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是容易受环境影响的动物,白月和孙安接触的时间不长,但是受他的影响很大,就连他挑衅敌人的腔调都学到了手,一番话让沈从义差点气得吐血。

    “够了!”他大吼一声,双眼圆睁,双拳紧握,身体轻轻颤抖,低头看着白月。

    “够了?一个没有底线的人居然说出‘够了’这个词,这能不能算是年度最佳笑话?”白月的语气变得平缓,像是茶余饭后的聊天。

    这让沈从义更加难受,他闭上眼睛,深呼吸一口,再睁开眼睛,用悲伤的语气说道:“你知不知道我是为了救你?你知不知道他们原本是打算杀死你的……”

    白月看着他,看了好一会才说道:“你问我知不知道?别逗了,我还想问你知不知道,想绑架我的人,从我回来之后就一直没断过,还有人成功了一次,这些事你会不知道?哦,我明白了,你杀死我父亲的原因就是一直没有机会救我,所以想自己当一次英雄,这个英雄当得真是很棒呢。”

    “那是因为……这一次和以前都不一样,他们有很多很厉害的人,孙……孙安根本不可能保护你。”沈从义叹了口气。

    白月笑了笑:“现在确实和以前不一样了,孙安保护不了还有乔尔、兰斯、瓦妮莎、阿拉斯加,他们没有义务保护我,但他们会保护我,保护我的方法也不是杀死我父亲。”

    沈从义缓缓摇了摇头:“他们也保护不了你的,没用的……”

    “所以你在期待什么?”白月睁大眼睛,好奇的问道,“感谢你杀了我父亲?感谢你把我当成诱饵,把我绑在这里看你的脸?别假了,你其实是想自己活下来吧,你知道敌人的厉害,被吓坏了,只好成为他们的走狗,我猜得没错吧?”

    “够了!”沈从义大吼一声,“我们都活下来了不好吗?我们都活下来了,虽然你被绑在这里,可是有我在,他们也不会伤害你,难道你就不能好好想想吗?理解我就这么困难吗?”

    “贪生怕死不难理解啊,其实我甚至可以原谅你,只要你把我松开,让我把你的肉一条条的割下来,割个十七八天,我大概就能原谅你了,就是不知道到时候你能不能理解我、原谅我。”白月挣了几下,绳子勒得很紧,手指已经开始发麻。

    沈从义凄然一笑,蹲下来,伸手摸向了白月的脸:“其实你能猜到我是为了活下来,就已经理解我了,原谅什么的我不敢奢望,我们今后……就好好在一起吧。”

    白月心底升起了一股寒气,沈从义说这句话的神态、语气,都只表明了一件事——他已经彻底疯了。

    那冰凉的手指在她脸上抚摸着,让她觉得是一只肥大的蛆虫在蠕动。

    “一个大男人,你装你妹的病娇,沈叔叔看到你现在的模样会怎么想?”她朗声说道,希望提到沈世忠,能让沈从义清醒一些。

    沈从义愣了一下,抚摸着白月脸蛋的手停顿下来,听她提起父亲,他确实清醒了,但有些人,清醒着比疯癫着还要可怕。

    “你不配提起他!”他突然抬手扇了白月一掌,叫道,“他就是为了你们白家死的!白家的人不配提起他,他失去的……我要从白家的人身上讨回来!”

    说着,他用力的撕扯着白月的衣领。

    “真是个孝子,孟宗给你提鞋都不配,沈叔叔一世英明就毁在了你手上,你居然还要来找白家的人报仇,干得真漂亮,以后肯定会有人给你塑孝子像的。”白月没有挣扎,任由沈从义撕着她的衣服,她也没办法反抗,单是双臂就勒了七道绳子,越挣越紧。

    沈从义的呼吸越来越粗重,一方面是心跳太快,另一方面是有点累,衣服根本没办法撕开。

    白月是来报仇的,穿的自然不是什么时尚的潮流服,上衣的材料和孙安的囚服差不多,徒手根本不可能撕开包边的帆布,裤子也是牛仔裤,根本撕不动,而且那些绳子绑得太多,碍手碍脚的,反而让白月的衣服包得更紧。

    发疯似的撕了一会,沈从义从腰后掏出来一把折叠刀,顶出刀刃。

    白月平静的等待着,等他把自己身上的绳子割开,可惜沈从义疯归疯,仍保留着理智,他用刀尖挑起衣服,“哧”的一声割开来,割口和绳子平行,不会割到绳子。

    “你能得到什么呢?一个被勒得发胀的女人身体,连脚都不能分开,你又能做什么呢?还是你早就做不了什么了,只是想欣赏一下?有机会的话下次我让孙安来一次捆绑吧,听说他会绑,把人吊起来绳子也不会勒得身体疼,那样才有美感。”白月平静的说着,她的额头、鼻尖都有了汗珠,头发凌乱,但是语气很平淡。

    沈从义他冷笑了一声,一边割着,一边说道:“强装镇定也没用,我了解你,其实你现在很害怕吧?别担心,就算我现在做不了什么,之后等孙安完蛋了,我们也会有大把时间的,我只是想把你的衣服剥开,拍张照给孙安,让他尽快赶到这里而已,欣赏?以后我会每天都好好‘欣赏’你身体的。”

    白月闭上眼睛,没有说话。

    “怎么?被我说中心事还是害怕了?你刚才不是很能说的吗?”沈从义露出了微笑,他已经把白月脖子到胸口的衣服割了下来,露出了一片雪白,接下来就是割第二道绳子和第三道绳子之间的区域了,弹软所在的位置,他有些兴奋。

    白月睁开眼睛,说道:“我为什么要对害怕一个无能的男人?不说话只是想集中注意力而已,说话的时候注意力容易分散,做不了任何事。”

    “什么意思?”沈从义皱了皱眉。

    白月看着她,微微一笑,那笑容能让人沉醉。

    沈从义呆了一下,就见白月身上的绳子弹开了,由于勒得太紧,就算没有弹性的绳子松开后会自然的弹起来。

    手腕一疼,被某种尖锐物划了一下,沈从义猛的缩手,就见白月拿着一根牙签粗细,新月一般的小刀片,刀片是弯曲的,弧度和指尖贴合,正好可以藏在指甲缝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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