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小酒这一天的遭遇可以说是十分糟心了,相亲失败,游戏也屡屡被坑。

    她忧伤地关掉直播和游戏,便匆匆卸了妆洗洗睡了。

    只是刚睡下没多久,她就面带惊恐地被吓醒了。起因是梦到了今天的相亲男周炎,倒不是梦到对方因为今天被无辜打了一顿要来讨债,也不是对方觊觎她的美色要在梦里占她便宜。

    梦里的周炎打扮很奇怪,像一个捕鱼的渔夫,似乎正在往船上拖着沉重的渔网。

    言小酒正在纳闷自己的视角怎么是由下往上时,她就发现自己成了那渔网中的大鱼。

    细密的白色渔网越收越紧,几乎嵌入到血肉之中,那种被束缚的憋闷感和担心被开膛破肚的恐惧感硬生生将她从梦里拉了出来。

    发现只不过是梦后,她抚了抚胸口,松了口气。

    一看时间,还没到一点。想了想,还是给周炎发了条短信再次致歉,这才精疲力竭地再次倒在床上,却辗转反侧难以入眠了。

    最近是不是真的倒霉过头了点?该不会犯了什么小人吧?

    思来想去,言小酒决定封建迷信一回。于是,第二天一大早就顶着一对黑眼圈拉着睡眼惺忪的室友秦欢出门。

    秦欢打着哈欠问:“大周末的,你不睡懒觉把我拖出来干嘛?我昨晚画稿子可是两点才睡……”

    她推着秦欢上了地铁,一本正经道:“去拜神。”

    秦欢:“……”???

    一个小时后,两人抵达市郊的妈祖天后宫。

    秦欢神色扭曲:“酒啊,我记得妈祖好像是保护船员平安的,什么时候也保姻缘了?”

    言小酒一脸鄙夷:“谁说我要求姻缘了!我是来洗洗霉运,求妈祖娘娘保佑我发大财,最好年底发个50薪~~”

    秦欢:“哦,你不跳去WY或者TX爸爸家,就只能做白日梦了。”

    “滚。”

    拜完妈祖,两人顺手求了签。

    言小酒摇签筒的时候心里默念了几十遍发大财,最终拿去解签文的时候,老道士眯着眼对她说了句:“姑娘,我看你最近……”却开始沉吟不语。

    她心一提,连忙追问:“我最近怎么了?”心道,该不会接下来这一句就是霉运当头、印堂发黑之类的吧?

    不料,道长笑眯眯道:“老道看你面泛桃花、红鸾星动,正好对的上这签文。不错不错。”转头去找秦欢的签文,却是眉头一皱,什么都没说。

    言小酒接过签文,半信半疑地看去,上头却是一句“山穷水尽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这句诗还是比较直白浅显的,高考过的人估计都明白它的意思。

    红鸾星动的鬼话她只信了一半,不过,这签还是上签?听起来不错的样子。莫非,签文是指她前阵子甩掉了渣男,最近又霉运缠身,都应的是前半句?如此说来,转机就在前头了?

    离开殿门后,她才问起秦欢求得什么签,后者一脸兴趣缺缺。

    “喏,中签,说什么一则以喜,一则以惧,听不懂。”

    “那你怎么不让道长给你解解啊?”

    “我才不信这玩意呢,再说了,换个签文就要二十块,解签还要五十块。啧,贫穷使我克制。”

    两人顺便跑去附近的农庄大吃了一顿才回去,路上言小酒靠在秦欢的肩头昏昏欲睡,快睡着时突然听到手机铃声叮咚响起。

    “快乐池塘栽种了梦想就变成海洋~~”

    欢快的歌声从她的包里传出,她对周围乘客的注目礼毫无所觉,睡意朦胧地接通了。

    “宝贝酒酒,你快过来我家救我一命,嘤嘤嘤~~”

    言小酒顿时清醒了一半:“怎么了?你被入室抢劫了?你打110啊,怎么找我呢,我过去来不及啊!”

    徐曼曼压低声音道:“不是啦,是我老公。他堵着门不肯走,我现在出不去了。”

    言小酒懵了:“你老公进城了?他没钥匙么?诶不对,他干嘛要堵你门啊?你们俩吵架了?”

    在徐曼曼的唉声叹气中,言小酒终于得知,原来这位去年才结婚的闺蜜不声不响就打算离婚,她老公吕帆死活不肯离,她单方面换掉了门锁,故而上演了这么一场堵门的戏码。

    “电话里说不方便,我有点担心他找人来撬锁,你快来保护我!”

    啪的一声,电话就挂了。

    言小酒整个人完全清醒了过来,把推测的剧情在心里过了一遍,却是一声叹息。

    大学宿舍里的铁三角,她和温如玉分别经历了肉体和精神出轨,头顶绿油油的一片大草原,本以为徐曼曼这个已婚妇女会是她们里面硕果仅存的幸福大白菜,没想到啊……

    百米冲刺上了楼,她就看见一个男人垂头丧气地蹲坐在徐曼曼门口,可不正是她老公吕帆。上次见面的时候还是去年他们的婚礼呢,那时的两人意气风发,满面红光,哪里会料到不过短短一年不到的时间,竟会成了这样。

    听到有响动声,吕帆抬起头,楞了一下才反应过来:“你是,小酒?”他回头看了一眼紧闭的大铁门,突然了然,又问:“是小曼让你过来的吧?”

    言小酒点点头,若有所思道:“她让我过来救命。”

    “救命?”吕帆扶着额头,似乎笑了几声。“看来她现在一点都不相信我了……算了,我走了,你,你好好陪陪她吧。”

    听着这没头没脑的话,看着男人落寞远去的身影,言小酒眉梢轻挑,这两人到底在唱什么苦情戏码喔?

    叮咚——

    门铃响起,没人开门。

    言小酒突然反应过来,赶紧掏出手机换电话呼叫,这才被小心翼翼的徐曼曼迎进家门。

    “他走了吗?”

    “走了。到底怎么回事啊?知道的说你上演八点档狗血剧,不知道的以为你防贼呢?给你十分钟,赶紧给我如实招来!”

    徐曼曼捂脸哀嚎:“离婚好丢人啊,招个鬼啊招!”

    言小酒活动了下手腕,阴森一笑。

    徐曼曼一个哆嗦,马上举双手投降:“太君!我招!我什么都招!”

    言小酒自顾自地打开冰箱,找出两罐啤酒,和一袋鸡爪子,好整以暇地坐在沙发上等着听故事。

    “其实就那么回事,这年头离婚率那么高,我也不算很出格吧?虽然我连纸婚都没过就要离是有点快哈,不过,我们社里还有人闪婚闪离呢,她……”

    “再不说重点我回去打游戏了啊!”

    “哦……就是,我春节那会儿不是意外流产了么,其实是因为……”

    言小酒一听就怒了,啤酒罐往茶几上一拍,撸起袖子就想干架。

    “你怎么不早说!早知道这样,我刚刚就该在门外打他个三百回合再把他踹下楼去!”

    她火冒三丈,这种醉酒后精虫上脑非要缠着怀孕的老婆啪啪啪结果由于过度粗暴把孩子啪没了的死渣男简直不可饶恕!

    “其实他之前有一次喝醉酒,还对我动过手,不过就是推了我一把,我当时也觉得他不是故意的。只是,春节那事之后,我才意识到,我可能真的不够了解这个人。”徐曼曼嘴角的笑带着一丝悲凉,“年纪大了,我爸妈天天催着结婚,我以为跟他相识那么多年了,在一起也有三年时间,没想到,异地恋在别人身上是困难和阻碍,放到我和他身上竟成了美化对方的工具。如果结婚前我知道……”

    言小酒有些不可置信:“你们结婚前见面的时候,他滴酒不沾的么?”

    徐曼曼点了点头:“孩子没了,我也不好意思告诉长辈们缘故,只能自己扛着。我婆婆又怪我没保护好她的宝贝孙子,哎,那段时间真是……本来我还在想,今年争取跟社里申请调回老家那边去,长期分居两地也不是办法,但这些事情乱糟糟的聚到一起,我也真是不知道该怎么办。你别怪我没跟你说,我自己都没想清楚,告诉你也只是让你徒增烦恼而已。”

    言小酒气哼哼地轻拍了她一把:“那你现在怎么又想清楚了?决定离?”

    说到这里,徐曼曼温和的面容终于出现了丝丝裂缝。

    “MMP!我还要感谢我那个好婆婆呢,我一开始提出离婚,吕帆他不同意,我又在G市这边,两边都耗着。结果他妈居然开始找人介绍相亲对象了,我去年买了个表哦,姑奶奶还在他们家的户口本上好吗!最最可气的是,吕帆那个死妈宝,结婚前跟我在一起时也要每天跟他妈讲半个小时以上电话我也忍了,那个相亲他居然也去了,还口口声声对我说他妈都被我气病了,如果再不去就是不孝,巴拉巴拉……”

    最后,徐曼曼总结道:“我真是瞎了眼,嫁了这么个妈宝男。酒啊,千万不要觉得你很了解一个男人,你看到的都是他们想让你看到的那一面,而已!”

    言小酒深有感触,一段感情里,不管是谁先开始的,到后面投入最多的几乎都是女人,虽说不是全部男人都那样,但不可否认,大多数男人都是得到了就不懂得珍惜的傻叉玩意儿。

    似乎是嫌情况还不够乱似的,言小酒还赖在徐曼曼家的大沙发上躺尸时,手机突然冒出十几条消息,全都是温大律师发的,一大堆怒吼的表情包,还有一大段文字。仔细一看,这厮是在她们三个人的群里发泄呢。

    “啊啊啊啊啊啊啊气死我了!这年头的男人是吃沙雕长大的吗为什么这么极品啊!”

    “老娘严格按照网上的约P攻略和流程,挑了个小帅哥,一开始聊得好好的,结果刚刚开了房之后他居然跟我要房费!”

    “就TM八十块的钟点房!他居然好意思说要跟我AA!我还请他喝了杯东西!”

    最后,还配了一张她初见该奇葩男子时的一张偷拍照。

    可能是还没碰头时拍的,距离有点远,故而有些模糊,还把另一个路人男给拍了进去。但仔细一看,约P男长得挺清秀的,个子蛮高,一身休闲打扮,黄T恤配小破洞牛仔裤,很是清新脱俗、鹤立鸡群。

    言小酒不禁有些佩服,温律师这眼光不错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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