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书房门前,太子叶鸿胤与叶瑶等候在门口。两兄妹依然想救下方珏。

    “太子哥哥,你说父皇真的会杀他吗?”

    “方珏有战功,父皇只是在气头上,我们再等等吧。”

    “哦…”

    “瑶儿,你怎么也…”

    叶鸿胤不懂叶瑶怎么会替方珏求情。

    御书房内,太监高材小心翼翼的亲自为叶允隆倒上一杯热腾腾的茶。

    “皇上,外面风大,太子与公主已经站了两个时辰了。”

    叶允隆放下手中的奏折。“你怎么看此事?”

    “老奴不敢多嘴。”

    “朕让你说。”

    “方珏有治军之才,若是就这么被处死,确实有些可惜。方珏不仅是江宁郡的质子,也是乔郡主的夫君。”

    “他既然知道是乔郡主的夫君,怎么还会为了一个歌姬放弃自己的前程。”

    “老奴认为,方珏既然没有弄权之心,倒比其他人用得安全,为了一个女人不惜放弃前程,女人就是他的软肋。”

    叶允隆听着高材的分析,转身说道。“你有没有软肋?”

    高材这才跪在地上。“老奴多言,还请皇上恕罪。老奴自从少了一样东西,就没有硬过,全身都是软的。”

    这句话可把叶允隆逗乐了,他回到御书房就冷静了下来,他不打算处死方珏,只不过既然金口已开,不能轻易收回,也想让方珏受点责罚。“叫太子进来吧。”

    太子叶鸿胤与叶瑶进了御书房,连忙跪下求情。

    “还请父皇念在方珏有战功的份上,饶恕方珏这一次。”

    “居功自傲,若是人人都效仿,天朝律法何在?”叶允隆又对着叶瑶说道。“你又是为何求情。”

    叶瑶吞吞吐吐,她不能说自己与方珏太多的事,毕竟自己是公主。“瑶儿是替小悦儿郡主姐姐求情,她才没成亲几天就没了夫君,我想她一定很伤心。从小没了父母,现在又快没了夫君,瑶儿是替郡主姐姐感到难过。”

    叶允隆看着叶瑶,这叶瑶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懂事了,居然能关心别人的事。叶允隆又看了一眼太子叶鸿胤,叶鸿胤眼神连忙闪躲。叶允隆已经猜到了,叶瑶这番话多半是叶鸿胤教的。

    “起来吧,瑶儿你先回去,朕自有考虑。”

    “那父皇还杀不杀方珏?”

    “国家大事,不该你问。”

    叶瑶刚想继续胡搅蛮缠,叶鸿胤就朝她使了一个眼色,暗示叶瑶离开,方珏应该不会死了。叶瑶这才离去,不过叶瑶没有离开,躲在门口偷听。

    皇帝有话与太子商议,高材也不得不离开。

    “公主,外面风大,还是早些回去休息吧。”

    高材故意放大声音,叶瑶不得不离开。

    “这方珏桀骜不驯,与楚留云沉稳内敛的性格,我到更放心方珏。你可知道今日方珏求情的女子是谁吗?”

    “儿臣不知,还请父皇提示。”

    “她就是沐白辛的女儿,这沐家与楚家关系匪浅,楚留云不可能不认识此女子,而出来求情的却是方珏,你有没有觉得奇怪。”

    “如父皇这么说,儿臣以为,沐家没落,楚家是想撇清关系也有可能。”

    “朕就要看看这楚家怎么撇清,传旨,明日让丞相亲自监斩,楚留云督斩。”

    “父皇真的要杀方珏?”

    “朕要斩掉方珏的傲气,恶人朕来做,好人你来当。”

    叶鸿胤这才明白叶允隆的意思,这是要把就方珏的功劳给自己,好让方珏以后死心塌地的跟着自己干。

    皇帝的旨意很快传到丞相府,这监斩的活,居然要丞相亲自做,王斯怎么不明白用意,这是把祸事往自己身上推呀。方珏死活不重要,重要的是,方珏一死,就间接得罪了洛阳王叶允昌还有一方权臣方言。不过皇帝已经下旨,王斯也不得不服从。

    楚留云听说还要自己督斩,若是看着方珏死,他很乐意,不过沐冬歌也会死在自己面前,这让楚留云很是纠结难过。楚留云想退缩,不过王斯却不同意,他要楚留云必须到场,因为这是皇帝下旨。

    漫长的一夜,很多人都因为方珏而不能入眠。

    “你还好吧。”

    方珏已经将自己的外套递给了沐冬歌,沐冬歌依然蜷缩在角落。

    “天亮了…”

    “对,天亮了。你脸还疼么?”

    “不疼了。”

    这时天牢的守卫送来好酒好肉。方珏与沐冬歌都很清楚,这可能就是人生中的最后一顿饭,断头饭。

    “麻烦您,能不能让我过去。”

    “这…”

    “我们都要死了,就不能让我们在一起吃一顿饭吗?”

    方珏从怀里摸出银票,递给守卫。“我留着也没什么用处,你拿去分了吧。”

    银票是个好东西,方珏来到沐冬歌的牢房。

    “这是我们第一次同桌吃饭,却也是最后一次。吃吧,我可不想做一个饿死鬼。”

    沐冬歌神情落寞,她有些不甘心,自己还未洗脱沐家冤屈。

    “这辈子能与你作伴上路,我方珏很知足,如果有来生,还能遇见你就好。”

    方珏一杯酒下肚,又倒下一杯。

    “来生又会是什么样?”沐冬歌接过酒杯,也一饮而下。

    “如果有来生,我想娶你,你可否给我机会?”

    沐冬歌放下酒杯,愣愣的看着方珏,她突然苦笑。“来生…”沐冬歌突然想起自己与方珏经历过的一幕幕,方珏多次冒死救自己,而这一次恐怕真的要死了。“谢谢你,如果真有来生,我愿意还你这份情。”

    “好,这算是我们的约定吧。”

    方珏又给沐冬歌满上,然后碰了一下杯子。“为来生干杯。”

    沐冬歌努力平复死亡前的恐惧,却还是没法像方珏这般坦然自若。沐冬歌就这么看着方珏,这个曾经讨厌过的男人,却是陪自己走完生命最后的男人。沐冬歌笑了笑,这次她笑得很自然。“为来生干杯”

    方珏看着沐冬歌饮下约定酒,他很是满足,沐冬歌脸上的血痕,鲜血早已凝固。

    “是不是很难看,后悔来生还来得及。”沐冬歌将脸转过去。

    方珏伸手将沐冬歌的脸挪过来,第一次触摸沐冬歌的脸,沐冬歌没有闪躲,泪水已经抑制不住的流了下来。

    “此刻的你在我眼里是最美的,我都快等不及来生了,真想这一世就能把你娶回家。”

    这一丝情愫,开始在沐冬歌心里发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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