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谢了。”我说着,就要转身离去。

    “等等,”老婆子将我叫住,“看你是后辈,我就给你点东西,省得说老婆子我没有照顾你。”

    她走到角落,提起那个摇铃旁的纸人:“这纸人可做代人之用,要是那老鬼不肯罢休,就把它烧了代替女孩,糊弄他一阵子。”

    “我就心领了,东西是好东西,但是这个头我也带不走。”我道。

    这老婆子的举动越发叫我奇怪,不仅配合的将破解之法告诉我,还送东西给我,她会这么好心?

    “带不走,那就送你个小的吧。”她说着走到法坛边,从上边拿起了一个小纸人,走过来递给我。

    “这多不好意思,我怎么好要你的东西呢。”

    “拿着吧,别跟我客气。”她道。

    我只好接过。这小纸人十几厘米高,里头用木棍扎成,外头糊上了纸,做工比旁边那些纸人纸马要精细得多,苍白的小脸描眉画眼,嘴巴鲜红。扭曲倒不扭曲,这逼真的感觉却更加叫人瘆得慌。

    从老婆子的家出来,天已经全黑,家家户户飘出饭菜香。我扛着从她那里借来的锄头,顺着她说的方向,去找老鬼的坟。

    走出村子,上了山包,我开启手机的后置电筒,在山里前进。来到山顶上,果然见到一座摆着贡品的坟包,比对了碑上的名字,确实是那老鬼。那老婆子果真没骗我。

    我扛起锄头奋力的挖掘,将坟头刨开,里头棺材什么的早烂了,就剩骨头。

    “什么人在那里!”一个声音忽然传来。

    我心里一咯噔,来不及把坟头埋回去,从里头捡起一根骨头就立即调头逃跑。

    “站住!你是谁!干什么的!”那人摸黑追了过来。

    我拼了命的跑,好不容易将后面那人甩开,跑下山包,没再往村里去,而是沿着大路往外边跑。一口气跑出大老远,来到公路边,才放慢速度,大口喘气!

    这感觉比做贼还刺激!体能实在不是我的强项,这种事我一点也不想经历第二次!

    我将手里的骨头收好,看着冷冷清清的公路,只能先这么走着了,看看有没有车路过。

    一直走到大半夜也才拦到一辆肯载我的车,顺着来到了一家路边的小旅店,在里头将就了一晚,第二天一早坐车回去。

    我先回了自己家,王岳自己待在家里没什么事,这小子相当的能适应生活,冰箱里的菜空了大半。我里外刷洗了一遍,把换下的衣服扔进洗衣机,然后睡觉。

    下午醒来,摆上笔墨符纸,开始写符。

    王岳静静的在旁边看着我,忽然说道:“洛哥,这是什么?”

    我看向他,他指着我回来之后放在桌上的小纸人,我嫌它渗人,就用衣服盖住了,只露出一双小脚。

    我将衣服拿开,把纸人拿了起来。王岳看清纸人,面色骤然一变:“扔掉它!快扔了它!快扔掉!”

    他激动的上前一把拍向我抓着纸人的手,小纸人脱手,落到了装着朱砂的砚台上。

    一声古怪的惨叫忽然从小纸人身上传来。我一惊,后退两步,远离桌子。

    朱砂是驱邪的,那纸人有反应,说明里头有邪祟!

    王岳神情激动的抓起一张我刚写好的镇鬼符,贴了上去。那古怪的惨叫再度传来,符纸呼的一下烧了起来,连带着贴着的纸人一同燃起了火。

    我心头砰砰直跳,直到那纸人烧成灰烬,才走上前,这玩意绝不是什么用来代人的纸人!他娘的!那个老婆子到底给了我什么东西!

    我问王岳:“这是什么东西?”

    王岳惊魂未定,摇着头:“我……我不知道,但是这东西给我的感觉很危险……会害死人的!”

    那老婆子既然能给我这个东西,她说的那方法又有多少是真的。

    手机铃声响起,拿起接听。

    郑澜轩的慌张的声音从里头传来:“笑笑的情况加重了!你快过来看看!”

    我一愣,看向烧成灰的小纸人!

    我立即收拾东西,把写好的符纸全都带上,就要出门去。

    “洛哥,我跟你一块去!”王岳跟上来。

    “你留在家里!”我道,不由分说的关上门。

    赶到郑澜轩家已经是一个半小时之后,郑澜轩心急火燎的带我进到郑笑的房间,只见郑笑脸色煞白,气息越发的微弱,嘴边还带着一抹血,相应的床单上有一块新鲜的血迹!

    这怎么回事!怎么会变成这样!

    卓天将犹豫的说道:“这……这好像是施的法被催动了。”

    “提前催动!什么意思!”我问道。

    卓天将顿时一虚:“我、我也不知道,就是小时候村里有个人中了‘收鸡头’,我爷爷给那人起禁的时候,那人也是突然间病痛加重,当时爷爷就说是背后做法的人想害命,所以又下了死手……”

    背后做法的人……那该死的老婆子!先是给我一个带着邪祟的纸人,又他娘的在背后使诈!她告诉的方法究竟能相信多少!

    郑笑神情痛苦,又吐出一口血。我心里烦躁,我果然还是太年轻了,既然一开始就知道那老婆子不是什么好东西,她又怎么可能那么配合的把一切都告诉我呢!麻老头对一切邪魔歪道嗤之以鼻,那老婆子恐怕是和他有所交恶!趁此机会算计我!

    “这下该怎么办!”郑澜轩急道。

    我看着郑笑苍白痛苦的面容,郑澜轩急切的神情,以及卓天将心虚没有底气的面容,又看向窗外渐晚的天色。

    我毅然决然的说道:“开坛做法,断绝鬼亲!”

    不管怎样,那老婆子的说的方法现在只能一试!

    我叫郑澜轩准备了香烛贡品一应用物,把客厅的茶几移开,对着阳台的方向,按照那老婆子所说的摆起了法坛,插上香烛,摆上贡品。我跟郑澜轩以及卓天将交代了情况,那老婆子不可信,这方法不管用则以,怕是还会有跟严重的后果,问他们要不要赌。

    郑澜轩思索了良久,才下定决心,赌一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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