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女子眼睛瞪得那么大,刚才萧雨歇吞汽车那一幕肯定是看到了。

    她简直比看见一条小蛇吞掉一头大象还要吃惊。

    萧雨歇知道躲不过了,眼珠一转,笑着走了过去,口中道:“姐姐怎么称呼啊?是天机堂的么?”

    女子点了点头,低垂螓首,显得有些慌乱,福了福身,轻声道:“朱篱见过萧副堂主!”

    萧雨歇笑得更和蔼可亲了:“你认识我?”

    朱篱又点了点头,在萧雨歇炯炯有神的目光下,俏脸发红,螓首也垂得更低了,娇羞不安地道:“白天大家都见到萧副堂主的神威了。”

    萧雨歇道:“那刚才……”

    朱篱忽然抬起头来,使劲的摇:“我什么也没看见!”

    萧雨歇故意皱起眉头:“如果有人问起车怎么不见了……”

    朱篱很认真的道:“我什么也不说!”

    她莞尔一笑:“我自己的车,别人爱怎么问,也管不着。

    这回倒轮到萧雨歇吃惊了:“那是你的车?”

    朱篱原来停车的地方瞟了一眼,微笑道:“我不小心掉了一枚戒指在车上,半夜突然醒来,突然想起,本来是来取的,谁知道……”

    萧雨歇又尴尬了,车里的东西都进了他肚子。

    萧雨歇干咳一声,很认真的道:“我欠你一辆车!”

    他很快接着道:“还欠你一枚戒指!”

    朱篱眼睛笑成了弯弯的月牙:“副堂主不用了,反正车我也不常用,我们本就不让戴饰物,戒指更加没什么用,我只是觉得它好看,一直留着。”

    萧雨歇道:“我说还你,就一定还你。”

    其实他现在穷得快上吊,别说一辆车一枚戒指,连一顿盒饭都没钱买,只不过被人家抓了个现行,怎么也得有个好态度。

    朱篱微笑着没有出声。

    本来她应该趾高气扬的训斥萧雨歇一番,却硬是被萧雨歇的看得不敢抬头。

    朱篱的俏脸又红了,低着头,紧咬着嘴唇,任由长长的秀发挡住大半边脸,似乎故意不让人看到她羞涩的脸。

    她实在太害羞了。

    萧雨歇笑了笑,道:“我们今后是朋友了。”

    他都不忍再令朱篱这样害羞下去,自己先转身走开,然后回头挥了挥手:“再见!”

    ******

    第二天,一名大汉前来请侯门杰和萧雨歇到聚仙峰“神照厅”议事。

    三人径往聚仙峰而去。

    到了峰顶,见巨鹿邑、张兴、令凤城、皮喾、高来兮几人在大殿前谈话。

    萧雨歇与侯门杰上前一一招呼,那汉子则自行离去。

    张兴道:“萧兄弟真是不一般啊。”

    萧雨歇道:“张大哥这话怎么讲?”

    张兴道:“能被教主请到‘神照厅’议事的,除了堂主外,只有两位护法和高先生了,这难道不一般么?”

    巨鹿邑等人纷纷赞同。

    萧雨歇笑道:“这都是教主、夫人抬爱,也托了诸位大哥的福。”

    张兴淡淡一笑,道:“不知犬子昨日有没有去拜会萧兄弟?昨日我嘱咐犬子一定要与萧兄弟多亲近,犬子就是太愚钝,还请萧兄弟多多照顾提点。”

    萧雨歇恍然,瞧张枫的样子便知道是个不会主动应酬之人,肯定是张兴逼着来的。

    萧雨歇笑道:“照顾是应该的,提点可不敢当。”

    忽听一人笑道:“大伙早啊!”

    正是吴誉到了。

    不片刻,连际也到了。

    过了大概二十分钟,先前那名大汉从大殿里出来,躬身一礼,道:“请诸位堂主、副堂主、二护法、高先生到‘神照厅’等候。”

    “神照厅”就在大殿之后,萧雨歇、巨鹿邑等随着那汉子来到“神照厅”,只见这厅堂大小与普通厅堂一般,居中摆了两张大红木椅,下设五张矮凳。

    五位堂主按次站在矮凳前,令凤城、皮喾、高来兮和萧雨歇均无座位,站于掌堂主之后。

    到了这里,几人便不敢再说话,又静候了十来分钟时间,屠洪天、张若鱼才双双走了进来。

    萧雨歇心中骂道:“什么玩意儿?领导都这德性么?”

    屠洪天、张若鱼二人坐定,几人又念了一遍“无尘条例”,五位堂主这才就坐。

    张若鱼笑道:“萧雨歇,教主欲派你去天京办一件事,兹事体大,且危险重重,不知道你有没有这个勇气?”

    萧雨歇闻言大喜,终于可以离开这个鬼地方,重获自由了,所谓“生命诚可贵,爱情价更高,若为自由故,两者皆可抛”,还有什么比自由更重要的呢?

    萧雨歇脸上则作出毅然之色,躬身道:“教主但请吩咐,即便是让属下上刀山、下火海,属下也绝不会皱下眉头!”

    屠洪天颔首道:“好!你年纪虽小,但为人机灵,叫你办事本座很放心。”

    向张若鱼点了点头。

    张若鱼亦含笑轻点螓首,从袖中取出一只红色的瓷瓶,倒出一粒黑色的刻有花纹的药丸,道:“这是‘天花’,对你修炼大有助益。教主洪恩,你服了吧。”

    萧雨歇暗中吃了一惊。

    他从没在侯门杰、巨鹿邑等人那里听说过什么“天花”。驱虫兽的药酒,他们是说过的,所以开香堂时萧雨歇想也没想就喝了,下来后自己还多要了些来喝,可这玩意儿到底是做什么的?

    若是有助修炼的奇药,屠洪天有这么大方么?

    萧雨歇偷偷瞧了瞧旁边几人,这几人此刻却像死人一样,眼观鼻,鼻观心,脸上没有一丝表情,根本看不出什么来。

    萧雨歇不禁暗中大骂。

    他心中疑虑,可又如何能说“不”?一旦拒绝,恐怕立马就是血溅五步,毙命当场。

    在众目睽睽之下,萧雨歇脸上只有装出大喜之色,走到张若鱼跟前,低着头不敢仰视,摊开双掌,举了起来。

    一只又白又嫩的纤纤玉手伸到他眼前,五指犹如春葱,柔若无骨,皓腕翻转,那粒黑色的“天花”轻轻掉落在他手里。

    此刻根本没时间容他多想,萧雨歇激动地大声道:“谢教主!谢夫人!”

    一仰头将“天花”吞入腹中。

    不消片刻,便觉腹中一热,一股暖烘烘的气息散遍全身,说不出的舒服,瘾君子吸毒时大概也没这般享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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