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胆!”那个内侍再次色厉内荏地喝了一声,却没有什么实际行动了。

    而这种情况下,坐在宝座上那个肥头大耳的人仍然没哟什么动静。梁木樨不禁有些奇怪,难道说这个人只是被他们操纵的傀儡?那么这个人到底是不是他们口中的幼帝?那个幕后的人又到底是谁?

    很显然,叶天星也想到了这一点,冲着那个内侍道:“别随便找个人糊弄我们!把你们主事的人叫出来!”

    内侍愣了一下,随即脸上的怒容更甚,尖声叫道:“睁大你们的狗眼!这是崇景帝!你们胆大包天,竟然敢欺主?”

    梁木樨还是第一次听说了崇景帝这三个字,幼帝因为是因病退位的,虽然明眼人都知道其中的缘故,知道他还活着,但是幼帝在位时间不长,那时又年纪小,而在那次被太后下毒之后还是对外宣称生了重病突然暴毙了。

    所以幼帝没有封号,崇景这两个字,想必是他的名字了。

    也是一个可怜的人!

    然而,梁木樨又想到“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这句话,崇景帝若是安安分分的也就罢了,明明可以找个山清水秀的地方修养,羽帝也一定不会吝啬那些银钱的。

    这个海底城,他若是喜欢住,住着也便罢了,有弄出那么一个组织是什么意思?难道真的要谋反不成?难道他一个残疾之身还想着再一次荣登大宝?

    在梁木樨看来,羽帝能够锦衣玉食地供养他到现在,已经算是仁至义尽了。

    这个崇景帝不但不知道感恩,反而还想要谋夺他的皇位,真正是个白眼狼!

    这时,梁木樨就见宝座上的人眼珠子动了动,然后直直地落在梁木樨脸上,嘴里的口水哗啦一样淌下来好多,冲着她叫道:“美人!”

    一旁的内侍连忙拿了帕子给他擦,一边劝道:“主上,这个美人心眼儿不好!咱们不惦记了!您不是新得了一个王美人吗?”

    梁木樨很想问候他十八代祖宗:你才心眼儿不好呢!你们这一窝的人都心眼儿不好!

    不过那个崇景帝却并不肯就此罢休,目光如钩子一样钩在梁木樨身上:“美人!美人!”

    刚才说话那个内侍连忙俯下身,在幼帝耳边说了几句话,幼帝终于不闹了,乖乖地被一个内侍牵着往后面去了。

    那个原本凶神恶煞的内侍这时候竟然满脸堆笑地迎了过来:“几位也是极尊贵的客人,我们这里条件粗简,没有什么好招待贵客的,几位请随我来,随便用点儿粗茶淡饭吧!”

    梁木樨又与叶天星对视了一眼,成功地在他脸上看到一丝鄙夷之色。她自己心中也忍不住鄙夷,这个拿无数的夜明珠当路灯用的地方,竟然说得出粗简两个字,那四国之中那些贫民还要不要活了?

    那些边关顶风冒雪流离失所的鞑子,为了一口吃的不惜杀人、卖妻鬻子的人,是不是都得去一头撞死?

    等到他们看到那所谓的粗简的饭菜时,不禁再次鄙夷了一番。

    一尺来长的大龙虾,就算是在大承的皇宫里也很难见到;炙烤得鲜嫩爽口的鲍鱼;弹滑饱满的海参……各种鲜美可口的海味,就这样,还说这是粗茶淡饭,可见他们平常的饭菜该是多么奢侈。

    旁边有好几个姿容艳丽的宫女在伺候着,叶天星光明正大地拿出几颗解毒丸分给他们吃了,而后道:“放心吃吧,这样好吃的菜浪费了实在太可惜了,这些菜平常可是吃不到的!”

    “见笑了!少君见笑了!”那内侍在旁边打着哈哈。

    叶天星又叹了口气,很不给面子地道:“看来我们平常过的简直不是人过的日子啊!这么好吃的粗茶淡饭我还是第一次吃到!”

    “我也是!”梁木樨点头附和。

    莺时和鸣蜩更是点头:“公主和少君都没有吃过,我们更是见也没有见过了,今天少不得要跟着沾沾光!”

    几个人说着话,便开始吃菜,梁木樨就看了一眼站在一旁的内侍和几个布菜的宫女:“我不习惯吃饭的时候有这么多人看着,这样会影响我的食欲!你们看着我们吃我们吃不下去!”

    内侍立刻好脾气地让宫女们退了下去,梁木樨不知道他前倨后恭打的是什么主意,难道是因为崇景帝叫了她几声美人?

    几个人吃了饭,便有宫女来将餐盘撤了下去。他们下来的时候天已经快黑了,现在这里到处都是夜明珠和烛火,也不知道是什么时辰了,几个宫女说已经三更了,来安排他们就寝。

    梁木樨不能跟叶天星住在一起,只能分开了,虽然她并不想跟叶天星分开。叶天星也很是担心她,嘱咐莺时和鸣蜩要寸步不离地照顾她,这才跟着内侍离开。

    梁木樨跟着侍女往寝殿走,半途看到一个人影闪了一下,她突然蹲下来。前面那个宫女就很警觉地转过身:“公主怎么了?”

    “哦,没事,刚刚不小心扭到了脚!”

    梁木樨若无其事地站起来,将手里一张小纸条藏进了袖子里。等到了寝室之后,找了个借口将那个侍女打发出去拿东西,这才打开了纸条看,上面写着:注意安全,谨防崇景。

    梁木樨刚才看到闪过去的那个人影应该是秦天远,可是这是什么意思?是向她示警?难道说崇景帝有什么目的?

    秦天远让她防着,是怕崇景帝对她下手?

    晚上入睡的时候,梁木樨觉得有些困倦,而莺时和鸣蜩似乎也不如平时有精神,她们刚才已经仔细检查了这个房间,没有什么不妥。

    梁木樨也没有放在心上,只是提醒自己要警觉一些,莺时和鸣蜩也并没有去另外的房间睡,两人一致要求睡在她脚踏上。

    梁木樨对身边的人向来宽厚,跟莺时和鸣蜩也就差姐妹相称了,从来不苛待她们,但是今天并没有反对她们睡在脚踏上。

    几个人安置好了,便已经到了深夜,困倦袭来,梁木樨渐渐睡熟。恍惚间觉得身体一轻,似有人将她搬了起来,抬着往外面走去。

    她心中警觉,不断催促自己醒过来,但是不知道怎么回事,她虽然心里清楚,却怎么也睁不开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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