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信原不是给郑煜的。只是行军太急,原本修和堂安插在队伍中的眼线纷纷失了目标,最后这水符被递到了姑苏南家人的手中。于是便有了南松的这一遭。

    郑煜一瞬间慌乱了起来,努力定了神便想通了大部分的原委。呼出了一口浊气,郑煜看着南松,“多谢南少爷,南小姐的好意。我这就派人送白神医出城。”

    南松点头,又想了想,开口叫住他:“郑少将,您要找的人既是个老者,诘生阵法怕是困不住他。若在城里找不到……”

    南松话未说完,郑煜却听懂了,回头看了南松一眼:“既然他们将榕城白手举奉,我自却之不恭。”说完,便匆匆离开了。

    南松回头看了一眼自己的妹妹,她看着郑煜的背影,眼中是从未有过的光华。南松叹了口气,拍了拍南沁的肩,转身走了。

    郑煜直冲到榕城东南的废车马驿,却发现此处已人去楼空。想来是上次茯苓出逃的时候暴露了踪迹,已经转移。都怪这个邓东南!郑煜恨恨地挥刀在墙角刻下了暗号,转身走了。

    两个时辰后,全城搜索完毕,果然没有找到陈石朴的踪迹。郑煜黑着脸传令再找。

    好在终于联系上了修和堂。朱副将带着白神医进府的时候,劈头盖脸地被郑煜吼了一嗓子。时间紧迫,郑煜又抽不开身,于是命令他带了一支小队负责保护白神医,趁夜从东门直接出了城。

    “朱……朱将军,究竟是出了什么事情,如此着急?”白神医在马上被颠得死去活来,偏偏朱副将的胳膊像钳子一样死死地卡住了他不让他掉下去,一颠一勒,白神医的老命几乎去了一半。

    “回神医的话,我不知道。”朱副将调整了一下动作,策马的速度倒是没有慢下来,“只知是崖香姑娘送的水符。”

    难道……白神医皱眉不再说话。

    一行人一路疾驰,转眼秦公桥就在前方。朱副将却渐渐勒马慢了下来,再近前,连白神医都看出不对。明明已是深夜,前方那异常的光亮,还有空气中飘来的味道,无一不在宣告着发生了什么。朱副将举手示意队伍停在原地,又将白神医扶到地上,执剑独自走上前。

    “这群疯子!”待到看清了前方的情况,朱副将忍不住骂了一句。原本横越在秦公河上的木质桥梁如今已燃起熊熊大火,而且显然烧了有一段时间,中间的部分已经断裂,时不时还有残木带着火落下去,消失在湍急的秦公河中。

    秦公河并不算宽,朱副将往旁边走了几步,便能透过漫天的火光看到对面的人。那似乎是一位老者,穿着一身藏青的衣袍,极瘦,火光中几乎要被吞没。朱副将极力去看,甚至能看到他脸上印着火光,扭曲的杀意。想来,这就是那位郑少将差点将榕城翻个底儿掉要找的人了。

    “陈老大人,这是什么意思?烧了桥,您可就没有回头的路了。”朱副将心中念着郑少将派他出发前脸上那急切的表情,打定主意,今夜就算是向南取道,也一定要将这位白神医送回三菱镇。

    “哼,竖子懂什么?”陈石朴声音嘶哑,吼出来的话却还算中气十足,看来是用上了内力,“你家陆贵妃不是喜欢逃么,老夫今日便看看,你还能逃到什么地方!”

    朱副将还未开口,便被白神医拍了一下胳膊:“他以为你护送的是我家姑娘。”白神医捏着胡子看向前方的火光,“这样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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