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着破落,骑着一匹普通混种马的弗朗西斯·斯威夫特,看上去像极了一个刚从地狱来到人类世界的幽灵。不仅如此,他也的确如同幽灵一般游荡在达勒姆郡的郡管辖地附近。

    通常情况下,他会和几个“志趣相投”的朋友去邻近的位于英格兰与苏格兰边境的诺森伯兰郡待上一段时间。因为那里疆域辽阔,村庄众多,他和他的朋友们可以在那里掠夺到数量可观的牲畜用以充饥或换成钱。

    假如被诺森伯兰郡的郡督理诺森伯兰伯爵追捕得很紧的话,他又会和他的朋友们长途跋涉来到边境线西南面的坎伯兰郡和威斯特兰郡混上一段时间。

    没有领地,没有城堡,没有经济来源,不能继承贵族头衔及财富,弗朗西斯在贫困中“享受”着这种“无拘无束”的生活。正如他的父亲兰伯顿给他取名为“弗朗西斯”一样,寓意着他这一生都只可能是一个“自由”之人。

    在成为自由人之前,弗朗西斯曾设想过能够依靠父亲及兄长的财富来养活自己。不管怎么样,他是兰伯顿的亲生儿子,他是长子约瑟夫的亲弟弟,是斯威夫特家族的贵族子弟。

    兰伯顿·斯威夫特很清楚他的次子没有继承权,早已打算弃之不理。因此,便把这个令人头疼的问题扔给了长子去解决。约瑟夫用一种在骑士比武中获得胜利的骑士的眼光,蔑视地看待着亲弟弟弗朗西斯。

    当他了解到弟弟的想法后,微笑着给弗朗西斯开出了这样的条件:作为兄长的他可以代替父亲为弗朗西斯提供必要的生活必需品,甚至还可以为他提供武器,马匹及甲胄等骑士装备。

    作为交换条件,弗朗西斯必须要向他的兄长约瑟夫宣誓效忠并行臣服礼,这一生都要做其兄长的一名骑士。弗朗西斯认为他可以接受这样的条件,但约瑟夫说出了最后一个条件:弗朗西斯还必须要放弃结婚的权利!

    弗朗西斯愤怒地离开了城堡,离开了他认为是这个世界上最安全,最温暖的家。他希望。可以凭借自己的能力及忠心在骑士比武和战争中换取生存的机会。

    曾经在11世纪至13世纪盛极一时的骑士比武,在亨利八世时代就已明显的被边缘化了,甚至沦落到了王室及政府举行盛装游行时的一种盛装仪式工具。

    看来,希望通过骑士比武来获得财富,地位及名誉的想法是破灭了。还有一个选择,就是参加战争。然而,现在距离上一次英格兰参加的战争已整整过去了8年。再来一场战争?国王陛下的国库内似乎根本没有足够的钱用于战争开销。

    弗朗西斯在快要崩溃之余,有人告诉他可以利用自己的军事能力,使用军事暴力手段来获得经济来源。并且,在获得经济来源的同时,几乎可以不用付出生命的代价。这是什么意思?他想到了一个词可以代表这种说法:掠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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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弗朗西斯,你父亲的酬金军队会来吗?”一个叫理查德的破落骑士,低声询问着正集中精神观察路面情况的弗朗西斯。

    “我向天主起誓,他们肯定会来的,因为这条路是通往巴纳德城堡的必经之路。”弗朗西斯面无表情地说了句。

    “可是,我们只有5个人,能打败酬金军队吗?”

    “理查德,对方比我们人多,当然不能硬碰硬。我们只需要紧紧跟住他们就行了。”

    “你的意思是说,当他们抵达维斯特维克村时我们再动手?”

    “没错,约瑟夫这个浑蛋肯定会进村休息一会儿,到时候就可以很轻松地拿到酬金了。”

    理查德看了看空无一人的路面后,稍微放松着身体时笑着说:“真没想到,这次运送的是整整两个月的酬金。弗朗西斯,我们要发财了。”

    弗朗西斯还是一副冷冷的面孔,看了他一眼说:“这一次,我们掠夺的对象是达灵顿勋爵用来抵挡苏格兰人的军队,而不是什么农民,商人,手工业者和神父。所以,你应该更加小心不要被他们轻易的给杀死。”

    几分钟后,弗朗西斯和他的朋友发现了行进在道路上的酬金军队。按照他的计划,他们会远远地跟在酬金军队的后面一直到达前面的维斯特维克村。很显然,埋伏在道路南面的伊莎贝尔等人并不知道弗朗西斯和他的人的存在。

    伊莎贝尔一边观察着行进中的酬金军队,一边从身后的箭壶中拔出一支重箭放在长弓的搭箭台上。接着,在黑暗中站起身来搭箭拉弓,调匀呼吸,很轻松地瞄准了约瑟夫胯下的战马……

    约瑟夫骑在马上,回头看了眼身后同样骑马前行的维克托爵士,笑着说:“爵士,前面就是维斯特维克村,我们可以停下来休息一会儿吗?”

    维克托爵士沉稳地回答说:“大人,还有几英里就到达巴纳德城堡了,我觉得您可以在抵达城堡后再休息。”

    “只是休息一下,吃些东西,喝点水而已。这里又不是边境,难道还需要担心苏格兰人吗?”约瑟夫暗自在心里发着牢骚。发完牢骚后,却笑着说:“好吧,等到了城堡再休息。”

    维克托爵士警觉地观察着道路两旁的小树林,他不希望在快要抵达目的地时出现一点差错。听到约瑟夫的话后,冲他点头致意说:“谢谢您,大人。”

    酬金军队继续前行时,维克托再次把目光对准了左边的那片小树林。他总是感觉到那片小树林内似乎有人,可他又说不准那些黑影到底是树影还是人影。

    就在这时,他隐约看到一张非常奇怪的脸“停留”在黑影之中,一动不动地注视着他们。更让他感到不可思议的是,那张脸看上去似乎还在微笑。

    隐藏在面具后面的伊莎贝尔心无旁骛地专注着目标,左手紧握弓背,右手三指拉开早已搭上一支重箭的弓弦。

    深呼吸一口气后,拉开弓弦的右手食指、中指及无名指一齐撒放弓弦……

    只听“嗖……”的一声,一支离弦的重箭如闪电般向着既定的目标飞去。不等第一支箭射中目标,伊莎贝尔又连续搭箭拉弓干净利落地射出了第二支箭和第三支箭。

    能够在夜色中找准目标,成功的向其射出三支重箭,伊莎贝尔应该感谢约瑟夫周围的那些举着火把为他照明的骑士。

    等到维克托爵士发现约瑟夫的马连中三箭之后,他才发现一切都晚了。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那匹栗色纯种阿拉伯马发出痛苦的嘶叫声,驮负着约瑟夫朝右侧的地面倒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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