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川小姐给他们订的飞机票是在当天下午,下了飞机从机场赶回事务所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七点多了,宫川小姐在事务所准备了点外卖,笑道:“今天你们回来得太晚,明天我们再去外面庆祝,把其他人一起叫上。”

    宫川小姐就是厉害,很快的学会了吃这一件事对中国人来说是很重要的。

    几人简单的垫了垫肚子,毕竟机场的食物他们也没敢点。从机场下来又坐了那么久的车,都觉得有些疲劳,更何况这几天节目录制也没能好好休息,都打算回去休息。

    黄正开车,和汪雨青一起回去了。于仙雨一个人,目前也没能在深圳买车,正算着是坐公交还是坐地铁的时候,宫川木美招呼起这个时候还在做动画筹划的柯海:“柯海先生,于小姐这么晚了一个人回家不安全,你开车送她一下吧。”

    “好。”柯海拿起放在手边的车钥匙就往外走。

    “谢了小海。”于小姐觉得无所谓,这个事务所只要不是郝平她都觉得安全——更何况小海这种老实孩子,于小姐觉得柯海对自己应该不会有什么图谋。

    从事务所到于仙雨的住处其实也没有很远,大概就是20分钟左右的车程,于仙雨饶有兴致的看柯海驾车,“你年纪不小,开车的样子倒像个老师傅。”

    柯海笑道:“大概是因为工作原因吧。我在东京的时候做过一段时间制作进行,开车时硬指标。”

    于仙雨大概知道些制作进行是做什么工作的,但是具体的情况就有点拎不清了:“制作进行平时一般主要做什么?”

    柯海想了想:“主要的内容,就是在不同的职务之间联络、协调吧。把监督——也就是导演的分镜拿给构图,再把构图拿给原画师,之后再把原画拿给作监……背景啦,上色啦,摄影之类的都要负责。”

    “哦。”于小姐似懂非懂。

    “差不多就理解成助理吧,整个动画制作组的总助理。”柯海看了看于小姐的表情,感觉她有点兴致缺缺,“其实除了这些,还有别的事情要做:比如A老师可能觉得夏天的空调在24度左右是最舒适的,但是B老师觉得要26度左右才健康,C老师觉得至少得20度才感觉到凉快。这个时候他们可能就会为了这件事情吵一架……负责解决这个问题的就是制作进行了。”

    “……他们也太无聊了吧。”于小姐虽然说着无聊,却觉得这种话题有趣多了,“要是换成我来啊,怕是早就被他们给气得抡起板凳砸人了。”

    自从赵经理事件后,于小姐也从不在柯海面前装乖,反正都已经暴露了嘛,何苦再继续辛苦自己呢?

    柯海笑了笑:“你的办法也是解决问题的重要手段之一……必要的时候,强制让他们回去工作也是制作进行的工作。”

    于小姐顿时来了兴致:“打人也没问题?”

    柯海道:“只要不怕报警。”

    于小姐低声“嘁”了一下,柯海继续道:“不过小雨你要是去做制作进行的话,肯定没什么问题。肯定能很快博得大多数人的认可,然后强势一点他们也会接受……制作组的成员更喜欢能够让他们工作轻松起来的制作进行。”

    他想起最开始的时候,于仙雨还没有成为事务所成员在财团T工作,被曲明南安排过来帮忙,被拜托一起去找地方做办公室的时候。明明不是自己份内的工作,于仙雨也会没什么怨言的陪他和宫川小姐四处看房子,四处跟中介斗智斗勇。

    他都以为于小姐放弃了,她却去找了更多的人帮忙。

    那天他在酒店门口看着走进来的于仙雨,觉得自己从来没见过这么好看的女孩子,大中午的从酒店回了趟财团T又赶回来,还在微微喘着几分气,却忙不迭的炫耀自己已经取得了成果。

    “你们放心好了,我答应的事情,肯定给你们办好。”

    这样的话说的人很多,柯海听过很多回,做到的人很少。于仙雨说这句话的时候,他突然明白了为什么会有人说认真的人是最帅的。

    那天的于小姐,真的很好看。

    认真的,负责的人,真的很有魅力。

    “咦,你觉得我很适合做制作进行?”于小姐对制作进行这个工作其实没什么兴趣,但是听到别人夸她心情就会很不错。“真的吗?”

    “绝对是真的。”柯海可以肯定这一点,“对于制作的成员来说,如果制作进行不负责就会拖延他们的工作时间,他们本来就有很多工作,有时候三天可能才有机会睡一会儿,如果遇到一个不负责任的制作进行,他们真的会很辛苦。像小雨你这样的,认真负责的制作进行,很快他们就会发现你的好,舍不得你离开,自然会在平时对你忍让一些……这个时候你稍微强势一点他们也不会生气的。”

    对于一个认真的人,这个世界上的正常人都会包容许多。虽然也有人说这个世界既不正确,也不温柔。但人类唯有对自己有利的事情都会包容,一个认真工作能让自己的工作轻松起来的人,能得到大多数人的包容。

    当然也有嫉妒的。

    但那不是对认真之人的讨厌,那仅仅是对做不到认真的自己抱有厌弃又不敢承认,于是便发泄出来,状若嫉妒的模样,实则是羡慕与自卑的心魇。

    “嘿嘿嘿……”夸奖的话果然让于小姐很受用,“不过我可不会去做什么制作进行的。”

    “知道,你要做白富美嘛。”于小姐的梦想,柯海也是听过的。

    制作进行成为白富美的路线的确艰难了点,更何况她现在也已经混到事务所的经理位置上了。

    “嘿嘿。”于小姐向来不忌惮表示自己的野心。

    “到了。”柯海把车停在于小姐的公寓门口,对她道:“到了,你回去好好休息吧,我也要回事务所了。”

    “走了,明儿见。”于小姐潇洒的下车走了,挥一挥衣袖,不带一丝留恋。

    柯海坐在车里,看了看显示器的时间,20分钟的车程开了36分钟。

    他觉得很满意。

    ……

    于小姐回家冲凉,躺下,入睡一气呵成。

    这一夜她睡的很舒服,觉得很安心。

    直到早上距离于小姐正常醒来的时间早十分钟左右的时候,才被手机的铃声给提前叫醒,茫然地按下接听键,然后整个人都清醒了:“妈?你们俩要来深圳?来深圳做什么?票都买好了?今天下午就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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