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守义摇了摇头,说:“对于这件事情我也是有点搞不懂的,当时孟副省长好像是呼声很高的,看当时他那架势根本就是十拿九稳的。()不知道怎么了,最终出来的结果却不是他。这里面有什么原因吗?”
    赵老说:“他之所以敢搞出十拿九稳的架势,是因为他确实有这个实力,当时东海本土势力是支持他当省长的,加上北京这边也有几个高层是他的支持者,一度中央都基本确定说让孟副省长来做这个省长了。为什么最后又不行了呢?这是因为中央高层中有人认为不能让一位东海本土势里的人物出任东海省长,否则东海就更成了东海本土势力的天下了。这是中央不想看到的结果,所以孟副省长是成也本土势力,败也本土势力。没有本土势力,他起不来;但是有了本土势力,中央对他又有所顾忌。加上当时中央又受到了不少举报孟副省长的信,两方面的因素结合,也就成就了邓子峰出任了这个省长。”
    孙守义说:“既然有人举报孟副省长,为什么中央不顺势直接搞掉他算了?”
    赵老说:“哪有那么容易?当时有人提出要调查举报孟副省长的事情,结果高层里面分歧很大,有人极力反对这么做,认为这会让东海本土势力因此跟中央对立的,不利于东海政局的稳定。也有人提出了另外的方案,想在邓子峰出任东海省长的同时,采用明升暗降的方式将孟副省长从东海调走,结果也是遭到了强烈的反对,最终这个方案也没能实施。”
    孙守义说:“这家伙的实力还真么强大啊?”
    赵老笑了,说:“任何人到了孟副省长这个位置,他都不再仅仅是一个人了,他身边肯定是有一个网络的,你要动他这一个人,网络上的所有的人将都会出来维护他的。”
    孙守义说:“不过,老爷子,我看吕纪和邓子峰可都不是那种甘心受制于人的人物。”
    赵老笑着说:“那当然了,身为东海省委、省政府的第一负责人,这两个人哪里会甘心这种受制于人的局面啊?所以他们之间必有一场仗要打,而且不打不行。不打的话,该干的事干不了,想用的人用不起来,局面就打不开,时间长了,中央就会失去对他们的信心。前面吕纪拿孟副省长的部下开刀那就是一种试探性的出手,只不过这一次的试探很不成功,让吕纪不得不把手又缩了回去。”
    孙守义笑了,说:“想不到东海省里的形势这么复杂啊?”
    赵老笑了:“哪里有不复杂的地方啊?只要有政治的地方,都是复杂的。我估计孟副省长和吕纪关上门来谈的那次话,孟副省长肯定是拿出了什么东西威胁了吕纪,吕纪也做了很长时间的省长,跟孟副省长搭班子也是有些时日的,吕纪做的很多事情,孟副省长肯定都是知道的,他手里一定有能够钳制吕纪的东西。吕纪受到钳制,才不得不停下追查孟副省长的脚步。不过呢,双方这一次也算是短兵相接了,既然争斗已经拉开了序幕,吕纪受此挫折也不会就这么罢手,我想他会更加想扳倒孟副省长了。这种权力的博弈基本上是一种零和的游戏,虽然也可能有短暂的妥协,最终还是要不断的争斗下去。”
    孙守义点了点头,说:“老爷子,您说的很对,权力的拥有者大多是不想与他人分享权力的,更何况孟副省长这种就不是要跟吕纪分享权利,他们之间不分出胜负,是不会罢休的。”
    赵老说:“是啊,他们之间不分出胜负是不会罢休的。要么吕纪被挤出东海,要么孟副省长被绊倒。现在,虽然孟副省长受了点挫折,但是并没有伤筋动骨,吕纪和邓子峰还是拿他没办法,博弈还是一种胶着的状态,这个时候任何伤害到哪一方人马的行为,都可能被视为那一方的敌人,这可是不妙的。”
    孙守义笑了,说:“我明白的老爷子,我不会轻举妄动的。诶,老爷子,您说这吕纪和邓子峰之间现在是一种什么样关系啊?”
    赵老笑了,说:“现在他们之间还有一个共同的敌人,暂时可以同仇敌忾。不过如果这个孟副省长被扳倒了,他们之间的关系可能就会变质了,那个时候他们就可能要变成直接竞争的对手了。小孙啊,你不觉得邓子峰和吕纪之间的关系很类似你跟金达之间的关系吗?”
    孙守义笑了,赵老说到点子上了,他跟金达之间的关系确实有点类似邓子峰和吕纪的关系,只不过他们之间的共同对手是莫克,一旦莫克不在位了,他和金达之间很可能就会变成了直接竞争的对手,那个时候他们之间的关系可就微妙了起来。
    赵老说:“你别笑,官场上就是这么玩的,我也在政坛上厮混了这么多年了,几乎没看到能真心合作的一二把手。不用说别的,就说当初那个谁和谁,他们之间也算是合作多年的搭档了,配合默契,相互之间不也是既有合作也有斗争吗?这虽然没写到书本上,但是也算是一二把手之间相处的一个铁律了。”
    孙守义笑了笑说:“这个我也想过,确实是有可能像您老现在所说的这样子的。”
    赵老说:“小孙啊,光想到了不行,你要预做准备。现在这个时机对你来说再好不过了,金达受莫克牵制,暂时没有精力顾及到你。趁此机会,你可以在海川建立起你自己的基础。将来一旦有一天莫克下台了,你就有了可以跟金达抗衡的实力了。”
    孙守义心说这老爷子果然是老谋深算,竟然都可以往前看得这么远,这是很值得自己学习的。他笑了笑说:“老爷子,您想的果然深远。”
    赵老得意的说:“抢先一步,你才能争取主动权啊。小孙啊,跟我这个老家伙你还有的学呢。”
    孙守义笑了笑,说:“那是,老爷子您的政治经验多丰富啊。”
    从赵老那里回去,一路上孙守义都没怎么说话,到家了之后,沈佳看了看孙守义,说:“守义啊,你在想什么啊?是不是在想老爷子说的你跟金达的关系的事情啊?”
    孙守义点了点头,说:“是啊,我是在想这方面的东西。”
    沈佳说:“那你觉得老爷子说得对不对啊?”
    孙守义笑了,说:“老爷子说的那是几十年政坛历练才总结出来的,怎么会不对呢?我并没有想他说的对不对,而是在想如何能按照他说的去做,如何能像他所说的那样子在海川建立起我的基础来。这里面有很多关系是不好处理的,不妨说傅华。”
    沈佳点了点头,说:“是啊,傅华驻京办主任的位置是很关键的,这个人是金达的嫡系,在很多方面是帮了金达很多忙的。他跟我们相处的也不错,将来有一天如果你跟金达冲突起来,还真是不好处理他的。”
    孙守义说:“先不用去想怎么处理他了,傅华是个人才,身后的背景也很雄厚,我们对他只能多采用一些笼络拉拢的手段了。”
    第二天,沈佳和孙守义一起去医院看郑莉,经过一夜的休息,郑莉虽然还是有些疲惫,但是精神已经好了很多了。她看到孙守义和沈佳进来病房,就想坐起来。沈佳赶忙上前拦住了她,说:“你别动了,刚生产完要注意休息。我和孙守义也不是外人。”
    坐在床边的傅华站了起来,笑着跟孙守义和沈佳打招呼。沈佳笑着对傅华说:“傅华啊,你好福气啊,这下子又有了一个儿子了。”
    郑莉笑着说:“沈姐,他心里是不满意的,他想要个女儿。”
    傅华笑笑说:“小莉,别瞎说,儿子女儿我都喜欢的。”
    沈佳和孙守义就去看婴儿的样子,还讨论了是像傅华,还是像郑莉。然后郑莉就和沈佳谈论起孩子的事情。傅华和孙守义插不进嘴,就走出了病房。孙守义看了看傅华,问道:“诶,傅华,昨天你跟我说海川重机出了点麻烦,究竟是怎么回事啊?难道连汤言也摆不平了。”
    傅华点了点头,说:“事情还有点麻烦,这一次汤言遭遇到的对手也是很有实力的,对方也预先做了一些措施防止汤言的父亲出面,所以汤言运作了半天,问题还是没得到解决。”
    孙守义愣了一下,说:“汤言的父亲都没法出面了?那这个问题确实是麻烦了。汤言自己是怎么想的?”
    傅华说:“汤言光说他能解决,但是也是拿不出一个明确有效地解决办法。我倒建议过他跟对手讲和,双门联手运作。不过汤言不愿意低这个头。”
    孙守义苦笑了一下,说:“他们这些,苦的是我们下面这些小鬼,在这么闹下去的话,海川重机重组的后续动作可能就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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