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啊公主,我是真心喜欢郡主的!”长安拖着庄采撷的腿,要将庄采撷给扔出去,干脆耍赖抱着大柱子,“公主,你要是把臣女给扔出去,往后可就再也听不到庄蒹葭的消息了!臣女绝不会伤害郡主,不仅不会,还可以帮您和郡主卖了庄蒹葭的钩子!”

    听到这话,长安停了手,蹙眉道,“什么卖了庄蒹葭的钩子!”

    哎哟,庄采撷一不小心把故里的土话给说出去了,回过头腆着脸道,“嘿嘿,就是卖她的黑料!”

    钩子,就是屁股!

    骂人的话。

    粗俗的很,庄采撷还是没有给长安解释。

    然后长安以为的就是,钩子=黑料!

    “那你说说,她有什么钩子?”长安道。

    庄采撷适才松手小心翼翼道,“公主,您不把臣女丢出王府了?”

    长安睨了庄采撷一眼,“谅你也不敢利用阿姐,不过你得和我说说庄蒹葭到底打了什么主意,我听你的意思庄蒹葭不简单啊。”

    若是庄采撷一开始直接否认她没有利用阿姐,那她才是奇怪呢。

    不过庄采撷和阿姐相识本就是误打误撞,如此一来倒也放心,而且庄蒹葭和庄采撷确实不合,庄采撷的性子也确实是好玩儿,娘说阿姐能多个朋友那都是好的。

    文颖在里头绣送给孔昱的帕子倒是入了神,跟着山海经里面的画,倒是绣了一只青色的精卫鸟。

    文颖想的简单,精卫鸟性子坚韧,有填海的毅力,孔昱要考科举,据说考完科举后还要外放几年才能回都,所以也需要坚韧的性子。

    其他神兽倒是多,要么寓意太大,要么寓意太凶,都不怎么适合。

    而文灵和庄采撷就在外头小声逼逼,没让文颖发现。

    庄采撷道,“庄蒹葭为了给孔公子翻书册解惑,可以熬夜几个晚上不睡觉,说起来我都有些佩服了。孔公子把她当做朋友、知己,说来若是你未来的夫婿有这般红颜知己,你会如何?”

    “我打死他!”文灵握紧了小拳头,“孔昱就没有这点自觉吗?”

    要知道,在爹身边,爹可是连只母蚊子都不让靠近!可瘠薄自觉了!

    “这读书人呢……”庄采撷顿了顿,很认真的想了想,“这读书人呢,在乎的就是神交!”

    “神交?”文灵皱紧了眉头。

    “就是他们更渴望一个人能了解自己,明白自己心头所想……所以于孔昱来说,他并不会有这样的错觉,他更希望他的赋论、诗文、见解,能被人看懂,被人所认可理解。”庄采撷解释,“总之就是一群书读的多了的人,整天没事儿瞎抒发的情怀,通病!”

    文灵的眉头动了动,很认真的从一,同时往下,变成倒八字,然后又缓缓上抬变成正八字。

    “本公主……大概懂了。”

    “日此以来,他们文人的交流方式便是理所当然,若是温雅郡主觉得难受,对方大可一句,我们只是朋友,是至交,是知己来解释。”庄采撷挑眉道,“若是温雅郡主大方,事情也不过就如此了,可若是温雅郡主心中难受,那对方就会以妒忌的名义来诋毁温雅郡主。”

    “我阿姐用不着嫉妒谁!”文灵顿时就竖起了眉头,“我阿姐想要什么不可以!她的身份,何须去嫉妒别人。”

    听到声音的文颖下意识的抬头问了一句,“长安,怎么了?”

    倒是没有听清楚文灵说什么。

    “没……没什么,阿姐你认真绣……”文灵打了个激灵,连忙低下头继续和庄采撷小声逼逼。

    “那庄蒹葭她到底想做什么,孔昱可已经是我们家的人了!他不会这般不知趣儿!”文灵哼哼道。

    “你那里知道庄蒹葭的软刀子使的可带劲儿了。”庄采撷冷哼着终于说出了她讨厌庄蒹葭的目的,“我刚回庄府的时候,庄蒹葭是对我最好的人,那时候我那声大姐姐可叫的真心了。”

    文灵抬眸看着庄采撷,一脸好奇。

    庄采撷眉间也闪过一丝戾气。

    当年庄采撷还小,自家娘亲是姨娘,自己出生后因为说冲撞了庄蒹葭,所以被带去了庄子上,一年前姨娘病逝她被庄家的人从庄子上接回来,第一眼看见庄蒹葭就觉得,庄蒹葭貌美大方,才学出众,厉害的不得了,那时候她特别崇拜庄蒹葭,在庄子上的时候,恰好庄子附近有个女先生与姨娘交好,所以那女先生教了她诗书,才让她这个自小在姨娘身边长大,在庄子上长大的庶女,不至于土里土气。

    而且庄采撷好不好的与庄蒹葭有几分相似,原本庄蒹葭听从爹的吩咐愿意带她出去,但是对方说了几次,说她与庄蒹葭生的有几分相似后,庄蒹葭就开始使软刀子。比如好几次她同庄蒹葭出去,庄蒹葭若是病了,就会不小心推到她身上,若是出现了意外,也会造成看起来与她有关,甚至她有一次写了一首诗,觉得极好,庄蒹葭也夸赞了,第二次她去了诗会,将那首诗放出来时,所有人眼光都看她不一样。

    因为在此之前,庄蒹葭也写了一首,与这首十分相似,但却又不同。

    没有说她抄袭庄蒹葭的,也不是庄蒹葭抄袭她的,那首诗是庄蒹葭很久以前放在菀文诗社里的,没有外宣,那一次庄蒹葭带她过去,又无意识的告诉别人,她偶尔会看庄蒹葭的诗集,所以别人理所当然的以为她是抄袭庄蒹葭的。但是没有人抄袭,只是撞了些许词句,说来是巧合,可也说是命吧。

    如果庄蒹葭有心,她大可直接告诉她,这一首与她之前写的一首有些相似。

    她就不会拿去诗社中。

    原本她就是庶女,嫡庶有别,她靠着嫡姐嫡母才有机会,可是庄蒹葭自己得了美名,还要给大家得一个贤良大方爱护姐妹的美名,她就不乐意被庄蒹葭当做垫脚石了。

    “所以,你自毁名声,也要去黑一把庄蒹葭?”文灵听懂了,难怪那天的诗会,她来的迟。

    庄采撷点头,“没错!庄蒹葭她确实等了我,只是诗会要迟了,我一直磨蹭,她才等不急了。”

    庄蒹葭怎么可能给自己留下欺庶的名声。

    “庄蒹葭这样的人,她惯用软刀子,做的是正事,有正经的名头,没有差错,却偏偏让人怄心的很。”庄采撷性子向来直,对于庄蒹葭这种她也只能用这种直接的方式,来膈应她。

    私底下姐妹俩人的时候,是不伪装的,但是当着外人的面庄蒹葭是极好的。

    文灵歪着头,自家阿姐那么笨,肯定干不过庄蒹葭。

    她得想个法子。

    “小公主,你在想什么?”久没有听到文灵接茬,庄采撷问道。

    “没什么!”文灵起身,“哎,你来找我阿姐不会真的是要学绣作吧。”

    庄采撷回神,认真道,“那是自然!”

    “行,你学吧!我去做功课了!”文灵说完跳着走开了。

    庄采撷一脸茫然,她感觉自己被小公主两三下哄着什么都说了个干净,她还以为自己即将成为小公主的自己人,没想到小公主转头就把她给抛下了。

    回过头过去看见文颖还在绣着。

    庄采撷连忙掏出了自己的绣棚,她还得回去交差呢。

    文颖教的认真,庄采撷也学的很认真,可惜手笨,没有文颖那般灵活,绣个大雁看起来都死板板的像只鸭子,文颖都耐心的指点了,在眼睛上和翅膀上改了几针就变得不一样了。

    临走的时候,庄采撷倒是迟疑的求了文颖一件事儿。

    “郡主,臣女想摆脱您一件事儿可不可以。”庄采撷觉得自己实在是事儿多。

    “嗯?”文颖抬头。

    “家中嫡母看的紧,不愿让臣女的名头越过嫡姐去,所以臣女出来一次不易,这一次也是因为使银子让人递了拜帖来,郡主没有拒绝,臣女才有机会出来,可是下一次臣女便没有这般机会了,郡主若是愿意,可以多多去尚书府寻臣女,这样臣女也可以出来陪郡主玩儿。”庄采撷央求的姿态倒是和那天在诗会上的不太一样。

    如今庄采撷只是尚书府内一个没有姨娘的庶女,本来管的不严,那天她傍上了文颖和太子,以及兵部尚书家的少爷,但是却被嫡母认为抢了庄蒹葭的风头,所以嫡母以女者渐大不能胡闹为由,看管甚严不让她出门,估摸着等她及笄就要随便找个人嫁了。

    文颖细细的看着庄采撷,想了想笑道,“好。”

    “那就多谢郡主了!”庄采撷笑着亲了文颖一口,“臣女失礼了,还请郡主恕罪,臣女等着郡主谕令再前来向郡主赔罪。”

    似乎是知道文颖不会责怪,庄采撷便行礼溜走了。

    文颖摸了摸脸颊还有些恍然,她很久都没有被外人这般亲近过了。

    如今来了一个孔昱,又来了一个庄采撷,这种滋味就像是被捧入了云端一样,总感觉有些不真实,但不是不好。

    倒是文灵深思熟虑了一个晚上,第二天去国子监上完课后,倒是忍不住同宇文璟说起了此事。其实对比起她觉得阿姐会被庄蒹葭欺负,她更想知道,孔昱到底是怎么想的,真的就有那么多舍弃不去的知己朋友?

    她想直接去问孔昱,倒是宇文璟挑眉拦住了文灵,“长安,此事你不该问孔昱,而是问温雅,毕竟不是所有人都能做到同父王一般,孔家没有纳妾的规矩是事实,孔家既无这个规矩,孔昱也不会违背孔家的家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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