顷刻,一辆华丽马车自景湖所在的方向驶来。

    在马车的车门被打开后,帝瑾宸果然见到了,如冷言跟小厮所形容的那般的“活阎王”帝瑾轩。

    只见一向爱洁净的帝瑾轩,竟然穿了身血衣就来了。与帝瑾宸所认识的那个爱洁净的帝瑾轩,完全不同。

    先前还在北疆战场之时,条件极为恶劣。可尽管如此,帝瑾轩还是会经常更换衣物,是不会穿着血衣随处招摇过市的。

    可今日,帝瑾轩却在他杀掉了季墨初后,连衣物都不屑于更换,就来到了帝瑾宸眼前。

    星目中迸射的寒光,足够令帝瑾宸死千百回。

    “哧。”

    手持软剑的帝瑾轩,浑身上下都散发着凛然的肃杀之气。沾满了鲜血的双手,特意在靠近帝瑾宸时,甩了甩手中的软剑。

    他深知,帝瑾宸也会排斥着他的靠近,他的步步紧逼。

    因为帝瑾宸同他一样,十分爱洁净。目空一切的帝瑾宸,用他极为鄙夷的眼神,冷冷的剜在了帝瑾轩脸上。

    并刻意与帝瑾轩保持了两三步之遥的距离。

    帝瑾轩得意一笑。抬起右脚,往帝瑾宸身边靠近。

    “萧王殿下,你如此步步紧逼。可是要用满是鲜血的软剑,来弑i兄?”帝瑾宸一脸愤恨的道。

    星目中闪过一丝阴鸷,帝瑾轩紧绷着他那张满是血迹的脸,冷冷的道:

    “弑i兄?”

    帝瑾轩冷笑两声:“哈哈。”唇角挑起一抹讥讽的笑意,道:“谁弑i兄,谁杀弟,你我心中自是明了。”

    向来都失和的两兄弟,并没将注意力放在口头之争上。而是各自都留了几名护卫,看守着马车上放置的季墨初的尸体,便一起赶到了大玥宫面见皇帝。

    帝瑾轩穿着血衣,依旧将布满了血迹的软剑给勒在腰间,大步流星的赶到了大玥宫。

    刚走到大玥宫的门口,帝瑾轩就被守候在外的冯公公给拦住了。大致意思是,今天毕竟是正月初二,新年的第二天。

    萧王殿下身着血衣前往大玥宫,对天子大为不敬。还请萧王殿下海涵,赶紧回寝宫沐浴,更换衣物后再来面见圣上。

    “好。”

    帝瑾轩心里窃喜,道。

    刚一转身,帝瑾轩就听到了帝瑾宸的声音:“冯公公,萧王殿下可是杀了昭武副尉的凶手。怎能在这般情况下,独自回星熠殿?”

    冯公公一听,感觉燕王殿下所说之事,也十分在理。便差了身边的几位小太监,随萧王殿下一道回星熠殿去了。

    帝瑾轩回到星熠殿,匆匆的跳进温泉浴池,洗去了一身的血渍及尘土后。便找来了一身儿特喜庆的华服,换在了身上。

    深红华服搭配黑色长靴,那用他爱妃季清歌的话来说,简直就是妖媚的不要|不要的。

    都说新年之初得讲究一个喜庆,他就好好的庆祝一番。庆祝他为民除了害,庆祝他将帝瑾宸培养的一股小势力,给灭了。

    如若不然,只怕待季墨初的羽翼长的更丰满之后,便会伤害更多的无辜群众。

    远的不说,单就说季墨初在俨城,为燕王所收购的制作毒药粉的药材,都数量惊人。这事,可是帝瑾轩让颜风行的手下的人,亲自去察探过的。

    刘玉镜和孙程峰拿着干的巾帕,小心翼翼的为帝瑾轩擦拭着长长的湿头发。两位随从齐心协力,很快就将他一头青丝上的水珠儿,给擦干了。

    待刘玉镜们为他梳好了发髻,插i上了羊脂玉簪之后。他才站在温泉浴室的大理石铺成的地面儿上,道:

    “去,把萧王妃为本王准备的香料粉儿,拿来。”

    “好嘞。”

    刘玉镜乐呵的应了声儿,转身就往帝瑾轩们卧房跑去。

    顷刻,刘玉镜拿来了药粉,为帝瑾轩撒在了袖口处,领口处。馨香的气息弥漫开来,很快将浴室中的浓浓血腥味,给压下去了。

    帝瑾轩瞧着他先前泡澡的温泉浴池,只见池水仍泛着血色。不觉挑眉道:“放干i那池水,用药粉儿压压腥味……”

    “诺。”

    孙程峰和刘玉镜齐齐应道。

    言罢,帝瑾轩拉开帷幔,走出了温泉浴室。对守候在门外的小太监们说道:“回大玥宫。”

    不多时,身着深红华服的帝瑾轩来到了大玥宫。他双脚迈着稳健的步伐,踩着奢华的宫廷地毯,走进正殿为端坐在龙椅之上的皇帝行礼。

    “儿臣参见父皇,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皇帝听后,伸手轻放在龙椅扶手处。严肃目光注视着站在大殿的帝瑾轩,挑眉道:“平身。”

    “谢父皇。”

    帝瑾轩抬眼向坐在了不远处的燕王瞧去,心想皇上不赐坐,他不坐便是。

    “轩儿,听说你身穿一袭血衣,就闯到了大玥宫正门。若不是冯公公发现及时,你还……”

    皇帝右手食指叩击着龙椅扶手,极具威严的声音道:

    “你身为三皇子,不会不知新年伊始,不能开杀戒之理。今日才正月初二,乃禁杀之月。你竟然出手杀了昭武副尉,你可知罪?”

    帝瑾轩仰视着高高在上的皇帝,不卑不亢的道:“父皇,世事并无绝对。

    民间曾传:

    ‘正月不娶,腊月不定。’

    皇长兄在腊月纳了四房侧妃,不是……”

    寥寥数语,便将承祥殿内离奇死亡的一正妃,一侧妃之事,给隐隐道出了。

    皇帝听后,不觉目光一凛。一向寡言少语的三皇子,竟然在朝堂之上公然用事实来反驳他的言语了?

    身为儿子,身为臣子,怎能这般触犯他的权威?

    他的话语,三皇子只能绝对的服从,无条件的服从。

    皇帝星目中闪过一丝阴冷的光,冷喝一声:

    “大胆!”

    将帝瑾轩训斥一通后,皇帝说道:“昭武副尉季墨初,毕竟是你皇长兄侧妃季氏的父亲,是熙玥皇朝的武官,必须厚葬。”

    帝瑾轩微微摇头。

    “除此之外,还得好好安抚季墨初的遗孀君氏。若是萧王妃真为君氏下过药,毒害过他们。

    理应当面道歉,赔偿……”

    正说到了季清歌,那季清歌就被大内侍卫带进了大玥宫正殿。

    跟季清歌几乎是差不多时间赶到正殿的,还有被请进了大玥宫的季清灵。

    两堂姐妹正走到大殿,就听到皇帝在说让帝瑾轩如何赔偿一事。

    季清歌眼底划过一丝阴鸷,心想她豁出了一条命进宫,无非就是想保住家产。如今她家帝债主爷交了虎符,又摊上了命案。

    那要是把家产再给燕王们算计去,可就要破产了,得玩完。

    厚葬不厚葬的,关她甚事?

    君氏那儿,也休想等到她的道歉。但凡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是他们招惹她在先,而非她有意害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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