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白河点点头,严肃道:“不但是你,就连在座的各位,包括在下,包括小兰,大家都有看过。”

    “啊!”怜星又惊呼了一声,不禁转过头来:“怜星自问也算是饱读诗书了,无论是儒家学说、佛家经典、道家精髓,乃至诸子百家学说皆有涉猎,却真的想不起何时有读过公子你所说的那部奇书。敢问公子,那书名为何?”

    众才子也纷纷竖起了耳朵,都想牢牢记住那书的名字,回去好好攻读一番,以便将来“借鉴借鉴”。

    这时众目睽睽之下,只见白河一脸认真道:“你要是不看着我,我就告诉你。”

    怜星:“……”

    众才子:“……”

    我靠!你这贱人真是够了啊,调戏起来没完没了了是吧?

    良久,怜星小姐才回过神来,她默默别过脸去,幽幽叹息一声道:“既然公子不肯相告,那怜星也无谓勉强了。想必那本奇书定是珍贵无比,所以公子才再三推诿。只恨怜星福薄,无缘见识……”

    “行了行了,别叹了,告诉你便是。”

    她还没说完,白河就心软了,心道这小妞真是的,不就一本破书吗,有什么大惊小怪?在这叹啊叹的,叹得人心都碎了!

    见她似乎又要看过来了,只好连忙道:“那本奇书,不是我有意推诿,而是它真的一点都不珍贵。刚才在来路上,我就看见街上书店有卖来着,还便宜得很呢,一两银子一本还有找的。由此可见,那本书肯定通俗易懂,老少咸宜,我想你们一定看过……”

    “啊!”话未说完,怜星小姐又是惊呼一声,她只觉得自己今晚的惊呼,比之以前一辈子还要多,没想到那本奇书竟然如此廉价。

    结果惊呼声未落,就听到白河面不红心不跳的说了一句:“它叫《说文解字》。”

    “说、说文解字?”怜星的惊讶一下就变成了傻眼。

    “对,就是说文解字。”

    说文解字,那就是古代版的新华字典,还真是一本包罗万有的宝典,白河一本正经道:“说文解字,是一部记录、解释以及定义文字的宝典。而文字呢,正是人类历史上最伟大的发明,它包罗万有,无所不容,因为有了文字,我们的文化才得到传承,因为有了文字,我们的思想才得以流传;因为有了文字……”

    他正想来一番慷慨激昂的演讲的说,结果刚开了个头,就被众才子噼里啪啦的一阵咒骂给淹没了。

    “你这贱人!”

    “绕了个大圈子,不就是想拐着弯狡辩自己没有抄袭吗?!”

    “我呸!能不能要点脸了!”

    “哈哈……”白河也不动气,他只是哈哈一笑道:“一百个人眼里就有一百个哈姆……”

    忽然想起这时代没有哈姆雷特的,连忙改口道:“……哈哈,一百个《春秋》。同样是一本说文解字,我看到的是文化的传承,而在你们却只看到各种羡慕妒忌恨,争风吃醋打压异己。说文解字包罗万象,天下文学尽出其中,我读其书,解其义,便是从中抄上一抄又如何?你们要是不服,那你们倒是原创一个给我看看啊?”

    “哇”的一声,众才子更加沸腾了,简直怒不可遏!

    在说文解字的基础上原创,那就是造新字了,先别说他们有没有这个本事,就算有,他们敢吗?没有圣后恩准,谁敢乱造新字啊?!

    还有,别看这贱人说得如此冠冕堂皇,可是剥开层层外皮,其核心意思无非就是一句话:但凡是个识字的,都能对得上那三幅下联。

    更深一层的意思就是:你们这帮狗才子,读了那么多书,却居然连字都识不全,真是读到狗身上去了!

    是可忍,孰不可忍?

    “白公子!”

    这时怜星也是回过神来了,敢情自己一番孜孜渴求,到头来却被人戏耍了一番,不禁有些温怒:“你若坦承那三幅对联真是抄来的,怜星也不会怪罪于你。正所谓天下文章一大抄,你能抄来而他们抄不来,那就是你的本事。可是你……你如此戏耍怜星,就实在是太过分了!”

    她对于自己的第三联也是颇为自信的。想天下芸芸众生,能对出第三联来的人,有!能对出十几个不同下联来的,或许也有——但那绝不是随便一个识字的人都可以做到的。

    如今白河这么一说,她就算脾气再好,也有些无法忍受,因为这是在践踏着她的自信,否定着她毕生所学。

    “哈哈,我只是实话实说而已,很过分吗,怜星小姐?”白河长笑一声,指着那帮才子有些无奈道:“众口铄金,他们一口咬死白某那下联是抄来的,就算我说不是,你会信吗?”

    怜星咬牙不语。她就是不信,所以才一再追问那本“奇书”的下落啊。

    白河看着她漂亮得过分的眼睛,就知道她心里是怎么想的了,苦笑一声道:“既然你已不信,那我还有什么好说?想我白河一介赘婿,非但不学无术,还人品下流,我若坚称那下联是我自己所作,那就是打击了你的自信,我于心不忍。若是承认是抄袭吧……”

    他的笑容越发苦涩,“却又对不起我自己的良心。如今我都埋没自己的良心承认是抄袭了,还将那部奇书坦言相告,可你却又说我耍你……呵呵,怜星小姐,若你是我,你会怎样?”

    说完,他便有些兴意阑珊的走了回去:“小兰,我们还是回去喝酒吧,这些文人才子风流盛事,咱就不参和了,也参和不起。”

    兰清明哦了一声,他看了看怜星,觉得有点不舍,可是又看了看白河有些落寞的背影,他犹豫一下,终究还是选择了兄弟。

    “老白说得对,追星什么的,咱还是志在参与就够了,我又没想着要抱你回家,你爱咋想就咋想吧,我懒得伺候了……”如此想着,兰清明便准备滚蛋大吉了。

    谁知刚转身,就忽然被人叫住了:“等一下!”

    回头一看,却发现是那姚公子。

    姚公子早已经对众才子耳提面命,定要在怜星小姐面前狠狠羞辱一番这贱人,出回一口恶气的,此时大功未成,哪里肯轻易放他们走?

    更何况这贱人刚刚居然连怜星小姐都耍了,要是放他走的话,自己颜面何存?怜星小姐又颜面何存?

    这时,只见他寒着脸道:“白河,既然你口口声声说自己没有抄袭,那我问你,你可敢与我等才子当面对上一对,以证明自己的清白?”

    “有道理!”

    “不管你是抄袭也好,真有才学也罢,只要当面对上一对,定必真相大白,也好叫你心服,免得说我等冤枉了你。”

    白河悍然转身,狂笑道:“笑话!清者自清,浊者自浊,我白河一生行事癫狂,又何必要向你们这帮草包证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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