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坐在会议桌顶端的边境守卫长威廉·厄尔爵士拿起面前的一杯麦芽酒喝上一口。待放下酒杯时,朝坐在右侧的伊莎贝尔平静地看了眼,“阁下,我的兄弟告诉我,您是受殿下的指派来贝里克是查看边境防御事务的?!”

    伊莎贝尔没有直接回答对方的话,转身看向侍立在身后的卫从鲍德温,“把殿下的信给我。”

    鲍德温从挎着的信筒内抽出一封封印好的信件双手递给伊莎贝尔。伊莎贝尔接过信后,轻轻地放在桌上朝守卫长的方向推了推,“爵士,这是殿下写给你的信。”

    爵士收起下颌注视着桌上的那封里士满公爵写的信,迟疑地伸出右手拿过信来。解开丝带,拆开封印,伸展开卷好的信件仔细地看了起来。看到一半时,爵士不禁睁大了双眼。稍稍抬起头,用一种难以置信的眼神瞥了眼安静地坐在那里的伊莎贝尔后又继续看着信件的后半截内容。

    最后,爵士看到里士满公爵在信上这样写道:“爵士,抓捕苏格兰女王的军事行动没有得到北方委员会成员的一致通过及授权。但是,枢密顾问官的意见已经得到了我及其父亲——委员会成员沃尔顿勋爵的非正式允许。”

    “所以,我希望爵士可以全力协助顾问官的此次军事行动。另外,在9月1日以前会有一艘南方来的武装商船要求停靠在贝里克的码头,爵士不必阻拦。”

    “非正式允许?武装商船?”守卫长暗自思忖重新卷好信件,把信件放在桌上时疑惑地看向伊莎贝尔,“阁下,抓捕到苏格佬的女王可以提前结束我们和苏格兰的战争,为什么委员会成员不允许这样做呢?”

    伊莎贝尔手里摆弄着系信件用的丝带,平静地说了句,“爵士,假如由北方诸郡的任何一位郡骑士来指挥这次的行动,委员会的成员们肯定会通过这项提议。”

    守卫长审视着身为女性的枢密顾问官,顿然醒悟过来并点着头,“嗯,阁下,您说得很对。可以想像的到,如果远在伦敦城宫廷内的摄政官王后陛下要来这里查看边境事务,大概也会受到摄政委员会成员们的劝阻。”

    “可是,阁下,如果让郡骑士来执行抓捕苏格兰女王的命令,却还是很危险。毕竟,所有人都不知道女王被她的母亲藏匿在什么地方。”

    “即使是你被收买的那些苏格兰人也不知道?”

    守卫长很遗憾地摇了摇头,“藏匿女王的地点,恐怕只有苏格兰的王室成员才会知晓。即便是大臣和贵族,或许也只有摄政委员会的成员才知道。”

    这是在伊莎贝尔意料之内的事,原本她也没有把希望放在某个苏格兰人的身上。放下手中的丝带,拿起酒杯呷了口葡萄酒后笑了笑,“爵士,你有没有思考过女王藏身的地点的问题。”

    守卫长注视着她时,不禁点了点头,“阁下,这个问题我早已派遣忠诚于我的苏格兰人去打探。可惜,还是什么都没有打探到。”

    “爵士,尽管女王现在只是一个婴儿,但她是女王。哪怕是在躲避我们的追捕,也会被她的母亲安排住在一些王室领地,庄园或是教堂内。”

    “嗯,阁下说得没错。只是,这些地方远在苏格兰的北方……”

    伊莎贝尔轻轻一笑,“就是我来到贝里克的目的。”

    守卫长思索着她的话,再一回想起里士满公爵在信里提到了来自南方的武装商船。紧锁的眉头开始有些放松下来,“阁下,我想,您肯定会搭乘那艘南方来的商船前往苏格兰北方的某个港口,然后在那里登上陆地寻找到女王,是吗?”

    “是的,爵士。在几个月前的战争中,王室舰队所搭载的军队就是使用这种办法在利斯登上陆地,和陆军军队一起全面占领了整个爱丁堡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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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伊莎贝尔在等待商船抵达的日子里,威廉·英格尔比爵士打算返回约克郡。在得到她的允许后与其慢步在贝里克城堡东面的一道防御性城墙脚下。两人一边走着,威廉爵士一边朝左侧的那道长度达到近半英里,厚度有近330英尺(约100.6米)城墙看去,不禁有些感慨地说着,“这样坚固耐用的防御性城墙,恐怕只有在这里才能见到。”

    背着双手慢步在草地上,双眼却在欣赏周围的房舍及自然景色的伊莎贝尔点了下头,“为了得到这个小镇,我们和苏格兰人已经打了几百年的仗。我想,原因就是因为小镇所在的位置很重要。”

    爵士用赞同的目光看向她时,有些犹豫地说了句,“夫人,这次殿下让您来查看边境防御事务,有没有对您提到过时间的问题。”

    “爵士,你是想说我可以在什么时间回到约克郡,是吗?”

    “呃,是的,夫人。不管怎么样,您只是一位夫人。我想,这样一个边境小镇并不适合您。”

    伊莎贝尔敏感地认为自己的准丈夫是在歧视包括自己在内的女性,冷笑着说了句,“爵士,你是不是认为我的好伙伴凯瑟琳?帕尔也不适合担任摄政官的职务,她只适合做一位得到世人颂扬的王后陛下?”

    威廉爵士的本意是小镇充满了随时会爆发英苏战争的气氛,而尊贵的准妻子伊莎贝尔夫人不应该像个骑士似的身陷其中。毕竟,战争是骑士的职责,骑士精神的基本守则之一就是要护佑柔弱的女性,老人和孩子。

    面对口无遮掩的,并借用此时担任摄政官的王后陛下来为解释自己的行为的准妻子,爵士无可奈何地叹了口气,“伊莎贝尔,你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

    “爵士,我们现在只是订婚,你应该用我的头衔来称呼我。”伊莎贝尔还不太愿意和威廉爵士拉近彼此的关系,刻意地强调着贵族阶层的礼节问题。

    “是的,夫人,我不敢奢望您会接受我对您的追求。我只希望,自己可以向侍奉高贵的领主一般为您效力。”威廉爵士说完,顿时便感觉到脸庞有些发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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