    刘升妹也没说什么,只是默默的挂断了电话。这边的傅华心情真是郁闷到了极处,他觉得自己好像是掉进了一个沼泽里,他努力的想要从沼泽中挣脱出来,却是无处借力,不但没办法挣脱出来,还越陷越深,这种郁闷的气氛把它压抑的都要爆炸了,忍不住抓住桌上的水杯狠狠地摔倒了对面的墙上。
    啪的一声巨响,水杯碎的四分五裂,但是他心中的郁闷却并没有因此而减少一丝一毫,不仅颓然的瘫坐在椅子上了。
    这时罗胜天推门走了进来,看到地面上四碎的杯子,就问道:“你这是怎么了,跟谁发脾气呢?”
    傅华看了罗胜天一眼,叹了口气说:“我跟我自己总行了吧?自从对上了李粟生那个混蛋,我就处处吃瘪,怎么想办法好像也是斗不过那个混蛋的,再这样下去我非疯了不可的。”
    “你以为我心里就好过了啊?”罗胜天苦笑着说,“自从我来了北京之后,我费了多大的劲才折腾的把熙海投资要借壳上市了,满心以为我很快就可以在港交所敲钟了。这样子我就可以让香港人看看我罗胜天不是那样只会玩不会做事情的花花公子,我认起真来,一样可以做出很大的事业的。结果呢,我还是栽了,不但栽了,而且还栽在香港人都认定我的那一方面上了。我都可以想象得到,香港人现在提起我来会是一个什么样子的,他们肯定会说我就是一个玩咖,而且玩还把自己玩进去了,真是烂泥扶不上墙的。”
    傅华和罗胜天不禁相视苦笑,他们心中都在想着一件事情,那就是他们这一次真是碰上了一个高手了。相对无言了一会儿之后,罗胜天抬起头来看着傅华说道:“你是不是准备就这样认了啊?”
    傅华也看了罗胜天一眼:“你呢,你是怎么想的?其实就这么认了也不是不可以的,反正有十姑娘罩着我们,他们还是不敢危及到你我的人身安全的。顶多我们多加一份小心,多防备一点,还是不会出什么大问题的。”
    “十姑娘不会罩我们一辈子的,而且李粟生和刘太森这两个祸患不去掉,我们做什么都是无法安心大胆的进行的,”罗胜天看着傅华说道,“所以这两人的问题必须要尽快解决的,而且必须要干脆利落的解决掉,拖下去的话,我们就会被他们拖得完蛋了的。”
    傅华心中也明白熙海投资现在所面临的经济形势,罗胜天搞来的百亿资金实际上是半送半借的,其中五十亿的授信使用了的话,不但要承担资金占用费,到时间了还是要归还的。所以熙海投资是跟李粟生和刘太森耗不起的,只有尽快的把资金运作起来,熙海投资才有生路,拖下去,熙海投资先就会被拖垮的。
    傅华看着罗胜天说道:“这一点我也是知道的,但是我现在真的是找不到什么办法对付他们的。你既然跟我这么说了,是不是你有什么招数啊?”
    “什么招数不招数的啊,那两个混蛋现在还跟你讲招数吗?”罗胜天想起小路的事情心中就气的不行,这种利用他对人的信任而对他下手的招数,实在是太卑劣了一点,“对方现在根本就是再跟你拆烂污,打烂仗的,我们也应该跟他们学学,既然他们那么卑鄙,我们就应该比他更为卑鄙才可以的。”
    “就算是要比他们更为卑鄙,也是要找准他们的弱点才好下手的,要不然就只能惹他们笑笑而已,”傅华说到这里的时候,突然想到了一些什么,“等等,我问你一下,你在香港也算是混了半辈子了,能不能找到渠道想办法散布出一些小道消息啊?”
    傅华问这个,是因为他知道李粟生已经能够掌控住一些正规的媒体渠道,想要从一些信得过的正规的渠道把一些消息散布出去,几乎是没什么可能性的。所以他只能是退而求其次,想从一些小道消息的渠道,甚至一些本身就是散布谣言的渠道,把李粟生相关的情况,比方说张天成和李粟生的关系,周芸芸跟李粟生的关系给传播出去。
    虽然说从传播谣言的渠道传播出去的消息没有权威正规的渠道传播的消息可信度高,但是依然算是一种消息传播的渠道,甚至说这些渠道传播出去的消息传播的更快,传播的范围更广,社会大众对此更为感兴趣。
    人们总是愿意相信他们愿意相信的东西,往往越是谣言,感兴趣的人越多,愿意相信的人也是越多的。现在社会大众对权贵子弟有着一种天然的观点,他们总是倾向于认为权贵子弟所享有的比一般社会大众要多的多的财富,都是权贵子弟通过不法的手段掠夺去的。即使某些权贵子弟获得财富的途径相对还是比较合法的,他们依然会偏执的认为他们使用了不法的手段。
    既然罗胜天说的是要打烂账拆烂污,那就把掌握的关于李粟生的情况当成谣言传播出去好了,反正既然是谣言,也是不需要什么叫的硬的证据来佐证消息的真实性,只要能够把消息传播出去,传播的范围越广越好。
    这种烂招其实也是古代时候两军对垒时候经常会用到的,楚汉相争,汉军就向被围的楚军唱楚歌,传播谣言说汉军已经攻占了楚地,以乱楚军军心的。傅华之所以觉得这个招数可行,倒并不是要乱李粟生的什么军心。
    李粟生已经人老成精了,比这种程度更高的招数也是不会对李粟生有多大的影响的。他的着眼点并不在李粟生身上,而是在高宏身上,虽然他还是没办法搞清楚李粟生和高宏真实的关系,但是直觉上他是认为李粟生恐怕不会跟高宏讲出他跟张天成、周芸芸之间真实的关系的。
    这才是他真正的着眼点,反正他觉得高宏肯定对李粟生有着一定的重要性的,通过拆穿李粟生张天成周芸芸三人之间的真实关系,也许会影响到高宏对李粟生的观感的,也许会让两人之间产生某些矛盾,进而打击李粟生的地下财富帝国。
    罗胜天看着傅华说:“这并不是什么困难的事情啊,花钱找点水军什么消息散布不出去啊?香港是自由之港,市面上什么乱七八糟的消息都有的,关键是你想干什么啊?”
    “那你就在香港找一批这样的水军好了,回头我把一些资料提供给你,你帮我散播出去就是了。”
    “可是这种消息可信度很低的,你这么搞有什么用啊?”罗胜天看着傅华有些疑惑的问道,“别让我费了半天的劲,却是做了无用功,还是无法影响到那两个混蛋什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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