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混蛋。”张斗咬牙切齿,一是可怜面前的女人,二是为自己的心上人担忧。

    “不行,我不能死,我不能死。我要去救她。”张斗边摇头,边大声说道。

    “哎,你现在被关在这里,拿什么去救她呢?”莫小棋长长叹了一口气,起身就要离开。

    “我走了,如果你运气不好被判了死刑,说不定郭家小姐会来看你行刑。”莫小棋说到这里,又小声嘀咕,“也可能她比你死得快。”

    最后这句嘀咕分明是故意说给张斗听的,莫小棋走了,张斗在狱中幡然醒悟。

    再次堂审的时候,张斗如实交代了一切。

    有个戴纱帽的男人在安平酒楼背后的巷子里找到了正在搬货的两兄弟,拿银两让两兄弟去吃客来香的饭菜。

    这种便宜的事情两兄弟当然乐不可支,而张斗则看上了对方身上的白绸外套,对方也果断送给了他。

    两兄弟去客来香吃了饭的那一夜,戴纱帽的男人闯入了他们的家。

    男人捂死了出言不逊的弟弟张华,然后威逼利诱张斗演一出戏。并承诺事后除了客来香给的赔偿外,还会另外给银两。

    张斗心想有了银子,就能将郭家小姐风光娶进门了,想也没想就答应了。

    但男人又威胁他,如果说出他的存在就会杀死他,也会将郭家灭门。

    张斗将身上满是污渍的白绸外套脱下当作证物让捕快呈上。

    赵鸿意翻看这这件衣裳,然后在衣角上注意了一个细小的字:六。

    这到底代表什么呢?

    安府中,安老夫人的丫鬟正躲在柱子后偷看小六练剑。

    “出来!”

    忽然一把剑飞刺过来,牢牢刺进柱子里,带着阵阵嗡鸣。

    “小六哥,是我,腊梅。”腊梅满脸娇羞从柱子后面走出来,手里还抱着一件衣裳。

    “你来做什么?”小六的语气缓和了一些,看得出他并不讨厌这个腊梅。

    “小六哥,你上回说我送你的衣裳丢了,喏,我这又给你做了一件。”腊梅将衣裳抖开,披在了小六身上。

    小六将衣裳穿上,刚好合身。

    “多谢。”小六也不推辞,很爽快道了谢。

    腊梅捂着羞红的脸跑开了,留下一脸懵逼的小六。

    安以泽坐在一旁的凉亭里,摇着折扇,眉目里满是窃笑。

    “小六,没看出来啊!你还挺受人欢迎。”

    “她是我堂妹。”小六说得理所当然,“她和我有婚约。”

    这倒是出乎安以泽的预料,他万万没想到,他自以为身边的小六不谙情事,可人家竟然有未婚妻。

    “我怎么没听你说过?”安以泽合上折扇,远远地看向腊梅离开的方向。

    小六的目光也追随而去,“没用必要。”

    “小六,看来我还不够了解你啊?”安以泽轻声笑了出来,心里生出一个有趣的想法。

    “小六,你什么时候娶她过门呢?”他饶有兴致地问道。

    小六垂眼,只说:“虽有婚约,但小六忠于少爷,终身不娶。”

    “噢?那既然你不能给她幸福,那我纳她为妾如何?”安以泽说完仰天大笑,本以为小六会为难。

    可他耳边却传来小六平静的声音:“她能做少爷的妾,是她的福气。”

    于是就在这一夜,安以泽让小六将腊梅带到了自己房间。

    小六守在门外,门内的腊梅惊叫痛哭,不住呼喊着他的名字。

    腊梅呼救的声音越来越小,小六能猜测到,少爷对腊梅做了什么。

    可他仍然神色平静,并无异样,仿佛门内被欺辱折磨的女人不是他的未婚妻。

    过了许久,门被人拉开,安以泽衣衫整洁从里面出来。

    小六恭敬垂着头,跟在他身后往澡堂走去。

    这时候小环带着另一个丫鬟进了门,她侧着头不忍心去看床上女人的惨样。

    腊梅失去了贞洁,也失去了未婚夫,此刻正未着寸缕躺在床上。

    她身上满是淤青和斑驳的血迹。

    “腊梅,你别伤心,做了少爷的妾,以后也算是有好日子过了。”小环想去扶她,可腊梅突然坐起来。

    她发疯一般猛冲向墙壁,“嘣”一声响,腊梅的头撞在墙上,然后软塌塌倒在了地上。

    小环让身边的丫鬟去查看,丫鬟探了鼻息后摇摇头说:“死了。”

    这不是小环第一次看见被少爷睡过的女人自杀,她心里知道,少爷已经手下留情。

    腊梅比那些直接被虐死在少爷房里的女人,已经幸运太多。

    同时她又庆幸,庆幸少爷并没有过于折磨她。

    过了很久,小六来了,他弯腰用衣裳将腊梅裹好,抱出了门。

    谁也不知道,他抱着腊梅,一路往城外去。

    而一直盯着安府的捕快也跟了上去。腊梅被埋在满是鲜花的山坡上,小六替她立了碑。

    捕快不敢上前,直到天亮,小六走了,捕快才敢上前一探究竟。

    那块墓碑上,用鲜血写着:爱妻腊梅之墓。

    而墓碑上,还搭着一件衣裳,衣角有一个小小的“六”字。

    捕快回到县衙,如实将事情告知,而那件衣裳也被捕快带了回来。

    字迹一对比,和张斗那件白绸衣裳的字迹一模一样。

    这当然就是证据了。当他把这个消息带给莫小棋的时候,莫小棋长长叹了一口气。

    “我大概知道是谁了。是小六,一直跟在安以泽身边的奴仆。”

    赵鸿意错愕不已道:“啊?难道是安以泽害死了小六的妻子?”

    “多半是了,小六十分忠心,我在安府的时候,就见识过了。他对安以泽可谓是忠心耿耿,可惜跟错了人。”莫小棋摇摇头,为死去的女人感到可悲。

    “可惜了,就现在这些证据还不足以打倒安家。”赵鸿意心里着急,他若是能动用别的力量,何以如此被动?

    莫小棋听完这话,笑着说:“不急,快了。要想打倒安家,首先要破坏安家的产业,否则再大的罪名,他都能花钱买来人替他扛。”

    “你说得有理。”赵鸿意沉吟片刻,眼睛一亮,“对了,县里的李老夫人你可知道?”

    “你是说深居简出住在城东那个老夫人?”莫小棋疑惑道。

    “嗯,李老夫人最近胃口不好,你能不能做些可口的饭菜送过去?”赵鸿意说得有些为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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