辰刚是青阳县的第一把刀,声名响誉整个青阳县,是个大凡青阳县有点身份地位的人都知道的名刀

    但青阳县毕竟太小了,小到了只存在于临川市的一角。要真的单论医术,辰刚确也算得上有真才实学,并且在省里也进修过,且得到了一些专家们的指导。

    医术加上经历,使得辰刚的医术在青阳县再对手,鹤立鸡群。再加上和房有贵的关系非常铁,这才养成了他现在的这幅臭脾气。

    辰刚的脸色发白,看着神情从容正伸着手的康夫,嘴里有些发苦。

    “康老……”辰刚也伸出了手,和康夫握了握。

    康夫和辰刚握过手之后,对辰刚发白的脸色却不以为意,而是从手提着的皮包里拿出了一份病历。

    辰刚的眼尖,只一扫,便扫到了病历上的那个名字,正是房有贵。他的脸便显的加苍白了。

    “辰主任,这位康老?”房有贵觉出了辰刚的不对劲,心里起了不好的预感。

    辰刚的性格房有贵很清楚,不单臭而且硬,就算是临川市的罗副记亲临现场,这位辰大医师也绝不会2如此失态。能镇住辰刚的人,只有两种,一种是他的家小,另外一种,则是比他在医术上加精湛的人。

    眼前的这个康老明显不会是辰刚的亲属,那就只能是后一种人了。

    “省里糖尿病方面的专家。”辰刚苦笑着说道。

    房有贵心里顿时像被什么炸了一下,身连带着头皮都有些发麻。自己的身体自己清楚,而辰刚也从来都没有将真实的病情对他隐瞒。

    他能在一号病房里躲风头,仗着辰刚给出来的权威意见。而康夫的突然出现,所代表的意思已经非常明显。

    房有贵的头微微的低了下去,眼神里晃动着惊惧。

    他真心没有想到安天伟会给他来这么一手。在五百万这件事情上,他做的有点出格,但这在这个圈子里,不是普遍的不能再普遍的事情了吗?

    如果谁都敢,谁都能这么随便都跑来和他这个县一把手提要求提意见,他还有何官威可言?

    可是安天伟这一记,已经不是出格,而是凶狠。

    本身安天伟的身份除了青阳县政法委记之外,还兼着扫鬼行动组组长。扫鬼行动组是干吗的?那是让整个临川市的干部倒下去三分之一的绞肉坑。

    他借病躲风头这事,说大了就大,说小了根本就不值得一提。可是在临川市风波风头正急的这个当口,安天伟会不会借机发难,房有贵没有一点底。

    房有贵有点冒虚汗了。玛的,如果早知道安天伟这么狠,就不该惹这头狼。现在,只能盼着这头狼能发发善心,别把他连肉带骨头一起吃掉。

    康夫很熟练的将房有贵的病历打开。这份病历是青阳县医院内部存档的那一份。康夫的身份在那摆着,找县医院的院长要房有贵的病历时,院长还为房记能有这么大的能量惊叹了老半天。

    “我是听说在青阳县有个治不出院的糖尿病病例,以为是遇到了难得一见的疑难杂症,所以才决定过来看看。但根据我的判断,患者虽然病情不轻,但也在正常的病例之列,没有病变。”

    康夫说话的声音不大,和风细雨的挺好听。但每句话每个字,对于房有贵和辰刚二人而言,都会让他们如坐针毡。

    也许房有贵没什么,但辰刚既然是县医院的第一把刀,出具的治疗意见是限期让房有贵住院观察,不说有违医德,而且有违医规。

    “当然,”康夫停了一下道:“这只是我个人的意见,也许辰主任还有什么需要补充的。毕竟辰主任是这位患者的主治医师。临床上也许有什么发现。”

    房有贵和辰刚同时都暗暗的抹了一把冷汗。

    还好康夫没有把话说绝,这是给二人预留了一点退路。看来康夫没有准备将二人的事直接揭开来。

    康夫既然是和安天伟一道来的,那么康夫的意见就代表了安天伟的意见,看来安天伟还不想把事情做的太绝。

    松了一口气的辰刚知道这个时候他得接腔了,别人给了退路,自己再不走,那就真会是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是的,康老。我也是因为临床上观察到患者有一些异常,才决定留院观察。”

    康夫笑了笑,点点头,算是承认了辰刚所说的话。

    “要不,辰主任,我们去你那儿看看患者的异常?”

    “好的,好的。”辰刚声道。

    康夫若有深意的看了一眼安天伟和房有贵,便和辰刚起出了一号病房。

    一号病房里只剩下安天伟和房有贵两个人。

    安天伟似笑非笑的看着房有贵。房有贵此时哪里还不知道安天伟的意思。

    “我让胡明义来一下。”房有贵也干脆。

    电话打过去后不到二十分钟,胡明义便小跑着进来了。

    “咦,安记,你也在?”胡明义相当诧异。

    “是啊,胡局。我是随便在哪儿都能被找到,但你胡局真是神龙见首不见尾。”安天伟道。

    胡明义被安天伟这么直白的讽刺弄的有点尴尬。

    “咳!”房有贵重重的咳嗽了声道:“胡局长,县局的五百万,我不是已经签过字了吗?要尽的划拨下去。安记刚到县局,到处都用得着钱,你要多理解一下安记和县局的实际困难。”

    房有贵的态度转变的如此之,让胡明义一时间有些转不过来弯。但他好歹也混了这么多年,听话知音,虽然不知道这中间到底发生了什么,却懂得见风转舵。

    他猛的一拍脑袋道:“哎呀,房记,你看我这事弄的。安记,实在对不起啊,其实我都已经准备马上将那五百成给你划过去了。但是,你也知道现在局里的情况,我得到处躲啊。这东躲西藏的就将安记的这事给耽误了。是我的不是,还请安记不要见怪。”

    安天伟不以为意,淡淡的道:“胡局,我知道你忙。我只要钱能到账就行了。如果钱再到不了账,我怕县局那一大家子连饭都吃不上,到时候就得跟别人一样去你财政局堵门了。”

    房有贵脸色沉了一沉,但却没有开口。

    “划!我马上让人立即办!”胡明义连声道。

    “既然胡局都这么说了,我也就不在这里碍眼,耽误房记养病了。”安天伟将养病两个字说的特别有味道。

    房有贵的脸色差,浑身不由自主的震了一下。

    安天伟扬长而去。

    只等到安天伟走的不见影了,胡明义这才敢细询原委。

    房有贵当然不会直说自己“养病”的事,胡明义跟他还不到话不谈的地步。

    “明义,以后和安天伟,尽可能的少一些正面冲突。能配合的工作就尽量的配合一下。”房有贵仿佛有些累,将坐起来的上半身靠到了床头之后的墙上。

    胡明义虽然云里雾里,但既然房有贵不想说,他也不敢问。看情形,房记似乎因为发生了什么事,对安天伟已经非常忌惮。

    连房记都这么忌惮,他这个空架子的财政局局长就不在话下了。胡明义自有一套趋利避害的方法,当然知道现在风向已经转了。

    没过两个小时,五百万便落到了县局的账户上。

    安天伟听财务科汇报了这件事之后,第一件事便是让财务将灰河乡派出所的钱打到他们的账上。

    起始,安天伟想用局里的名义给灰河乡配点车什么的,但是想想又算了,还是直接给灰河乡派出所几个指标,让蔡所长自己去配好了。

    既然放手让蔡所长去搞,就放的彻底一点。安天伟很想看看蔡所长能在灰河乡闹出多大的动静。

    处理完之些事之后,安天伟便联系上了康夫。

    “康老,在哪,我去接你。”

    “我已经回宾馆了。明天一早就得赶回到省里去。你这小子,这么丁点大的事,竟然花这么下的本钱。”康夫所说的大本钱自是玩笑话,说的是将他这样的老专家特意搬来就是走个过场。

    “康老,怎么能这么急着回去呢?我可是诚心邀请你来我们青阳县看一看原生态的自然风光的。”安天伟也笑道。

    康夫是省里专家组的成员,而这个专家组由各方面的医学专家组成,平时专研医术,另外还有负责省里高级领导干部健康的z治任务。

    能进这个专家组的人,能量都非常大。而且也很难被人请的动。能请动康夫,安天伟还是动用了林玲的这一层关系。

    康夫所住的地方,与张金同所住的地方在同一处,几乎是青阳县唯一一处可以拿的出手的星级宾馆兼z府执行所。

    安天伟驱车很便到了宾馆,直奔康夫的房间而来。

    敲开了康夫的房门,安天伟将手里提着的一些青阳县的土特产放到了康夫的面前。

    康夫的脸色变的不怎么好了。

    “小安,我们不搞这一套。”

    “康老,您老啊可别误会。我给你留的这东西,不值钱。但是呢,稀缺!可都是市场上买不到的好东西。”安天伟随手从盒子里拿出了一瓶颜色深红的酒,酒里面飘着几根如山根一般的老药。

    这酒没个学名,是从青阳县的一家老猎户的手里细细磨来的。这家老猎户和小阮正好是亲戚,这才忍痛割爱的拿了这么两瓶。

    康夫将酒拿到眼前仔细这么一看,再细细就着瓶口闻了一闻,脸色顿时变了。

    “老泡酒?”

    “咦,康老,您也知道这酒?这名字就算在青阳县也没有多少人知道。”安天伟讶然道。

    (大家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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