处理好伤口,李倾言就带着他一道回府。

    路上,三棱将他的一些事情说了下,他的师傅是一位大夫,可是最终是死在肺痨下,原来师傅赞起来的一些钱都给办了丧事,他年纪又小出去给人看病也没人相信。

    实在饿的不行了,才会去偷东西吃,也没有偷几次,主要是那个卖烧饼的太可恶了,他才总是去关顾他家。

    三棱一边说一边对付菀清之前为李倾言准备的点心,狼吞虎咽的,菀清忙倒了杯水给他,生怕他给噎死在车上了。

    已经将近黄昏,且说另一边,严睿到了黑市,在进口处从车上拿出面具戴上,黑市也就是做一些见不得光的买卖地方,里面的人无论买家卖家都是带着面具,虽说是黑市,但也有它的规矩,不会出现强买强卖的事。

    严睿轻车熟路的到了一家铺面上,显然是来过不止一两次了。

    “老板,上等金丝楠木。”严睿敲了敲店门的木台子简洁道。

    “贵客改日请早。”里面带着猴面具的老头嘶哑着声音道,这话表示今天的货已经被人买走了,要是他说的是‘贵客改日’就说明今天没有货。

    黑市的规矩只讲究买卖,不能打探买主卖家,以前有人想了个法子专做买卖消息的生意,开张的第一天下午就横死黑市门口。

    有人买走了,严睿只得换一家店再问问,可金丝楠木本就少,急需的人也少,黑市上一般都不会进这货,严睿逛了一圈都没发现哪家店子货小摊上有。

    “先回楠香斋。”

    马伯扬起鞭子将车子驾驶的既稳又快。

    楠香斋内,李倾言已经将木料给了刘张两位师傅,两人一拿到木料就开始制作起来,按照已经商议好的做成刘师傅之前那一半屏风的式样。

    “夫人,要不先回府去?”菀清问道。

    “不了,严睿等会一定先到楠香斋来,我在这儿等他一道回府,你先带三棱回去,给他换身衣裳。”

    “那奴婢先去不远处酒楼买些饭菜来,夫人多少先吃一些。”

    “多买一些,到时候两位师傅也在这儿吃。”李倾言拿出一定银子给她。

    “哎”菀清应了一声急匆匆的跑出去了。

    严府,严霖将在黑市买来的金丝楠木拿给严老爷鉴定。

    “父亲,之前儿子听说制作蒋家这一单的木料不够,想着早做准备,就到黑市买了这一块回来,只是儿子鉴定功力终不及父亲,怕这木料有假,拿来先让父亲看看。”严霖故意如此说道,他要是没有把握就不会买回来了。

    “你倒也想的周全,这木料倒是不假,你拿去楠香斋吧,两位师傅还在等着呢。”严父对着他一脸高兴的道。

    严霖道“此事是儿子理应做的,儿子先行告退。”

    在他走后,严老爷子叹了口气喊来一个家丁问道“大少爷回来了吗?”

    “回老爷,大少爷还未曾归来。”

    这孩子明知道他大哥会到黑市上去找木料,竟然还提前去了,让他大哥空手而归,他自以为这事自己看不出来,假意让他鉴定,难道这性情真是随了他亲生父亲。

    等严霖到了楠香斋,两位师傅已经将李倾言带来的金丝楠木处理好准备雕刻了。

    “大嫂,这木料是?”不是少了木料吗,这怎么还有这么一大块。

    李倾言看着严霖带来的木料回答道“这木料是我去了一趟临安县,娘亲给我的,霖弟也找来一块,倒是可以先收着,等哪天要用再拿出来也可。”

    严霖不经意间紧了紧拳头道“大嫂说的是。”

    他本想着这样父亲怎么也会对他在意一些的,至少不会想一个管家一样管理家中小事,一些生意上的大事基本不让他参与,没想到严睿娶了妻子,横亘在他前面的又多了一个。

    入夜时分,严睿一进楠香斋就发现李倾言在门口迎他,刘张两位师傅正在用饭,饭在之前又热了一道。

    李倾言拉住他的手,将今日去娘家找来木料的事说了一遍。

    “幸亏有你,我这次出去并没有找来金丝楠木,去的晚了被人先买走了。”

    “我不去临安县也能完工的,霖弟之前拿了块过来,不知道从哪找来的,我都忘记问了,到时候也好多个进货的渠道。”

    严睿一直守到半夜,两位师傅完工后,仔细的将屏风装起来,李倾言一直在他身边守着,到了后半夜两人确实累了,这边严睿是有卧房的,倒也不用大半夜的赶路回府。

    “莫道谗言如浪深,莫言迁客似沙沉。千淘万漉虽辛苦,吹尽狂沙始到金,唐刘禹锡《浪淘沙》。”李倾言铺好被褥后,将看到卧房一侧的画卷中的诗,出口念出,她记得家中也有一张一样的。

    “以前在学堂的时候最喜欢的自勉诗,字也是十年前写的。”

    “夫君学识肯定不错,十年前就有这么一手好字,夫君当年怎么不去考科举走仕途?”一边为他宽衣一边随意问道。

    严睿沉默片刻开口说道“原本是想的,可是父亲不许,那时候还没搬过来,那一年,本来我该是在嘉庆考童生的,考试的前一天府上来了个人,和父亲在书房聊了很久,之后就不让我去考试了,我问他他也没说原因,当时,为了这事他还动手打了我,说没有怨气那是假的。”

    “父亲当时肯定也有苦衷,再说经商也没什么不好,我觉觉得挺自在的,哪像那些做官的每日里打着官腔,办理公文忙着了。”严府几经修缮,在之前住的是淳安县的县令,是个文绉绉又负责的好官,现如今是杭州知州,故而李倾言才会对做官的有这感觉。

    “我现在倒是不怨他了,倒是霖弟,原本这家族生意是要交给他打理的,在之前父亲也是培养他做生意,可现在父亲让我接手又不给霖弟具体要事,怕是他心中会有不满。”严睿搂着她的腰坐在床上,为她将头上的金钗去掉,又比划着在另一个角度插上去,好似他换个地方会更好一样。

    李倾言发现只要是两人独处的时候严睿就会不正经起来,没有一脸的严肃冷漠。

    “那你与父亲说了吗?”李倾言没阻止他略显幼稚的动作。

    “说了,父亲是个固执的人,一旦决定的事不会改变的,对了,他还让我们给霖弟物色下合适的姑娘,我都忘了与你说了。”

    转头疑惑一声“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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