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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罚字落,不知道谁做了什么,无人尽头的牢房里逸出几句低骂,再接着就是深重的喘息,然后就是娇笑声,再之后便声息动静全无,没一会儿,有窸窸窣窣的声音响起,段萧背身走出来,牢头看到他,本是恭恭敬敬的,可一抬头,看到他的官袍凌乱不堪,发丝上蒙了不少草屑,他大惊,“大人你……”

    段萧看着他,“本官怎么了?”

    牢头被他清清冷冷的目光一看,立刻噤声摇头,“没。”

    段萧道,“给刚刚的丑妇送些饭菜去,她见不到她相公死活不走,本官也拿她没办法,就先好吃好喝地供着吧。”

    牢头应声,“明白。”

    段萧嗯一声,又交待,“给她拿几床暖被,夜间牢房潮寒,别让她得了病。”

    牢头又应一声,“是。”

    段萧站那里想了想,实在想不到还要再添置什么了,便扬长走了。

    晚上,他又来了。

    宋繁花此时正舒舒服服地躺在暖烘烘的被窝里,双手枕在脑下,郁闷地想着,她难道就要在这牢房里住下了吗?正想着,段萧推开牢门走了进来,她便问,“你干嘛把我关在这里?”

    段萧反手将门合上,走过来将她连人连被子一起抱住,笑问,“不然,你想住哪儿?”

    宋繁花道,“屋子。”

    段萧摇头,“不安全。”

    宋繁花眯眼。

    段萧道,“我身边有两个人,是皇上派来的。”

    宋繁花冷笑,“监视你?”

    段萧道,“是。”他垂了垂眼,伸手抚摸着她的发丝,又道,“监视只是一小部分,而另一大部分则是防止我叛变。”他看她一眼,“我来琅海,是有任务的。”

    宋繁花道,“得魔龙令。”

    段萧倏然一惊,片刻后又瞪着她,“你又知道了!”

    宋繁花冷笑,前世魔龙令被云苏所得,皇上晚了一步,而这一世,因为种种事件的改变,倒让云苏晚了一步了,不过,魔龙令是她必要得到的,又怎么能让给皇上?她仰脸看着身旁的男人,“你有本事你就得去。”

    段萧眯眼,“你也是冲着魔龙令来的?”

    宋繁花点头,“是。”

    段萧看着她,好半天都说不出一句话来,所以,这个该死的女人,单枪匹马跑来琅海,就是为了跟他抢魔龙令的?他冷冷瞪着她,问,“韩廖说你大前天就失踪不知去向,你去了哪儿?”

    宋繁花抿抿嘴,“你见过韩廖了?”

    段萧嗯一声,“他见你失踪了,跑到官府来报案。”

    宋繁花笑道,“他真是小题大作,我这么大个人了,还能走丢不成?不过,他能想着找我,也真是难为他了,我以为他会撒手不管任我自生自灭呢。”

    段萧哼道,“韩廖不是那种人。”

    宋繁花看他一眼,却是不言,仰身一躺,又躺回了被窝。

    段萧道,“你还没回答我的话。”

    宋繁花问,“什么话?”

    段萧道,“这几日失踪,你去了哪儿?”

    宋繁花眯眼笑了笑,“在海上迷了路,闯进了别人的地盘,被别人扣留了,如今出来,是为了来找琅海海督放人的。”她啧啧两声,道,“我实在是没想到,新任的琅海海督竟是你。”

    段萧拧眉,“何人能把你给扣留了?”

    宋繁花道,“奇怪的人。”

    段萧看她一眼,脱掉外袍,掀了被子,往被窝里一钻。

    宋繁花大怒,瞪着他,“你做甚么!”

    段萧道,“睡觉。”

    宋繁花额头顿抽,“你堂堂琅海海督,不睡你的完美官邸,跑来与我挤牢房,你脑袋有病啊?”

    段萧哼一声,抄手将她揽进了怀里,他看着她画的丑到极致的脸,蹙眉嫌弃道,“真不知道我是怎么吻下去的,明明那么丑。”

    宋繁花气道,“吃过摸过还嫌弃,你就不是真男人。”

    段萧危险眯眼,低声冷笑,“在我没娶你之前你就得瑟吧,等娶了你你就知道什么是真男人了。”

    宋繁花不屑地嗤鼻。

    段萧看她满脸不在乎的样子,心想,成了亲有你好受的,他身子一侧,背对着她,睡了,宋繁花却不让他睡,扯着他的袖子,“我刚说的话你没听明白吗?”

    段萧不耐烦地问,“什么话?”

    宋繁花道,“我来是要让你放了那些被抓的人。”

    段萧猛地侧身,一双眼黑沉沉的裹着冰色,“你不要跟我说,这三天扣留你的人是琅海暗军的人!”

    宋繁花毫不犹豫地点头,“是啊。”

    段萧眯起眼,将被子一扯靠在了石壁上,他面沉如寒凉之水默默地盯着她,盯的宋繁花浑身鸡皮疙瘩顿起,她十分不爽地挑高眉峰瞪着他,“作甚么这样看我?”

    段萧轻轻哼道,“你投了暗军?”

    宋繁花摇头,“没有。”

    段萧朝她伸手,“过来。”

    宋繁花看他一眼,飞身一扑,扑进他怀里。

    段萧一把将她抱住,用被子圈紧,两个人的衣衫在薄被里纠缠,体温彼此熨帖着彼此的,段萧能闻到她身上独有的樱花香气,也能闻到潮湿的海腥气,刚刚因为看到她太震惊,又一个多月没见,相思成瘾,只顾着吻她了,压根没去注意到其它不对劲的地方,如今,心绪平定下来,他才察觉到异常,比如,她为何乔装打扮跑来官府门口大闹?比如她为何会突然失踪又突然出现?比如她刚刚说的放人一事?

    段萧拥着她,掌心从她发丝上滑过,落在她的脸庞,他将她的脸抬起来,宋繁花不得不与他四目相对,段萧看着她,低声道,“皇上派我来就是为了收复琅海深埋在暗处的势力,于他而言我是戴罪之身,想要脱罪,必会全心全意,而我也确实会全心全意,所以,这股暗军,我势在必得。”

    宋繁花冷哼,“如此说来,你得了暗军,会双手奉给皇上?”

    段萧沉声应道,“是。”

    宋繁花伸手拨了一下头发,发丝滑过指缝的时候,她道,“那就各凭本事,暗军,我也势在必得。”

    段萧闻言不怒,反而还笑了,他指尖摩挲着她的下巴,眼眸敛出幽幽春风暖意之色,缓缓,他斜下头来,冲她道,“不想与你为敌,但似乎,你不会手软。”

    宋繁花哼道,“当然不会手软。”

    段萧低笑,“那就好。”

    宋繁花真心觉得这个男人的脑袋有问题,她都说了她会与他抢暗军之力,他还笑得出来,真是有病,她撇撇嘴,抱着他的腰趴在了他的身上,可没一会儿她又觉得不舒服,扭来扭去,段萧一开始还忍受得住,后来就忍不住了,狠狠揪了她的一块腰肉,警告道,“安分点。”

    宋繁花说,“这样睡不舒服。”

    段萧看她一眼,往后仰躺过去,让她平平稳稳地躺在了臂弯,等她的脸埋向了胸口,他又道,“抓起来的人我是不会放的,除非有人亲自来领。”

    宋繁花立刻道,“我不是来领了吗?”

    段萧呵笑,“我等的人不是你。”

    宋繁花气结,“你要等谁?”

    段萧道,“你不是什么都知道?那你猜猜,我要等的人是谁?”

    宋繁花哼道,“暗军王七。”

    段萧握在她腰间的手一紧,他看着石牢上方的壁顶,叹息道,“你果然不是人的。”

    宋繁花轻笑,“怕了?”

    段萧抿抿嘴,伸手一扯,将她里衣的腰带扯了去,腰带一落,衣衫顿散,露出满目雪白里色,宋繁花伸手要拢衣衫,被段萧截住,他侧头看她,目光温温,却笑意浓深,“你上次说与君一起前路不悔,而我今天要说,得妻如此夫复何求。”说罢,手毫不客气地钻了进去。

    宋繁花身子一僵,咬牙道,“别想用八个字诓我委身于你,你以前还说我又瘦又小,下不去口。”

    段萧低笑,“如今不小了。”

    宋繁花愠怒,“两面三刀,小人!”

    段萧低头吻下来,吻她白嫩的肌肤,再不应话,宋繁花几欲推开都被他四两拨千斤地给轻轻松松地压制了,吻遍脖颈,往下的时候他顿住,额头的汗微微擦着宋繁花垂落下来的发丝,轻轻荡漾。

    宋繁花一时被迷惑,竟逸出一声轻吟。

    段萧眯眼,头一抬,封住了她的唇。

    这一夜宋繁花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过来的,总之,被段萧折腾的够呛,天亮以后,段萧走了,这一次,衣衫平整,发丝整洁。

    又关了宋繁花三天,王七来了。

    王七的到来在段萧的意料之中,不过,也在他的意料之外,王七来官衙,不是来救人的,而是来寻人的,他对段萧说,“我出去打海五天,一回来就听街坊邻居说我那丑妻跑到了公堂来闹事,听说大人把她关了起来,如今,我要将她领回去,还请大人把人放了。”

    段萧稳稳坐在公堂后面,慢声问,“你丑妻叫什么名字?”

    王七道,“宋六。”

    段萧冷笑,却不动声色,冲一旁的无方问,“衙门里有这个人吗?”

    无方道,“没有。”

    段萧便无可奈何地耸了耸肩,冲王七道,“这里没你要找的人。”

    王七看他一眼,也不多问,走了。

    当夜,段萧一如继往地去牢房与宋繁花温存,可是,当他推开门走进去,哪里还有宋繁花的影子了?半根毛发都没有,他站在空荡荡的牢房里,看着空荡荡的床被,咬牙恨声道,“该死的女人。”

    他转身,走出牢房。

    第二日整个琅海的海兵全都倾巢出动了,而这个时候,宋繁花正与王七坐在暗坛总部吃饭,一个人面色悠然,一个人面色沉沉,王七看着宋繁花,冷声问,“你与琅海海督是何关系?”

    宋繁花瞟他一眼,轻轻笑道,“他想得你暗军势力,我也想得你暗军势力,而我与他,各凭实力,你说我们能是什么关系?”

    王七眯眼,“敌人?”

    宋繁花闻言一笑,想着前几天段萧在牢房里对她做的事,她摸摸下巴,点头,“嗯,算是。”

    王七道,“既如此,那就为你介绍一人。”

    宋繁花捏筷子的手一顿,还没开口问是何人,王七就举起手掌击了两声响,不一会儿那道大门就被人从外面打开了,一个黑衣人领了一个人进来。

    那个人一进来宋繁花就看清楚了他的模样。

    呵。

    李唤。

    宋繁花垂头继续吃饭,王七对李唤道,“承蒙你主子抬爱看得起我王七,这几年照顾有佳,我和兄弟们都很感激,但魔龙令牌不是凡物,不受凡俗感情支配,早几年我也与你的主子说过,他若能开启地狱之潭将遗失的魔龙令取回来,我们便奉他为主,只可惜,他没答应,如今再来,已不是他一人之言了。”王七指指宋繁花,“此女扬言要独闯地狱深渊将魔龙令取回。”

    李唤抬眼看向宋繁花,看了一会儿他忽地咦一声,“姑娘,我们是不是在哪里见过,你看上去好眼熟呢。”

    宋繁花撇嘴,“别跟我搭讪。”

    李唤笑笑,走到她对面,又看了几眼后确定,“原来真的是你。”

    宋繁花不搭理他。

    李唤道,“那天姑娘撞了在下,在下可是记了好多天呢,没想到今日能在这里相见,真是缘份。”他撩袍坐下来,冲宋繁花笑道,“姑娘有把握将地狱之潭开启吗?”

    宋繁花冷笑,睨着下巴道,“怎么,想趁火打劫吗?”

    李唤摇头,“趁火打劫说的太难听了,我只是想助姑娘一臂之力而已,传言地狱之潭封印的那把魔龙令是当年魔帝梵尤的腰间佩器,煞气极重,单凭你一人之力想要取回它,怕是很难。”

    宋繁花冷漠道,“难不难那是我的事,不用你猫哭耗子假慈悲。”

    李唤一噎,实没想到这个小姑娘说话这般直接,直接也就算了,还说的那么犀利,他确实是在猫哭耗子,那又怎么了?魔龙令是他家少爷势在必得的,哪能让旁人钻了空子?

    他眯眯眼,道,“你既不领情,那也不必多说了。”

    他回头看向王七,“王兄,我先告辞。”

    王七嗯一声。

    李唤起身即走。

    等他走了,宋繁花劈脸就冲王七冷笑,“你倒是打的一手好算盘,让我去打头阵,李唤垫后,你再螳螂捕蝉,可天下的事若这么好算计,就没有那么多的阳谋与阴谋了。”

    说罢,冷冷一哼。

    王七毫不欺瞒地说,“我确实是这种想法,不过,你也不能怪我,我们天……”说到这,顿住,看宋繁花一眼,又道,“我们暗军兄弟从不奉女人为主,历来也没有女人掌魔龙令的先例,所以,你就只能是打头阵的炮灰。”

    宋繁花哼道,“你倒是敢说。”

    王七道,“没什么不敢说的,姜太公钓鱼罢了,你有你的心思,我也有我的原则。”

    宋繁花心想,你不让我得我偏要得到,你不想让天魔一族受女子支配,我偏要让你们打破这个惯例,她努努嘴,继续填饱肚子。

    吃罢饭,王七就在琢磨着是不是要冒险一试,毕竟这么多年,能让他在凡人身上感到同类气息的可真没有,眼前的女子是第一人,也许,这么多年的等待,等的便是她。

    可机会只有一次,若失败了,那就终身出不了琅海,回不到故土。

    他眯眯眼,沉思。

    宋繁花凭心静气地等着他的决定。

    而离开的李唤给云京去了一封信,信入九王府的时候,云苏正在忙着柳元康之事,柳元康获罪入狱,皇上的旨意是诛,这诛令交给了太子,太子又交给了温千叶,温千叶为了能稳身站立于云京,博得太子信任和肯定,毫不手软,只不过,京门深深,权贵攀杂,纵然是太子也遮不了这一片天。

    云苏幕后操纵,不知用何种办法让皇上软了口,目前,柳元康从死牢提到了刑牢,待审。

    云苏看着这样的结果,稍稍宽心。

    他将连日来写下的好几百张缓字贴收起来交给墨砚,墨砚接着,问,“要存案吗?”

    云苏道,“不用。”

    墨砚便将纸贴拿了下去,再进来,手中多了一封信,他将信呈给云苏,“琅海那边传过来的。”

    云苏眯眼,倦意的眸光微抬,“念。”

    墨砚展开信纸就念,念到宋繁花三个字的时候他语调一顿,抬眸去看,便看到端坐于书案后面的男子唇角微勾,勾着似笑非笑的冷意,他暗暗地想,这个不知死活的女人,怎么三番五次坏王爷的好事,他缓了缓语调,又继续念,念完,云苏淡声问一句,“苏子斌没去吗?”

    墨砚道,“没有,三公子说皇上既派了段萧前往,就是心中有了设防,他再插一手,势必将矛头引到了苏府,于皇上而言,苏府是外戚势力中让他最忌惮的,也是他的心腹大患之一,欲除之为快,他若让皇上抓到了把柄就不好了,李唤虽为苏家子弟,却是游走在外的,由他出马,比较妥当。”

    云苏点点头,“三叔的考虑很对。”

    墨砚道,“可三公子不出面,凭李唤一人,怕很难拿回魔龙令,如今皇上派出了段萧,宋繁花也不知道为何突然跑去插一脚,这段萧与宋繁花可是未婚夫妻,两个人一旦联手,魔龙令很可能就会入了皇上之手。”

    云苏淡淡冷笑,“云程已经得了烈日银枪,若皇上再得了魔龙令,那这京城的天就会大变。”他轻轻抬起眼,眼眸深邃的宛若大海,乍一望去恍似天上银河,河中水光闪闪,似有一人端坐其中,坐看风云,他浅浅道,“如此我们就静观其变坐收渔利。”

    墨砚笑道,“王爷高明。”

    云苏扬扬眉,“要想促成这种局面,前提是,得这方魔龙令的人是段萧而非宋繁花。”

    提到宋繁花,云苏眉头微微地蹙了蹙,心头总有一股怪异的感觉在滋生,他眯眯眼,道,“给李唤回信,让他在确定无法得到魔龙令的情况下助段萧一臂之力,魔龙令宁可让段萧得到,也决不允许落在宋繁花手中。”

    墨砚沉声道,“是。”

    云苏挥挥手,墨砚便下去回信,他一离开,云苏伸手从案前的文宗里取出一卷宗册,那宗册里记录的是之前墨砚在衡州打探出来的有关宋繁花的所有事迹,大的小的,无一不罗列详细清楚,从宋繁花的出身到她及笄再到后面的种种,云苏又一次翻看过后,眸色缓缓顿住,指锋压在及笄二字上,目色玩味。

    及笄?

    云苏将卷宗一合,对空中又唤出一人,“弥月。”

    弥月垂首道,“王爷。”

    云苏问,“女子及笄宴过后,会性情大变吗?”

    弥月想了想,说,“大多都会有变化,但不会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毕竟性格这种东西,天生俱有,俗语说江山易改本性难移,说的就是这个理,可若真的翻然大变,那定有诡异。”

    云苏垂额,手背轻轻托着下巴,轻喃道,“诡异……”他另一手的指尖落在桌面,有一搭没一搭地敲着,看似漫不经心悠然散漫,实则深沉如海,心有定见,他缓缓道,“看来本王要走一趟吕府了。”

    弥月咦一声。

    云苏掀起眼皮看着外面的景色,九月京都,花海遍野,恣意怒长的火杉与黄桐歇了节令,把一方碧海天地全让给了槐梅,槐梅天枝,怡怡然然地覆盖着大地,窗前梅枝星海聚拢成双,扎堆成海,一片汪洋里,偶有一枝,冲破海浪,丈出十寸高,又从那高立的枝头上一个挨一个地坠出梅花来,云苏隔窗而望,明明眼前赏望的是花,出现的却是那一夜衡州城内两度从他手中脱生的女子。

    顷刻间他就有点手心发痒了。

    有时候,他会后悔。

    有时候,他也会庆幸。

    后悔当时一时心软,放了宋繁花生路,庆幸天下间竟还有如此令他血液澎湃想要耐心玩一玩的女子,有多少年,不曾有人敢在他面前放肆了,又有多少年,他没再遇到过对手,如今,事情似乎越来越有趣了。

    呵。

    魔龙令?

    云苏轻敲着桌面的手指一收,他站起身。

    弥月问,“王爷现在就要去吕府?”

    云苏缓缓一笑,“不。”

    弥月眨眼,“嗯?”

    云苏道,“十月三日是莞丝的生辰,历年来我都迟到了,今年不想再迟到,你去备马,随本王回琼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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