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情况?

    王丰呆了一呆,铸剑居然失败了?他惊疑,念头百转,却没有说话,而是上前把杜南星拖起来,让对方坐在沙发上。

    然后他去烧水,清洗茶具,冲泡一壶苦茶。

    这期间,足足有七八分钟,他在忙碌,现场一片安静。就算是张楚,也顾不上换洗自己狼狈的衣裤,而是识趣地躲在一边,保持沉默。

    等到王丰泡好了茶,给杜南星递了一杯,才开口道:“喝。”

    杜南星接过杯子,很僵硬的一饮而尽。

    这一瞬间,他麻木的表情,一下子变得十分精彩。显然再复杂的心理情绪,也敌不过生理的本能反应呀。

    苦茶,王丰刻意增大了几倍的分量,浓浓的苦涩味道,让杜南星五官挤成了一团,表情也多了几分生气。

    与此同时,王丰轻轻挥手,呵呵笑道:“张楚,你先去洗澡,我和他单独聊一聊。”

    张楚二话不说,转身就走了。

    宽敞的客厅,王丰与杜南星,相对而坐。

    “王丰,我……”

    杜南星一脸羞愧,才想要开口,却被打断了。

    “我先说。”

    王丰伸手一拦,微笑道:“你这些天在忙,我们不好意思打扰,你现在忙完了,恰好可以帮上我们了。”

    杜南星迷茫,一头雾水。

    “怕你是不知道,这段时间,我们究竟在做什么。”

    王丰轻笑道:“说出来,你肯定不信……不过我们,真的通过牛皮鼓画的线索,找到了土匪头子埋藏几十年的宝藏。”

    “诶?”

    杜南星吃惊,确实很意外。

    就在这时,王丰又笑道:“当然,这只是微不足道的小发现。真正让我们激动的是,我们在土匪的秘库中,又有惊人的发现。如果能够证实这个发现为真,那么绝对是轰动全国,甚至全世界瞩目的焦点。”

    杜南星眼睛微微圆睁,又多了两分灵动。

    王丰立即笑问道:“难道你不好奇,这是什么发现吗?”

    杜南星迟疑了下,才涩声道:“王丰,我铸剑……”

    “楚王陵!”

    王丰表情郑重,又打断道:“春秋以前,甚至西周时期,楚国的王陵,楚人的起源之地,楚文化的开端……你真的不好奇?”

    “啊?”

    一瞬间,心不在焉的杜南星,也终于有几分心神失守。

    他震惊,怀疑……

    “不骗你。”

    王丰笑了,郑重其事道:“我和张楚也锁定了一个目标,那里很有可能就是楚王陵的地宫入口,打算明天去一探究竟。”

    “反正你没事,明天我们一起出发吧。”

    王丰邀请道:“恰好可以做一个见证,目睹我们的辉煌成就。”

    “这个……你……我……”

    杜南星有些语无伦次,好半晌才叫道:“我铸剑失败了。”

    “失败就失败,有什么关系吗?”王丰很淡定:“这个世界上,谁保证自己,一直会成功,从来不失败?”

    “可是……”杜南星情绪低落:“陨石毁了,我辜负了你的信任。”

    “说啥呢。”

    王丰摆手道:“我把陨石给你,让你帮忙铸剑,本来就做好了失败的准备。这本身就是我要承担的风险,就好像买股票……今天买,明天血崩,能怨谁?”

    “要怪,就怪我眼光不好,判断有误。”

    王丰笑道:“这与你何干?”

    杜南星摇头,他非常清楚,这是偷换概念的说法。

    说到底,还是他技术不行。

    “……好吧,你说说看,怎么会失败了?”王丰改变了策略:“作坊场地不好,还是天气原因,或者有人破坏?”

    “……不知道。”

    看得出来,杜南星非常的迷茫:“我反复地锻打,觉得已经把陨铁的杂质,清除得差不多了,就将陨铁重新熔化,开始浇铸入范。”

    “陨铁在高温中,慢慢化成了汁,再灌入到剑范中,慢慢冷却、凝固成型。”

    杜南星的脸上,浮现一抹困惑、惊异的神色:“接下来,就是铸后加工。毕竟范铸出来的剑,仅是一个坯件,表面十分粗糙,这需要重新加热,再次锻打,让剑身更加紧密。”

    “其中有一道淬火的工序,也至关重要。”

    “……以及开刃,装饰。”

    “一把好剑,让人看了觉得赏心悦目,十分美观,也离不开刮削琢磨,让剑身表面平整,光滑似镜……”

    “还要装置附件,配齐剑具,鞘、柄、穗之类的东西。”

    杜南星喃声道:“一系列加工,十分的繁琐,却属于必不可少的过程。我浇铸成功之后,就躺在竹床上,睡了一觉,等剑范冷却再开始……”

    “然后出事了?”

    王丰以轻松的语气道:“剑坯坏了?”

    “不是坏了,而是……”

    杜南星表情复杂,眼神迷离,欲言又止。

    “到底怎么了?”

    王丰眉头微皱,旋即又舒展开来:“你直说了吧,我现在可是坐拥千万身家,还即将成为一手发掘楚王陵的大名人,区区小打击,撼动不了我分毫。”

    “我一觉醒来……”杜南星涩声道:“发现冷却凝固的剑坯,不知道什么原因,竟然再也无法加工了。”

    “什么意思?”王丰错愕,不是很明白。

    “就是……我把剑坯,搁在炭火中,不管火焰多猛烈,温度多高,剑坯却没有半点反应,一点升温变红的痕迹都没有。”

    杜南星语气之中,也有几分慌乱:“还有就是,剑坯的可塑性、延展性,好像彻底地消失了。不管我怎么使劲锤打,它都不变分毫。”

    “咣铛!”

    听见这话,门口外面传来动静,却是张楚抱着一团脏衣服路过,然后莫名的失态,以至于脸盆摔了下来。

    不过他也顾不上掩藏踪迹,径直闯进了厅中,惊急问道:“老杜,真的假的?那剑坯,真有这么神奇?”

    “……剑坯在作坊,你们不信,就自己去看。”

    杜南星陷入魔怔之中,他再次抱着脑袋,哀伤、困苦情绪缭绕。

    “走走走,快去。”

    张楚催促,急不可耐。

    “嗯?”

    王丰心中一动,也有几分揣测:“张楚,你是不是,知道一些什么情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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