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离城

    姜德率着大军,休息了一夜,此时已经开到了钟离城下,钟离城和濠州城仅隔着一道东濠水,可以互通,姜德率大军择地安营扎寨。

    钟离城上的王庆军看到如此,早报向守将刘敏,刘敏一边令众人严加戒备,一边告知濠州城。

    ——濠州城

    此时的濠州城的街道上没有一个百姓,所有的门户都闭的紧紧的,仿佛外面有恶魔一般,在原来的知府府衙中,一群王庆的将官正集结在这里。

    “大帅到!”

    所有将官不再说话,对门口弯腰施礼,段二和方翰一同走进来,段二坐到原来的知府座位上,方翰则是坐到旁边的师爷位上。

    段二示意方翰先说,方翰道“诸位,昨日战报,宋军已经攻克了我国门户石见山,今日杜壆将军战报,宋军夜袭涂山,卫鹤将军死战殉国,如今我濠州已是险地,宋军又到了钟离城外,汝等可敢于其一战?”

    下面众将,分别为龚端、龚正、谢宁、卓茂、寇烕等人,其中龚端、龚正是兄弟二人,都拜了王庆做师父,学习枪棒,本事稀疏平常,但胜在忠心。

    寇烕是个道士,善用火器,谢宁、卓茂二人原来都是淮西的强人,其中谢宁的本事在这濠州城中仅在杜壆之下。

    龚端先道“这才一日,宋军来的甚快,但我军兵多,只要坚守,想来无大碍。”

    “困守一域,此乃取死之道,俗话说计狠莫过绝粮,此次前来的宋军为梁山兵马,依贫道看来,宋国朝廷对其并无信任,其粮草多为自运,如能绝其粮草,其必难以在其他州府收集,大败其军之日不远矣。”寇烕摸着自己的胡须,一脸奸诈的说道。

    “此计甚好!”段二眼睛一辆,看向方翰,方翰也点头同意。

    段二便道“龚端,涂山为我军后院,不能让宋军染指,如今杜将军在涂山下坚守,兵力紧缺,我给你三千兵马,你速速前去支援。”

    “遵令!”

    “寇烕,此计既然是你想出来的,就由你负责派出探马,找到宋军屯粮之地,如有斩获,当为此战第一功!”

    “贫道遵令!”

    “谢宁将军,你率一万兵屯于东城,一旦钟离城吃紧,便前往支援。”

    “末将遵令!”

    “其余人各自巡守,勿要懈怠,否则城破,我们几人都要被官府抓去杀头!”

    说到后面,方翰不由暗暗摇头,都立国了,还称呼官府,可见心中依旧把自己视为蟊贼啊。

    另外一边的刘敏,一边戒备,一边看着远处的梁山兵马,心生忌惮,刘以敬和上官义的本事他都知道的,虽然不算大将之才,也是武勇之人,却一战而墨,这梁山兵马到底有多厉害啊。

    这时,刘敏身边一将主动请战道“将军,宋军刚刚得胜,士气正高,此消彼长,我军大为不利。”

    刘敏回头看去,见是自己的大将鲁成。

    这鲁成九尺长短身材,三牙掩口髭须,面方肩阔,眉竖眼圆,两条臂膊,有水牛般气力,使一条钢鞭,武功精熟,乃是王庆军中大将。

    刘敏问道“那依你之见,该当如何?”

    鲁成道“依末将之见,当先杀他们的锐气,我军大部都是新军,战力不足,当以斗将取胜!”

    “那鲁将军可敢出战?”

    鲁成笑道“正我愿也!”

    姜德在这边准备造饭休息,外面有人报有人挑战。

    “来者是何人啊?”姜德问道。

    “自称为淮西鲁成。”

    姜德看向公孙胜,公孙胜说道“这鲁成乃一员虎将,刘敏本是文弱之人,昔日能压制诸多强人,多依仗此人武力。”

    姜德笑道“虎将当有明主,此人想斗将,必是希望靠此增加士气,何人愿意走一趟?”

    一人从姜德身后走出道“末将愿往!”

    姜德看是石秀,心中有些担忧,毕竟石秀的战绩可没董平这些人漂亮,但也不好阻拦,怕伤了其心。

    “也罢,你便去一趟,我亲自为你压阵!”

    大寨外,鲁成依旧在叫骂,只听到一阵鼓声,鲁成看到一队骑兵冲出,然后是一队甲兵、弓弩手,摆开了阵势。

    “何人叫阵,就如何不愿意看到明日日出吗?”石秀穿着战甲,手握钢枪,枪尖指向鲁成喝道。

    “贼将安敢犯我国土,可敢和我鲁成一战?”

    “呸!一群乱贼也敢称孤道寡,吃我一枪!”

    二人不再叫骂,催马上前,厮杀开来,两人一交手,都感到一股巨力袭来,鲁成用的是钢鞭,力大但短,石秀的钢枪一接触,就觉得差点拿不住,要不是借着马力冲了过去,差点就要撒手,而那鲁成也发现远距离冲杀用钢鞭有些吃亏,折回马来,想靠近厮杀。

    石秀的长枪连点,鲁成的钢鞭连砸,二人斗了七八个回合,石秀渐渐有些支持不住,姜德看在眼里,对旁边喝道“何人替下石秀?”

    早有一将冲出,手握镰钩枪,身披雁翎圈金甲,喊道“石秀兄弟先退下,看我来战他!”

    石秀见徐宁出来,知道是自己露怯被姜德看到,心中大羞,顿时眼珠一红,喊道“徐宁哥哥少歇,待我先拿下他!”说完,拼了命的冲向了鲁成。

    徐宁一看,暗道不好,这石秀是凶性发作,要拼命了。

    鲁成见石秀冲了过来,道“来得好!”劈头就打,石秀看着鲁成的钢鞭,牙关一咬,大喊一声“拿命来!”居然不躲不闪,长枪直直的向鲁成身体刺去,鲁成一看大惊,刚想回招,却来不及了,钢鞭铛的一声打中石秀肩膀,甲片崩裂,但那长枪也刺中了鲁成胸膛,鲜血四溢,鲁成和石秀一起喷了一口血出来,石秀咬牙笑道“死否?”说完,就晕了过去。

    姜德看到二人一起落马,连忙喊道“快救人!”

    徐宁靠的近,当先抢回了石秀,那边王庆军也抢回了鲁成,两边乱杀一通,各自退军。

    等救回了石秀,姜德看到石秀的面色惨白,胳膊已经不自然的弯曲,显然已经被打的骨折了。

    “侯爷...幸不辱命,杀贼归来!”石秀咬着牙说道,嘴角还露出了一丝笑容。

    姜德点点头,对众人吼道“壮哉三郎!杀敌立功,汝等还待何时?”

    徐宁调转马头,大声吼道“杀贼立功!”

    “杀贼立功!!”

    众军士看到石秀以伤换死,大受鼓舞,齐头并进,刀斧共举,鲁成军失了主将,军心涣散,哪里抵挡的住,被追杀到城门下才得以解脱。

    刘敏看到鲁成身死,嚎啕大哭了一会,对左右道“鲁将军跟随我十余年,如同手足一般,今日被贼所杀,此仇不共戴天!”

    旁边顾岑说道“将军莫要过度伤心,宋军过几日就会攻城,到时候我们射杀他几员大将,为鲁将军祭奠就是了!”

    刘敏点点头,又哭了一会,然后起身道“宋军可有动向?”

    “回将军,宋军在淮水边又扎了一个水寨,似乎是准备通过水路运输粮草器械。”一个将官回道。

    刘敏点头道“以淮水运输粮草,也是应当之理,这样说来,宋军的粮草应该都囤积在淮水上游,淮水和泗水相通,泗水和沂水相连,那梁山兵马的粮草必然是通过水路从其老巢一路运至此地,这一路上,有泗州和招信两座大城,梁山和宋庭互不信任,梁山绝对不敢把自己的粮草囤积在宋军把守的城池中,而应该放在一个水路畅通,难以封锁之地。”

    刘敏走到地图前,仔细的看了一会后道“便在此处!”

    众人围了上来,发现刘敏指着的地方是位于石门山之后的女山湖、七里湖一带。

    刘敏继续说道“这一片水域复杂,又有清明山、龙头山等地可为依托,加上连接淮水,是上等的屯粮之地,但梁山兵马精锐,此处必是多加防备,又距此甚远,何人敢去打探?”

    一人出列道“这水上的事情,自然是末将前往。”

    刘敏看去,这人长得瘦长,穿着绿色战甲,乃他账下郑捷。

    “好,你便乔装打扮前往打探,务必小心为上!”刘敏让他带着几人装做渔夫,借夜色往女山湖去了。

    一夜无话,到了次日,天降大雨,一时间两方都无法作战,连涂山的庞万春等人也停止了厮杀,大雨下了两日才停,一停下来,刘敏就发现梁山军开始有了动作。

    只见一队队的甲兵列阵在东门,这些甲兵都拿着刀盾,一看就是先登之士,接着是一队队的弓箭手开始列阵,最后是两队骑兵,分列左右。

    “好大的杀气啊,怪不得石门山一日易手。”刘敏对左右道“让督战队做好准备,一旦有人后退,杀无赦!”

    “看,那是什么!”有人大声叫了起来,刘敏抬眼看去,只见一门门的弩炮被推了出来。

    “竖起大盾!”刘敏指挥道。

    在他的眼里,这些都是小型床弩,他并不畏惧,他真正畏惧的是三弓床弩或者投石机,毕竟他的部下大都是新军,并不能支撑高强度的战斗。

    城门下,姜德带着面具,拿着望远镜,可以清晰的看到城墙上的一举一动。

    但姜德的心并不在此处。

    “那些老鼠还在吗?”姜德一边看一边问道。

    “那些人一直躲在远处,侯爷,朝廷对我们越来越防备了,我担心我们的后路...”公孙胜低声说道“是否要调集高丽等地的水师戒备?”

    姜德放下望远镜,自从梁山军深入濠州后,后方的事情就没消停过,不单单各地城池像防贼人一样防着他,军队每过一地,必然城门紧闭,每收复一镇,第二天便有人来接管,姜德口中的老鼠就是一群宋朝官员,此时正在不远处等待战事的结局,只要钟离城和濠州城被攻克,他们就会冲过来要求接管城池。

    “先用弩炮打一阵!”姜德下令道。

    弩炮的绳索吱吱呀呀的被扭动了起来,随着一声令下,数十颗石丸飞向了钟离城,有的打到城墙上,有的打到城内。

    不得不说,宋朝的确富有,即使是钟离、濠州这样的内地城池,高大程度依旧胜于倭国的平安京。

    石丸砸在城墙上,不少王庆军被当场打死,但这样的数量实在太少,更多是起到威慑作用。

    “攻!”

    一队队的梁山军举着盾牌,推着攻城车等攻城器械向钟离城推进。

    惨烈的攻城战开始了。

    之所以在古代守城更加容易,一方面在于城墙的保护,但更多的是城墙对人心的保护,一只新军,如果野战,只要伤亡一两成就会崩溃,但当是守城的时候,只要城墙没有彻底被攻破,即使伤亡超过五成,也可以坚守下去。

    此时的王庆军就是如此,兵员充足的他们,不断的用石块、弓箭攻击梁山军,不少梁山军士都倒在了这些攻击下。

    终于,攻城车挨到了城墙,刘敏挥手下令道“倒硫磺液!点火!”

    一桶一桶的硫磺被倒了下来,接着是无数的草木等引火之物,每到一分钟,整个钟离城下变成了火炉,一丝烤肉的香味传到了两军的阵前,姜德闻到这个味道,不由的犯恶心,但想到这是两军阵前,还是强忍着没有吐出来。

    “这钟离城城池高大,城中军士在那刘敏的指挥下也颇有章法,恐怕一时难以攻下啊。”公孙胜看着退下来的军士说道。

    “传令,等火灭后继续进攻。”姜德不为所动的道。

    血腥的攻城战持续了整整一天,钟离城上下死伤一片,姜德拽着缰绳看着正在退军的梁山兵,此战死伤超过两千人,不少人都是缺胳膊少腿的被战友救回来的,哀嚎声不断传入姜德的耳中,这些都是姜德一点一点积攒出来的军队,这样浪费,可想姜德的心情。

    “侯爷,如此攻城,得不偿失啊,依在下之见,当以火炮攻城。”公孙胜对姜德说道。

    “我军之敌不在此,在朝堂,如朝廷知晓我等火器之利,该如何对我梁山?”姜德反问道。

    说着,姜德又道“钟离城和濠州城被贼军经营良久,即使用火炮攻破,巷战也会让我军死伤不少,此战攻城为下,攻心为上,只要濠州城破,贼军必败!

    庞万春已经来信,占据了涂山,我军刚刚鏖战一天,贼军已知我军战力,轻易不敢来犯,道长你带兵马在此处虚张声势,我率两万兵马借夜色从水路前往涂山。”

    公孙胜连忙道“涂山位于贼军后方,还是由一上将前往吧。”

    姜德摇头道“此战如胜,王庆不日便亡,当我亲自前往!”

    当夜,姜德率挑选出来的两万兵马连夜从水路前往涂山,古代船小,运输不便,为防止王庆军发觉,又禁止点火照明,等天亮的时候姜德一点,居然在这水路之中折了数百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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