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到晚上九点多,齐鑫才回来了,好像还喝了酒,走起路来摇摇晃晃的。

    看到齐鑫的身影,祖黎民立马钻进了电梯,直接上了齐鑫家住的17楼,在家门口等着齐鑫。

    不大一会,齐鑫也上来了。

    祖黎民上前扶住齐鑫,关切地说:“齐书记,你是不是喝酒了?”

    齐鑫一边拿钥匙往锁孔里捅一边说:“没事,没喝多少。”

    最后还是祖黎民帮他打开了房门。

    齐鑫的老婆花枝俏正在客厅里看电视,看见有人搀着齐鑫进来,瞪着眼珠子骂道:“齐鑫,你个狗日的,是不是又在外面鬼混了?”

    被老婆这么一诈唬,齐鑫的酒劲立即醒了一大半,讪笑着对花枝俏说道:“没有没有,就是喝了一点酒,不多,才二两。”齐鑫很认真地伸出两个手指头。

    花枝俏凑上来,趴在齐鑫身上使劲地嗅了一会,咬牙切齿地说道:“齐鑫,你等着,等外人走了看我怎么收拾你。”

    齐鑫的酒劲完全醒了,愣愣地看着花枝俏,然后又把目光投向祖黎民,张牙舞爪地正准备发威,突然看清楚站在自己面前的是祖黎民,立即转怒为喜:“祖总,你怎么来了?”

    齐鑫对这些成功的商人一般是比较客气的,尤其是从外地来的大商人。

    花枝俏听到齐鑫管祖黎民叫祖宗,知道这个人来头不小,立马换了一副笑脸,十分殷勤地泡了好茶,先递给祖黎民一杯,然后也给齐鑫端了一杯。

    “祖总,你这么晚过来有什么事吗?”

    祖黎民看了看花枝俏,往齐鑫跟前凑了凑,小声说道:“我今天来,就是想再跟你解释解释刘岩的事情。”

    齐鑫以为祖黎民是害怕在纪检委的时候说的不清楚,便摆了摆手说道:“不用解释了,刘岩已经被双规了,现在纪检委正在对他展开全面的调查。”

    祖黎民尴尬地说:“齐书记,其实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把事情给弄拧巴了,集团财务部支出的那笔钱,根本与刘岩无关,刘岩与锦州集团在钱上没有任何的牵扯。”

    “哦!”齐鑫意味深长地看着祖黎民,“祖总,你这可是自相矛盾哦,是不是有人托你给刘岩说情了?”

    “没有没有,绝对没有,”祖黎民连连摆手,“真的是我给整拧巴了,刘岩一点问题都没有。”

    齐鑫沉下了脸:“祖总,刘岩有没有问题,不是你说了算的,得纪检委说了算,事实说了算。”

    祖黎民在心里骂:你别跟老子装大尾巴狼了,什么纪检委说了算,那还不就是你小子放个香屁的事?想让老子表示表示你明说嘛!

    祖黎民从怀里掏出那个大信封,恭恭敬敬地递给了齐鑫:“这是兄弟的一点小意思,不成敬意,请齐书记一定笑纳。”

    看到信封的那一刻,齐鑫的目光本能地闪了一下,随即又暗淡了下来,根据他的目测,信封里大不了就是五捆,现在刘岩的事闹出这么大动静,区区五万块钱能顶个屁用。

    齐鑫推托着:“祖总,你收回去,咱们之间不用这个。”

    祖黎民以为齐鑫是假意推托,又把信封往齐鑫身边推了推,诚恳地说:“齐书记,你一定得给兄弟这个面子。”

    齐鑫皱着眉头说:“唉!刘岩的事情难办啊,你给我弄这个,不是给我上眼药吗?”

    祖黎民听出来了,齐鑫这货是嫌钱少,他不高兴了――怎么着?你还想让我给你搬个金山银山嗄,刘岩的事情本来就是我瞎放的屁,现在我主动把它收回来,用得着花那么大本钱吗?

    祖黎民起了急,采取软磨硬泡的方法对齐鑫说:“齐书记,你一定要帮我的忙,如果不把这件事摆平了,我的饭碗就砸了,杨化莘董事长说了,如果我不把屁股擦干净,就让我卷铺盖滚蛋。”

    齐鑫看着祖黎民那一副欲哭无泪的样子,心里说:那你就先从我这里滚蛋吧,你既然什么都不是了,我还跟你客气个什么劲?

    齐鑫沉着脸说:“祖总,时候也不早了,有什么事咱们改天再说行吗?”

    祖黎民不甘心,固执地说道:“刘岩的事情你可一定要帮忙啊。”

    “改天再说改天再说。”

    祖黎民愣了愣,把信封放在了茶几上,站起来就往外走。

    齐鑫叫住了他,皱着眉头说:“祖总,你把那个信封拿走。”

    祖黎民当然不能拿,要是拿走了,刘岩的事就一点希望都没有了。

    齐鑫抓起信封摔在了祖黎民的身上,怒气冲冲地把他推出了房门。

    齐鑫转过身,发现花枝俏正盯着他看,他知道,惩罚马上就要开始了,他看了看客厅中间放着的两个废鼠标,低着头走了过去。

    “站住。”花枝俏叫住了他。

    齐鑫回头,盯着花枝俏看了一会,嬉皮笑脸地说:“多谢老佛爷开恩,今天是不是不用再跪鼠标了。”

    花枝俏沉着脸问:“刚才那个人是什么玩意?看着跟孙子似的,你怎么管他叫祖宗?”

    齐鑫笑了:“什么祖宗?我是叫祖总,这家伙姓祖,是锦州集团的董事长助理。”

    齐鑫看了看花枝俏,又补充道:“不过这家伙马上什么都不是了,你看他那个德性,还让我叫他祖宗呢,反过来还差不多。”

    “给老娘跪下。”

    花枝俏嗷地一嗓子,把齐鑫吓的浑身直颤,哆哆嗦嗦地走到鼠标跟前跪了下来。

    花枝俏操起擀面杖,劈头盖脸地在齐鑫身上抡着,一边打一边骂:“齐鑫,你这个狗日的,在外面花天酒地勾勾搭搭不说,还把这种散德行的玩意招惹到家里来,你是不是找死呀?”

    门外,祖黎民绝望到了极点,他不得不使出自己的绝招了――哭,呼天抢地地嚎啕大哭,把左右邻居都招来,把楼上楼下都招来。

    这种招数虽然很烂,但对付齐鑫这种当官的却屡试不爽,他害怕上下左右的邻居们,从祖黎民的哭声中咂摸出许多的味道来。

    房间里,齐鑫被老婆打的是屁滚尿流,但他不敢动,突然听到门外的哭声,齐鑫怒了,站起来怒气冲冲地扑向门外。

    齐鑫揪住祖黎民的脖领,把他拽到了电梯里,送到了楼下,一脚把祖黎民踢了出去。

    祖黎民的哭声更响了。

    哭声招来了许多人驻足围观,李松林也被吸引了过来,他和齐鑫住在一个小区里,刚从外面应酬回来。

    没等李松林开口,齐鑫主动把事情的来龙去脉一五一十地跟李松林做了汇报。

    李松林黑着脸说:“看来这个刘岩的问题确实不小,齐鑫,你们一定要彻查到底,绝对不能放过任何一个细节,任何一个与这件事有关的人,说不定就能拔出萝卜带出泥来。”

    齐鑫心领神会,他知道李松林说的不是带出泥,你把李亚洲给揪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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