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着贵族的气度,基督信徒的美德,如史诗中的英雄一般的奥古斯丁·沃尔顿用那双炯炯有神的双眼看了眼亨利后,又微收下颌用有力的声调说:“不,殿下,没有什么可以困扰绝对效忠于你的骑士。”

    亨利把披在衣服外面的皮草又裹紧了一些,踱步走到他的侍卫队长面前,看看左右低声问了句:“爵士,你的神情出卖了你。告诉我,你是不是爱上了这个美丽而又邪恶的女巫?”

    奥古斯丁再次将目光对准了亨利的双眼,又微微低下头说:“殿下,我……”

    “唔……我知道了。”亨利故意这么说着,抬起那骄傲的头颅巡视着庭院中所有的男女仆役。

    随后,当他把目光落在管家亚瑟的脸上时,用着一种神圣的、威严不可侵犯的声音说:“亚瑟,把这个女巫钉上十字架,让她在人们无情地唾骂中慢慢的痛苦地死去。”

    亚瑟眨了一下眼睛,他有点不敢相信领主的话。因为在奥古斯丁及伊莎贝尔一行人回到城堡前,他曾私下对亨利陈述过自己的一些想法。当时,亨利也同意了他的主意。他的主意是用伊莎贝尔这个流浪乞食的“农民”,来顶替患上瘟疫死去的女仆多瑞丝。

    领主的话是不容置疑的,他随即重重地点了下头,答应着:“是的,殿下。”

    同样的,伊莎贝尔也没有想到在向奥古斯丁的领主投诚后,竟然会换来如此生不如死的结局。那一瞬间,她感觉到自己就好像色雷斯人斯巴达克斯的奴隶起义军士兵一样,被罗马人俘获后被钉死在从罗马城到加普亚一路的十字架上。

    当亚瑟叫来两名身强力壮的男性仆役,一左一右架着她准备去执行刑法时,她朝着不远处的侍卫队长愤怒地吼叫起来:“奥古斯丁,你这个浑蛋!为什么我要相信你?为什么你要用你他妈的骑士精神来欺骗我!你的灵魂早就该他妈的下地狱了!!!”

    奥古斯丁诧异地抬起头,注视着亨利。他知道,亨利的每一句话在诺丁汉城堡及其领地内就是法律,没有一个人可以反驳或拒绝执行。哪怕是在全英格兰王国内,也只有那位高高在上的国王陛下或许改变他的心意。

    伊莎贝尔的撕心裂肺的吼叫声,让奥古斯丁的眼中充满了悔恨的泪水。他后悔当初没有能及时救治快要死去的女儿;他恨自己此时竟然没有勇气去保护上帝派回到他身边的“女儿”。

    亨利·菲茨罗伊沉默地看着被拖走的伊莎贝尔的同时,悄悄撇了一眼站在左侧的侍卫队长。从他的神情及眼神中,可以看出他似乎正焦急地等待着什么。

    奥古斯丁使劲咬着牙床,紧闭着双唇,痛苦地闭上了双眼。最终,他再也无法忍受第二次失去“女儿”的那种无人理解的痛苦,立刻单腿跪立在他的公爵殿下领主面前。

    深深地埋下头,用着虔诚的声音说:“殿下,请等一等。”

    亨利长长地出了一口气,摇了摇头冲站在不远处的管家说:“亚瑟,让他们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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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一位贵族的家庭中,可以拥有与主人同一桌用餐的荣耀的家庭仆役只有三种人:家庭教师,女家庭教师及年老贵妇人的年轻女性陪护。

    此时尚为年轻的亨利,还不需要女家庭教师,因为他还没有结婚,自然也就没有亲生的孩子需要时常得到女家庭教师的日常照顾及教导。

    身为诺丁汉城堡及众仆役、领地的领主、里士满公爵的亨利,居然从来没有人听他提起过父母亲是谁,现在在英格兰王国何处居住。当然,除了家庭教师亚伯拉罕·格兰特可以旁敲侧击的小心的询问一下,也不会有谁敢问这样的问题。因此,这座城堡内也没有年老孤独的贵妇人需要年轻女孩子的陪护。

    所以,当诺丁汉城堡内唯一有资格与领主坐在一起用餐的亚拉伯罕·格兰特,在与年轻的亨利共享午餐之后,他小心地提出了刚才的疑问。

    “殿下,根据刚才我对您的观察,您似乎对那位古怪的女巫很有兴趣?”亚伯拉罕握着一杯由仆役端上来的苹果酒时说。

    亨利悠然自得地靠在椅背上,用左手食指在金属酒杯的杯口上轻轻划过一圈。凝视着酒杯内盛有由大麦麦芽酿成,新鲜澄澈的麦芽酒时说:“兴趣倒是有一些,不过要在下午的讯问之后才能知道她是否可以让我有一种新鲜感。”

    “新鲜感?”

    “是的,格兰特老师。我曾说过,不管外面的社会是精彩还是黑暗,我总有一天会去接触到的。而组成这个社会的人,总是会处在一种变化之中。这种变化大概就像…我们吃的甜樱桃一样,它能够迅速抵达胃中。如果这枚樱桃又酸又硬,那么它对人体的功效则弊大于利。”

    “殿下,您的比喻真是恰如其分。那么,我是不是可以将您的看法理解为,您并不完全赞同‘女巫’这种说法?”

    “格兰特老师,实际上,女巫这一词汇主要来自于古希腊神话中的女巫瑟西和美狄亚。但那只是神话故事,并且距离我们的生活太遥远了一些。”

    亨利拿起酒杯喝了一口麦芽酒,满意地歪着头自语说:“不错,难怪父亲只喜欢喝王国自产自酿的麦芽酒。嗯,它不仅可以引起人体水分的增加,也能使人变得更加强壮。”

    亚伯拉罕坐在亨利的下首,对他的话听得一清二楚,可是他仍然不敢问亨利有关父亲的问题。只好转移话题说:“殿下,你刚才想说什么。”

    亨利从对父亲的思念中醒悟过来,看了眼自己的家庭教师,掩饰着说:“噢,我在思考,杀死我的看门人的这个女人是否是从欧洲大陆国家来的勃艮第人。”

    亚伯拉罕笑着说:“殿下,如果你想知道她是不是勃艮第人,去讯问一下就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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