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徐景昌,大明定国公。

    我家祖辈都是大明的功臣,大明第一功臣。

    但我是个倒霉蛋!

    “德华,你给个痛快话,陛下是什么意思?”

    山不来就我,我就去就山。

    秉承着这个道理,徐景昌来到了方家。

    方醒无奈的道:“什么意思?”

    徐景昌没好气的道:“你知道我的意思。”

    方醒摇摇头,在那位朱祁镇同学出生之后,京城的气氛多了一些变化。

    而徐景昌就是这些变化中的一员。

    “好吧。”

    徐景昌坐下后,有些沉闷的说道:“哥哥我家里算是大明功臣吧?”

    方醒点点头说道:“中山王于大明开国有大功,老定国公为了永乐朝去了,都有大功。”

    “对啊!可为何要盯着我呢?”

    徐景昌摇摇头,自嘲道:“徐家分做两家,那家被压的喘不过气来,二十年之内不会有起来的可能。”

    徐钦去了之后,魏国公府实际上就没落了,若是以后没有帝王想起这家亲戚,大抵就只能混吃等死。

    “他们倒是得了清静,可我却被拎在京城,今日敲打,明日敲打,没玩没了的敲打!”

    “那你要这种清静吗?”

    方醒突然问道。

    徐景昌一愣,颓然的道:“好吧,得了富贵,总是要付出别的东西,否则那会惹了天妒。”

    “妒个屁!”

    方醒没好气的道:“你家是至亲,顺手就拎出来,事后还不用担心什么怨望,哪个君王不乐意?当然,你要是不乐意也行,进宫说一声,保证下次就会换一家,毕竟皇亲不少啊!”

    徐景昌讪讪的道:“可这次国本存疑,陛下究竟是个什么意思?好歹告诉哥哥我,到时候我也去投机一把,给子孙铺条路。”

    家族越大,拖累就越多,徐景昌这等人也会被子孙拖累,说出去当真会让那些以为他只是个纨绔的人大吃一惊。

    方醒知道他的难处,所以也没准备隐瞒些什么。

    “陛下应当会分清这些。”

    这便是方醒能给予他最大的支持了,而且很见交情。

    徐景昌很领情,而且准备领更大的请,所以他继续问道:“德华,皇长子你觉得如何?”

    如果玉米是个蠢笨的,那朱瞻基绝对不会管什么嫡长制度,而那个女人就会飞上枝头,成就皇后证道。

    方醒皱眉道:“玉……皇长子未见蠢笨,很聪明,皇后娘娘那边带的极好。”

    徐景昌送了一口气,然后说道:“你可是太子少师啊!记得经常去问问皇长子的事,别把这个少师做到了别人的身上!”

    ……

    二皇子出生,皇帝赐名,同样也有小名。

    朱瞻基知道外面的闲话不少,甚至有人在试探着,不过孙氏已经叫人传话,让自家人都收敛起来,不然就别想顾什么脸面。

    这个表态很及时,很果断。

    宫外说方醒在串联,然后结党,准备力挺皇长子。

    而也有人说有官员在串联,准备结党力挺二皇子。

    这便是八面来风。

    朱瞻基想到的是当年朱高炽几兄弟的争夺,所以他默然。

    他在冷眼看着。

    “陛下,兴和伯在家中呆着,定国公邀请他没去,后来定国公就去了方家,两人谈话没多久……”

    朱瞻基笑道:“定国公这是要站队吗?”

    这是他近几日的第一次微笑,可说出来的话却有些吓人。

    俞佳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朱瞻基已经给自己的问题说出了答案。

    “他不敢,也没必要,只是有些担心自己以后会得罪人,仅此而已。”

    朱瞻基再次笑了笑,“兴和伯肯定说了没问题。”

    从朱祁镇生下来之后,朱瞻基激动完毕,然后就开始沉默。

    他照常处理朝政,但只是和太后做了一次谈话。

    至于哪天他微服去了方家的事,知道的没人敢说。

    所以外界在鼓吹着方醒在结党对抗皇帝的消息,只能让他一笑而已。

    那些蠢货!

    朱瞻基起身说道:“这几日倒是让那些使者看了大明的笑话,叫人盯着。”

    ……

    “据说大明的皇帝多了个儿子,只是那些人不是很欢喜。”

    多克有些奚落的道:“多了皇子是好事,不过看看那些明人吧,他们就像是在讨论某位贵族的风流韵事般的兴奋,阿贝尔,这让我对明人的实力和凝聚力保持怀疑。”

    两人在院子里散步,他们能出去,但必须要有人陪同,而且不能频繁的出去,所以今天他们休息,顺便总结这些时日的收获。

    阿贝尔打了个哈欠,说道:“那只是宠妃的孩子,多克,就算是明人的内部发生些矛盾,可只要不是颠覆性的,那么一切都不会向着咱们希望的那样前进,所以还是别想这些了。”

    “他们听到了那个兴和伯,是的,那个人居然能影响到皇室,阿贝尔,看来明人这边的情况比我们想象的还要复杂,所以我们要加快搜集消息的速度了。”

    “亨利呢?”

    阿贝尔顾左右而言他的问道。

    多克皱眉道:“不知道,那个人一心就想着航海,被明人拒绝了多次依旧不肯停下来,我看他迟早要被打一顿才会知道什么叫做异国他乡。”

    ……

    “是的,我错了。”

    就在驿馆的外面,化妆的亨利被抓住了,他无辜的说道:“我只是想去找些食物,是的,大明的食物太美味了,可却不够。”

    ……

    陈默很烦恼,他最近在追求一个酒楼老板的女儿,眼瞅着自己的憨厚老实就要被认可了,酒楼老板父女俩却同时翻脸,把他打了出来。

    “谁透露的消息?”

    想起那对父女痛骂自己是无耻之徒的言辞凿凿时,陈默就知道自己被人给坑了。

    他悻悻的出了酒楼,缓缓走在街上。

    “别干缺德事,有人在盯着你。”

    陈默悚然而惊,等他缓缓回头时,身后却失去了说话的那人的身影。

    “老黄!”

    他听出来了,那是黄金麓的声音。

    行人匆匆,却看不到黄金麓的身影。

    陈默想起他刚才的话,不禁打个寒颤。

    这是谁看我不顺眼了吗?

    回到礼部之后,闫大建找他谈话。

    “泰西使团最近很爱走动,陈默,你在哪?”

    一句话就把渎职的标签贴在了陈默的身上。

    陈默有些惶然,等他从闫大建的从容中领悟了什么时,不禁心中冷笑。

    老子和那些外藩人都混的好,你算个逑啊!居然敢吓唬老子!

    想他陈默纵横四海,何曾被人这般敲打吓唬过?

    想到这里,他惶然起身道:“大人,下官这几日在顾着西洋那帮子使者……”

    西洋的那帮子使者,指的就是南海诸国的使者。

    闫大建冷冷的道:“出了岔子,你知道的。”

    陈默有些惊慌失措的认错,然后闫大建就和颜悦色的说了些好话,让他汲取教训,好生做事云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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