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王忠磊说晚会的策划人是聂唯,老王的第一个直觉就是不信。
    毕竟隔行如隔山,一位大明星和晚会策划划上等号,是他入行数十年都没见到过的,他下意识的就认为这是王忠磊的推托之词,八成是想把聂唯推出来,让自己知难而退。
    “王总,您就别和我开玩笑了,放心,策划的报酬我们绝对给足,另外你们有什么要求也可以提,我能做主的一定帮忙,不能做主的我也帮你向上面反映,总之尽可能让你满意。”自以为找到答案的老王心下对王忠磊‘敷衍’的态度有些不满,但言语间却越发客气,毕竟现在是他在求人帮忙。
    不过这事儿他却暗暗记在心里,等这件事儿过去了,满意就算了,要是没能做成,那这个梁子他老王也记住了,甚至已经暗自打定主意,日后你华艺的艺人要是想上春晚,我老王说不得就要给你下个绊子。
    一听老王这话,王中磊就知道这个王导演还是不信,不过作为一个总经理,他哪有功夫给这么一个副导演解释来解释去的,索性直接告诉这位王导演去找聂唯,一切就清楚了。
    说完王忠磊就挂断了电话,把这事儿就忘到了脑后,毕竟桌面上还有一摞文件需要她处理呢,自从有了聂唯提供的无息借款,公司发展的飞快,事儿自然也是越来越多,不过王忠磊很喜欢这种工作环境,有活干至少心理不慌,看着公司一天天壮大,他的雄心壮志也是一天天跟着壮大。
    而被挂了电话的老王此刻正一脸气呼呼的样子,虽然说自己只是个副导演,但至少挂着‘春晚节目组’的头衔吧,多少年了,都没人敢这么敷衍的挂自己的电话,如果是自己态度差也就算了,可是自己刚才交流的态度够好的了吧,拿出的诚意也够足吧,你这不耐烦的样子是给谁脸色看呢?
    老王很生气,以至于连王忠磊最后让他去找聂唯确认的事儿都忘到了脑后,只想着怎么回头怎么和上级说道说道,好好给华艺这家公司上上眼药。
    越想这事儿就越来气,老王脚下生风,很快返回了会议室,看到几位导演都还在开会讨论,他也顾不得打断大家的思路,进屋后直接开口叫道:“朗导,这工作我没法做了。”
    朗坤一愣,这老王是怎么了?刚才还一脸斗志的出去打电话,回头怎么就像个受气小媳妇一样了呢?
    想到这朗坤心里一沉,他最怕的就是华艺那边不配合,如果光靠自己这么几个人看着一场晚会去研究,一个多月的时间怕是还真不够。
    “老王,有话慢慢聊,是和华艺那边沟通的不愉快?”朗坤倒是很沉得住气,越是这时候越不能慌,必须给找到结症所在才能对症下药。
    “不愉快?岂止是不愉快,对方的态度简直就是不把我们节目组放在眼里!”老王很是愤怒的吼道,甚至还拍了桌子,着实把几个胆小的节目组人员给吓了一大跳。
    坐在诸位的朗坤对老王的失态有些不满,微微皱起眉头,有什么委屈说就是了,这是你拍桌子的地方么,你把我这个总导演放在什么位置了,对着我拍桌子?
    “有话给我好好说,从头到尾仔细的说,我自然有我的判断,不用你在这里给我拍桌子!”朗坤开口了,言语间带着一丝严厉,最后一句更是显然的敲打,老王听了怒气冲冲的脸庞都不禁一怔。
    等他反应过来后,后背立刻布满了冷汗。
    后悔,后怕,还有恨自己的后知后觉,老王此刻内心满满的愤怒早就抛到一旁了,他更害怕的是领导会不会计较他刚才的态度问题。
    好在朗坤不是小心眼的人,敲打过后,他也没有继续为难老王,而是让他说愤怒的缘由。
    “我给华艺打电话过去了,可是那个王忠磊总是推脱,也不正面回答我,态度很敷衍……”
    “我不是要听你的想法,我只是要你陈述这个过程,懂么?”朗坤皱了皱眉头,开始怀疑自己这事儿交给老王做究竟对不对了。
    “是是。”老王抹了把头上的冷汗,随后组织了一下语言,才开始说道,这一会他没有加自己任何的想法,只是把自己和王忠磊对话的过程说给了朗坤听。
    “王忠磊说晚会的策划是聂唯?”朗坤脸色带着一丝意外,事实上在座的几个人脸色都是如此,老王说王忠磊抬出聂唯的时候,大家内心的第一想法都是不信。
    “是啊,他说晚会的策划是聂唯,还让我去找聂唯交涉,说他管不了聂唯,你说这叫什么事儿吗,可就这样,我还是好声好气的又求了他一次,可他依旧一口咬定是聂唯,而且态度还不耐烦,直接挂了我电话,你说我能不气么,导演刚才是我不对,可是我是真生气,王忠磊这态度太过了。”老王一脸委屈的说道,还不忘为自己刚才的失态甩锅。
    不得不说,老王这番话还真是博得不少在场同僚的理解,如果换他们来还不一定有老王这份儿耐心呢,可看看老王的遭遇又是什么,如果老王没有太过于夸大的话,那这事儿在他们看来还真是王忠磊的错。
    毕竟你就是随便找出个策划敷衍我们也好呀,用得着拿聂唯出来压人么,这态度太可恨了。
    就在其余几位同事跟着老王声讨王忠磊的功夫,坐在主位的朗坤却在思考,虽然他第一次听到晚会策划是聂唯的时候,心里也是不信的,但是仔细想一想,王忠磊又没有必要用这种办法敷衍自己,毕竟春晚节目组是很特殊的存在,哪怕是天王天后也不会随便得罪节目组,朗坤觉得王忠磊不是傻子,他肯定不会这么做。
    那么十有**,他说的就是实话了,只不过被老王这家伙当成假话去对待了。
    不过这个实话也真够匪夷所思的,聂唯那个少年除了能唱歌会演戏之外,竟然还能做晚会策划,如果这是真的,那也只能用‘不可思议’去形容了。
    “大家静一静。”回过神后,朗坤开口让众人安静下来。
    看到大家都不说话了,朗坤才继续开口说道:“这事儿不一定是华艺那边的错,老王,现在就联系一下聂唯,问一问情况。”
    “什么!?”现场所有人都怔住了,老王更是想要掏一掏耳朵,怀疑自己听错了话,朗坤是真的信了王忠磊的话,真以为聂唯是晚会策划?
    “你们不用摆出那副表情,也不动动脑子,王忠磊为什么要无缘无故得罪我们,没必要啊,我觉得他说的不一定是假,老王,你联系一下看看就知道结果答案了。”朗坤解释了一句,随后催促着老王。
    “哦,我这就联系。”老王应了一声,连忙掏出手机,拨通了罗凯的电话号码。
    电话很快就接通了。
    “王导演,您好。”罗凯那边主动打着招呼,然后问道:“是找聂唯问晚会策划的事儿么,刚才王总那边已经通知我们了。”
    罗凯的话让会议室内所有的人都瞪大了眼睛,听这话的意思,难道聂唯还真是晚会策划。
    朗坤眼睛此刻亮的很,听到罗凯的话后,他直接朝着老王招了招手,让他把电话拿过来,老王见状一边和罗凯说自家总导演要和他通话,一边连忙小炮过去,把电话交到朗坤手中。
    “罗凯先生,您好,我是春晚的总导演,我叫朗坤。”接过电话后,朗坤立刻自报身份。
    “你好你好,郎昆导演关于晚会的事儿我们怕是帮不上什么忙,你知道聂唯新片很快就要在贺岁档上映了,他还要参与《神雕侠侣》的拍摄,时间上很难空出来啊。”那边的罗凯态度很不错,就是言语间推脱之意很明显。
    事实上这套说辞和之前拒绝朗坤他们提出邀请聂唯时的托词很想,大概意思都是工作忙。
    听到这熟悉的推脱之词,朗坤苦笑了一下,他最怕碰到的就是这种对春晚不在意的明星,对方没有所求,自己这边也就不知道该拿出什么诚意是好。
    “罗凯先生,这事儿对于我们节目组很重要,要不您把电话给聂唯,我亲自和他说。”朗坤觉得这事儿还给从聂唯本身下手,靠着罗凯这个中间人,这事儿怕是办不成的。
    “那您稍等。”罗凯说完这句话就挂断了电话,朗坤看来对方显然是去找聂唯去了。
    不过他不知道的是,此刻罗凯和聂唯其实就在休息室里玩游戏机呢,罗凯接电话的时候,聂唯离他也就不到半米远的距离,伸个手就能换电话来着,甚至于就连罗凯说得那些话,都是聂唯提前授意给他的。
    罗凯挂断了电话,看着依旧拿着手柄玩个不停的聂唯,忙问道:“聂唯,接下来怎么办?”
    “等喽。”聂唯放下手柄,任由电视里的游戏人物傻傻的待在原地,大约十秒钟左右,游戏里忽然传来一阵‘前进,前进’的催促声。
    这时候,罗凯的手机跟着又响了起来,拿起来一看,还是刚才老王的那个电话号码。
    “就说还没拨通我电话呢。”聂唯嘱咐了一句,随后在一旁安静的闭嘴,看着罗凯表现。
    接通电话,打过来的还是朗坤,果然还是问聂唯的事儿。
    “导演,您催的也忒紧了,这才多久啊,我这边还没打通聂唯电话呢,现在正下楼去找聂唯呢,您别着急,一会我我找到聂唯立刻给您回话,您看行么?”罗凯回应道。
    “那好,这事儿就麻烦你了。”朗坤被罗凯说的老脸一红,也发现自己催的太紧了。
    电话再次挂断,拿着手机,罗凯有些不解的问向聂唯:“咱们要么答应,要么就拒绝,这样拖着对方不好吧。”
    “我是要答应的,不过需要拖一拖,不然我们答应的太痛快,拿什么争取更好的条件?”聂唯给罗凯解释了一句。
    其实刚才王忠磊来电话后,聂唯心下就已经答应了。
    反正他脑袋里有的是关于晚会的策划方案,随便拿出一个就够唬一唬这群春晚节目组的专业人士了,而且还绝对让他们挑不出毛病来,这事儿聂唯也不会费什么神,还能赚取春晚节目组的好感,何乐而不为。
    要知道在聂唯的记忆中,朗坤不光是今年的春晚导演,他还会再连任两届,和他拉近关系对聂唯来讲绝对有很大好处,哪怕他自己不需要靠春晚攒什么人气,但他周围的一些艺人朋友,尤其是歌手,他们是需要的啊,对于他们来讲,春晚这个舞台就显得非常可贵了。
    不过这个答应也需要技巧。
    你答应的太爽快,对方就不会重视你,哪怕你拿出好方案,对方也就是感谢而已,聂唯必须要让对方认为自己能够答应下来付出了很多,这样才能让对方更加的感激,有些事儿也好再拿出来说。
    像是阿兰今年上春晚的事情,就可以提一提嘛。
    本来云贵旅游局和华艺都很希望阿兰今年能够登上春晚的舞台,可是也不知道音乐类节目导演脑子抽的哪门子疯,第一轮就把阿兰刷下来了,为这事儿,聂唯心里对春晚节目组也是有个小疙瘩的,这一次他故意找这么多借口,除了自抬身价之外,也是抱着替阿兰不平的年头,让对方多忧心一会,好好解解自己心里的气。
    足足十分钟后,聂唯才拿过罗凯的手机,拨通那个老王的电话号码。
    电话通讯声一下都没有响玩,对方就接起了电话。
    “是聂唯么?”还没等聂唯打招呼,那边朗坤便急切的问道。
    “您好,朗导演,我是聂唯。”聂唯很有礼貌的打着招呼。
    “啊,你好你好,聂先生,联系你一次可太不容易了。”朗坤听到聂唯的声音后,忍不住感慨道,这话既有几分抱怨,还有一丝真心。
    聂唯权当没听出对方话里隐含的意思,反而还顺着朗坤的话说道:“是啊是啊,太忙了,又是新电影上档又是新电视剧要开拍的事儿,我都好一阵没好好休息过了。”
    “咳咳,聂先生,我知道您很繁忙,不过还是有件事儿想要向你求助一下。”朗坤一听这话,也不说什么,直接进入话题,他怕再说下去,聂唯那边又是一大堆的理由,那自己接下来的话就更没法聊了。(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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