牢狱之灾,砸地寄清漪头晕目眩!

    没有鸟语花香,只有鼠蚁作伴,外带一名傲娇泼辣的堂妹堵在牢门口耍威风,口口声声道,“寄清漪,你心狠手辣地杀害了王婆娘,天子犯法当与庶民同罪,还是快些认罪,安了王婆娘的尸骨吧!”

    大狱之中,只有一扇小天窗,又高又远,只有那么一丁点儿微光漏进来,照地寄清漪那张小脸晦暗不明的,添了几分阴暗。

    “我杀人了?”

    寄清漪伸出双手,扣在眼前,漏出的微光印出了一双黑白分明的大眼睛,带着微微的讽刺,脑海中原主的记忆蜂拥而至,她转身,狠狠抓住那女子的手,咬牙切齿地道:“寄桐,杀人偿命,这黑锅我可不背!”

    想她寄清漪前世也是一位王牌法医,只不过命数不大好,在一次验案时被劫杀死亡,穿越到古代大魏一位同样名为寄清漪的悲惨女子身上。

    说来这原主也是个命运不好的,爹爹不明所踪,她被托孤于堂叔寄时,偏这位堂叔大人一家也不是个好相与的,她的日子过得可见一斑,再加上这位脑抽的堂妹总想着残害原主,所以原主就被诬陷杀了家里伺候的王婆娘,栽赃到了监狱里来了。

    “什么黑锅!你休要狡辩,人证物证确凿,待会儿上了公堂见了晋王爷,有你苦头吃的!”寄桐那得意劲儿,好像已经看到了寄清漪身首异处的画面了,十分得意。

    身在大狱中,寄清漪刚刚穿越,本就不痛快,遇上这么一个胡搅蛮缠的,便毫不犹豫地和寄桐大撕一场,捏紧了寄清漪的手就咬牙切齿道:“既然人证物证俱全,何必劳烦妹妹你跑这一趟警告我?怕是你做贼心虚,有什么不敢见人的事情怕我拿去公堂上说吧?”

    寄桐是个娇生惯养的,被寄清漪这么掐着,手腕就泛了青紫之色,顿时大吵大闹地交换起来,迎来了不少官兵,反倒是让寄清漪看出了几分心虚,这么一诈,就诈出了鬼了!

    得罪了尚书府的千金,寄清漪这个罪犯自然是被五花大绑地扔上了公堂,连京兆尹都坐到了下首,案前的男子青袍墨发,俊美朗目,棱角分明,一双黑黝黝的眼睛跟那深潭似的,一看进去,就拔不出来了。

    众人行礼,“参加晋王殿下!”

    哦,原来这就是今日主持的晋王爷!

    寄清漪不紧不慢地抬头看了一眼那男人,暗自下了评价:长得挺帅,就是不知道智商怎么样?

    晋王触上了女子的目光,原本冷漠无波的眼神闪了闪,不由得生了一丝好奇:她方才看他的,那是什么眼神?

    “堂下人所犯何罪?”京兆尹见王爷沉着脸不说话,连忙拿出了京兆尹的范儿,生怕哪里处理地不好,得罪了上头。

    寄桐领着管家下人,背后还躺着中毒而亡的王婆娘,脸色青白,尸体已经有些僵硬了,面颊透出些灰白,死了有些时辰了。

    “王爷,请王爷要为臣女家中奴婢做主?寄清漪,她蛇蝎心肠,因为些口角之争,就对王婆娘下毒残害,如今只有臣女舍面为她一求冤情了!”

    对于寄桐诬陷她毒害王婆娘的事,寄清漪倒是在公堂上处之泰然,只镇定的磕了一个头,不待京兆尹发话,便直接冲着堂中身份最大的那个人发话,“王爷,杀人偿命本该是天经地义,不过王婆娘非民女所杀,民女有证据证明。”

    京兆尹蹙眉,却见晋王掀袍而坐,挑眉道:“哦?有何证据?”

    京兆尹何怀慎却是蹙眉站出来,“尚书府下人亲眼看到你买了鹤顶红,厨娘也能证明王婆娘饮食由你接触过,王婆娘中毒而死那一日,只有你一人在她院中鬼鬼祟祟,王婆娘死后,手中紧紧攥着你的玉佩不放,种种证据都证明,你是杀人凶手!”

    寄桐哭哭啼啼地跪在殿下,“王婆娘曾是臣女的奶娘,于臣女感情深厚,一朝被害,请王爷和大人为寄桐奶娘做主。”

    殿中尚书府的下人跪了一地,晋王没有说话,目光却是落在寄清漪身上的,寄清漪好似看了一场笑话,瞧着做戏的寄桐,“那一日看见我买了鹤顶红的丫头是哪一个?”

    自寄桐身后跪了一个穿着绿色衣衫的丫头,哆嗦道:“奴婢柳儿,那一日去西街药铺抓药,无意看见清小姐买了鹤顶红回府,鹤顶红是剧毒,奴婢便记在了心上。”

    这话听起来没有纰漏,何怀慎也审问了好几遍,却见寄清漪不紧不慢地看着柳儿,“我既然买了鹤顶红这样杀人灭口的东西,若是教你瞧见了,我怎么不连你一起除了?”

    柳儿嘴巴快,狡辩道:“奴婢藏在柱子后头,离得远些,清小姐没有发现奴婢!”

    寄清漪笑了,目光却是冷冽,“那你说说,你看到我时,是何情况?”

    被那清冽逼人的目光看着,柳儿哆嗦了一下,迎着寄桐凌厉的目光,连忙道:“是……是清小姐当时拿着帕子裹着一个白色的瓷瓶,上面写着……鹤……鹤顶红……”

    晋王蹙眉,眉眼更深邃了一些,面无表情,连何怀慎也冷了面颊,寄清漪却是笑得愈发开心,“你躲在柱子后头,本小姐都看不到你的方向,你居然能看得清楚我买的是鹤顶红,且那鹤顶红还是拿帕子包着的,你长了透视眼吗?”

    她最后一句陡然拔高,硬生生把柳儿吓哭了,“奴婢不是……奴婢当时偷偷伸头出来看了一眼,清小姐正好要……拿帕子包上,无意间瞧见了那……三个字,吓得厉害,又躲在了柱子后头……”

    寄清漪挑眉,看着晋王,拜了拜,“王爷,民女就算再蠢笨,也知道鹤顶红是禁药剧毒,若是买了杀人,定然在出药铺之前就悄悄包藏好了,怎么会走出药铺,当着街上那么多人的面儿再拿帕子包着,还恰好让府里的丫头瞧见了那三个字?再则,药铺圆柱距离门口不短,再加上有帕子遮掩,这柳儿就是长了天眼,也看不清这三个字就是她口中斩钉截铁的鹤顶红了吧?”

    柳儿面色已经微微有些慌张,却还在狡辩,“奴婢是亲眼所见,那三个字奴婢认得……”

    京兆尹冷哼一声,面色也微微变了,“混账,你当在座的都是三岁小儿吗?前言不搭后语,还不赶紧将真实情况从实招来!”

    柳儿磕头,咬牙,“奴婢所言,句句属实,请王爷和大人明鉴!”

    她磕破了头,寄清漪只请求晋王给了三个与小瓶子,和证据中的那瓶鹤顶红一样大小,她站在不远处,约莫估计了一下距离,然后拿在手中,问柳儿,“既然你失礼这般好,那就瞧瞧这三瓶,哪一瓶是鹤顶红?”

    她也不动,更没有拿帕子,柳儿心虚,揉了好几回眼睛,畏畏缩缩地咬唇,半晌才犹豫地指着中间那个瓶子,“是……是那个……”

    寄清漪走近了一些,轻笑一声,“这里头,没有一瓶写着鹤顶红!且三瓶都是写的‘玉露香’,一模一样的三瓶,你都瞧不出来差别,柳儿的视力还真是一鸣惊人。”

    这话一出,还有什么不明白?

    寄桐也微微变了脸色,“可是还有旁的证据……”

    寄清漪不理会吓得哆嗦的柳儿,走到奶娘身边看了一眼,上下检查一番,手法熟练,还和仵作讨论一番,简直像是个更加熟练老练的仵作,看得人目瞪口呆。

    “第一,王婆娘并非死于剧毒鹤顶红,毒药是被后来灌下去的,胃部没有变黑,喉咙及口舌却是呈中毒之症,至于死因,还需要剖尸验证。第二,手掌有挣扎过的痕迹,指甲中有血肉陷入,掌心有对应的伤口,说明她在死的时候极为痛苦,掌心深陷,而那玉佩是被后来塞进去的。第三,中毒之人双颊肿大,且口腔内有於伤不化,很明显,在她死后,有人强行掰开她的口腔做了什么,留下了伤口。若是按照丫头所说,王婆娘是吃了我下毒的饭,怎么会有这样强迫的症状?”

    寄清漪列举了各种证据,在王爷萧晋的面前说的头头是道,一旁的柳儿越听越害怕,最后脸色都比躺着的王婆娘还要青白了。

    晋王一声冷哼,京兆尹连忙让人给柳儿上刑,“大胆刁奴,竟敢撒谎,诬陷主子!”

    柳儿当即吓得六神无主,扑到寄桐面前求救,“小姐,您救救奴婢,救救奴婢!奴婢也不想撒谎啊!”

    这模样,还有谁不明白?

    京兆尹也有些为难,毕竟跪着的是尚书府的嫡女寄桐,若是牵扯出些什么,怕是不好办,他看了一眼上座的王爷,连忙道:“王爷,您看这……”

    晋王敲了敲案桌,扔了一根竹签下去,“先打二十大板,本王有时间等她说实话!”

    那竹签落地的声音生生成了、迫使丫鬟柳儿心理防线崩塌的最后一根稻草,“王爷,饶命啊!奴婢冤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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