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狼!”这两个字几乎同时出现于两个人的口。请大家品一位,是正与高野四下云游入世访贤的空明法师。另一位,则是黄家的幽深后院之,有着一头如钢针般短发的黄克礼黄老太爷。

    与安天伟身处险境的境况不同,空明法师和黄克礼所处的环境都相当的优雅别致。

    空明法师的所处的环境,檀香依依,闻之欲醉。却不是室内,而是一片幽静的竹林之。

    一方石台,几张木椅,三盅茶。

    与空明法师隔着石台相对而坐的,亦是位颇有得道神蕴的僧人。一身袈裟镶着金边,彰显出他于佛门身份的尊贵。

    “玄智**师,可否知晓我这狐狼二字的含义?”空明法师笑问道。

    玄智不答此问,而是反问道:“空明法师,你的紫竹箫呢?”

    “已为信物。”

    玄智笑着摇了摇头:“非是信物,而是音符吧。”

    “哦?”空明法师笑意不减,长长的白眉却一挑。

    “当此风急浪高之际,空明法师这吹奏的曲目,依老衲看来,唯《望海流》不可。”

    空明法师挑起的白眉又耷拉了下去,遮住了刚刚露出些端倪的眼睛。

    “玄智**师果然慧眼。”

    继而,两人便各自喝茶,不再言及其他。

    一旁的高野被两大高僧绕的云山雾罩,从头到尾没有听明白说的到底是什么。空明法师见高野一脸疑惑之色,便放下手茶盅,道:“命里孤星,是为了还一段因果。但天机浩繁,神鬼莫测,那头小狼当有此一劫。不过,这是劫难,也是机遇。就看他如何去走,又走的如何了。”

    高野顿时恍然:“孤狼?安天伟?”

    空明法师微微点头,又端起了面前的茶盅,轻轻的啜了一口。他端着茶盅的手指,不知是无意还是习惯使然,竟然状若兰花。

    玄智**师低眉颂了声佛号,便闭目静坐,如同入定了一般,再无片言只语。

    另一边,黄老太爷在说完狐狼两个字之后,他手里拿着的一只“攻城炮”便重重的落在了面前的棋盘之上。

    在黄老太爷相向而坐奕局之人,正是南佛北道之的北道。

    平炮挂马,再下一步便是一个乱局绝杀。但那乱局之亦有一线生机,若能寻到那一线生机,绝杀乱局便会被打破,遭遇反杀。

    “黄爷,你的这一局棋,下的有些大,也有些险啊。”北道推了一下已经过河的小卒,向着黄克礼一方的老将押上一步。

    “兵不成势,有惊无险而已。小兵过河如大车,过不了河的小兵,成不了气候。”黄克礼不以为然,毫不犹豫的挂了一步马道:“将!”

    北道将肥肥的老帅横移了一步,黄克礼又紧跟着连将数步。北道的九宫老帅只剩一口气。

    将一直躲在棋盘角落里的一只攻城炮直线拉了过来,落于马腿之处,北道悠然道:“黄爷,这便是那一线生机。天命孤狼,若在掌控之尚好,如若不然,恐有大祸啊。”

    黄克礼怒目瞪着被北道拉过来撇住了他马腿的那只炮,冷哼了一声:“就凭这一只炮就想坏我大局?看看你的兵吧!”

    北道的那只过河小兵,此时被黄克礼的“将”夹住,却正好落于炮口之下。黄克礼跳的那一步马,一为逼帅,二为打兵。

    北道无奈的看着好不容易挺过河的小兵,被黄克礼的一记反手炮轰成了碎渣。

    “认输。”北道举起双手。

    收起残局,再开一局。北道先手,层层布兵,先救自御。黄克礼却炮直击,双炮连环,杀气凛然。

    棋至局,北道拿起摆在一边的黄烟枪,将枪嘴塞进嘴里,借着纸媒点火抽了好大几口。

    黄克礼的住处是清悠之所,北道旱烟的味道浓烈,十分呛鼻,与这清悠之境形成了强烈反差。

    黄克礼似乎并不介意北道如此随意,他落子之后,便向北道问:“我逼这孤狼应劫,胜率总在九分。那一线生机,能否也将那一分他断了?”

    北道深深的叹了口气道:“天道昭然。如果强行断去那一分生机,只怕会在别处又升出两分甚至三分生机。到时恐怕不是绝杀,而是反杀了!”

    这正是黄克礼的心病所在。

    黄族势大,几近登顶,一片胜景之下,黄氏族人的心理个个都无限膨胀。黄克礼非常清楚,这是水满则溢,物极必反的前兆。

    由盛而衰原是铁律,但黄克礼从来都不承认这个!

    近些时日,暗流汹涌,更加暗合了以前黄克礼躬求的一位高士的预言。

    那是一首偈诗,诗云:“大山异客起苍黄,雄兵屯野出孤狼。一朝云爪狂风盛,几世繁华落凄凉。”

    这首偈诗一直都是黄克礼的心病所在,他请过很多的方外高士解偈,也得到过各种各样的解释,但在很长的时间里,都没有他想要的答案。

    直到遇到了北道,以及通过北道的引荐,结识了隐于世外的真正高人,才算是得到了真正的指点。

    “孤狼应劫”,这便是黄克礼花费了不小的代价才得到的四字真言。

    有了方向性的指引,再有北道等人的从协助,黄克礼最终将目标定在了安天伟的身上。

    “云爪”,听说安天伟的身上正有着一件保命物件叫飞云爪,另外,这个叫安天伟的小子,跟李家的李云天也搭上了关系。云和爪的条件都符合。至于狂风盛,则在安天伟被转调到了大军区之后,是通过盛世杰的路子,更加坚定了黄克礼的想法。

    加之现在的时局,已经到了高士所指引的“应劫”之时,黄克礼便再也想养虎为患下去。

    也许,在有人看来,这是迷信;但黄克礼从来都没有觉得这是迷信。他这一生,风起云涌,从千万尸山血海里爬出来,有了今天的一切,不只是他个人之功。还有运气。

    而那个运气所在,便是黄克礼早先年遇见的那位方外高士。

    事关黄氏一脉的兴衰,宁枉勿纵!

    孤狼这两个字的特有含义,安天伟并不知道。这只是他下意识的灵光一闪。

    在六处的危险已经近身之时,孤狼这两个字也只是闪过即逝,他甚至都没有细想为什么突然会有这样的灵光一闪。

    那个爬虫一样的家伙,离他的攻击范围越来越近。

    细细的计算着时间,那个爬虫进入他的攻击范围只有七秒。

    决定生死的七秒!

    安天伟不知不觉间,浑身开始散发出一些极为淡漠的光泽。

    杀气流转。这气息却并不外露,只在他的周身形成了一层浅浅如同保护膜一样的东西。

    六秒!

    安天伟的身体微微的弓了起来,抓着血宴的手掌紧了紧。

    五秒!

    正在此时,远方的路上却传来了一阵一阵的马达轰鸣之声。

    这马达轰鸣之声如此雄壮,让人想要忽略他的存在都不行。

    六处之人,包括武直上的战士,都不约而同的皱起了眉头,那个爬虫也双手一撑从地上站起来,目光遥遥的看向公路尽头。

    马达的轰鸣声正是从公路尽头处传来!

    只隔了一会,六处之人便看到在公路尽头的方向,远远的从空飞过来三个小黑点。

    黑点越来越近,很快他们便辨认出这三个空飞行的黑点,是三架全幅武装的武装军用直升机。

    这不是马达轰鸣声的全部,随着武装直升机的飞近,公路尽头的方向亦出现了一条长长的车队,包括武装运兵车在内,形成了一条车流,正向着市最后的这一条弯道急驰而来。

    “怎么回事?”六处负责这次行动的领头人怒道。

    他当然不是冲着这边的手下发火,而是冲着垫后的那些封锁公路的手下发火。

    可是,通话器里一片盲音,根本就没有一个声音来回答他的质问。

    被清理了!不用想,领头人也知道必然是这个结果。

    这些人的胆子这么大?他们是属于哪个部分的?查出来,要好好的清算这笔账。领头人咬牙切齿的想着。

    而上空的武直,则干脆的多,立即通过扩音设备朝着前方飞来的三架直升机喊起了话。

    “请问是哪个部分的兄弟,我们是大军区所属武直队,正在这里执行一项秘密任务,请误闯进来的兄弟绕行!”

    “绕行?绕你妈个锤子!”坐在武装直升机驾驶室里的韩铁暗自冷笑。

    老子们就是要来闹场的,你让老子绕行?开什么国际玩笔?

    “前面的兄弟听着,我们也正在执行一项秘密任务。听说这里出现了极具危险的暴徒,我们奉命前来搜查。请配合!”韩铁通过扩音器喊。

    “也是执行任务的?有没有搞错?”武直上面的人有些迷糊了。

    没有听说过这次任务还有别的兄弟单位一起协助啊,这些人是从哪里冒出来的?

    武直上的人不知道,但是六处的人却清楚的知道这些人是从哪里出来的。

    妈的,基地!这些孙子都是基地的人啊!妈的,被闹场了。手机请访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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