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父子出门后,向山里走去,我已经好几年没有上山了,对山路有些陌生。

    先顺着大路走,四周都是村民种的庄稼,路上还能看到一些村民路过,和我爸拉家常。

    两个多小时后,大路消失了,我们要从右边的树林越过,顺着河岸往下走。

    山路崎岖,空气非常闷热,我们父子两快飞快赶路。

    我发现我爸身手非常敏捷,甚至比我的体力都好,走了半个多小时,气不喘心不跳。

    傍晚时分,我们走了一半的路,找了一片空地休息,吃点东西,这时,张所长打来电话。

    张所长解释,今天的活动,安全措施做的非常好,巨蟒绝对没有问题,伤不了人,老陈和孙子淹死,绝对和巨蟒没有关系。

    这件事搞砸后,影响极大!

    张所长刚升职,还没有去报道,新闻媒体对这件事也做了大量的报道,市里省上都知道这件事。

    这件事本来已经平息了,今天带着巨蟒去河里做演练,就好像是整个村子里的庆功宴一样。

    新闻媒体本来将这件事大肆报道,还可以给张所长等人,给警局带来荣耀。

    现在彻底的搞砸了!

    因为是市电视台还有几家单位,后台都比较硬,这件事根本压不下来,张所长刚受到市领导表扬没几天,现在,有人给张所长泼了一盆脏水。

    张所长被领导训了个狗血淋头,顿时六神无主,淹死的两个人也检查了,没有任何痕迹,就是在我们表演巨蟒过程中淹死,因为没有线索和证据,这两个人的死,表演者李阳负主要责任,张所长次要责任。

    甚至,李阳要坐牢,张所长要撤职!

    我和我爸都没有想到事情会闹的这么大,而且这件影响极为恶劣。

    张所长升职时,那些朋友都来祝贺,等现在落难了,那些人都怕惹祸上身,都躲得远远的,现在六神无主,打电话询问我爸。

    我爸只说了一句话,“稳住局面,死不认罪,三天后,我给你答案。”

    张所长询问我爸,是不是有什么计划,我爸什么都没有说,只是让张所长等待消息。

    晚上山路难走,很多地方都没有路,就算是手机地图上也没有路线,我爸只能凭借着记忆向前走,只有方向没有错,迟早会到。

    一直到凌晨两点多,我们顺着上南村那边的树林走下,终于到达了上南村港口附近。

    “那边有光线。”我和我爸发现接近港口的树林边,有四个村民在那边守着,旁边停着一辆摩托车,开着灯,坐在地上打牌。

    我爸说,“房神婆说不让人接近五百米内,看来七八百米之处的很多地方,都有村民守着,没有人可以接近宝塔。”

    我爸分析的没错,房神婆如此小心翼翼,将整个村子,水面都封锁了,宝塔附近自然封锁的密不透风。

    我有些着急,“那怎么办?”

    “下水。”我爸说,“我们从水中上岸,再靠近。”

    下水?我说,“水面已经封锁了。”

    我爸说,“水面也是以宝塔为中心,上下游封锁,也就是宝塔附近的五百米水域,绝对没有人看着,不允许任何人接近,我们从树林那边到河岸,下水后,就可以神不知鬼不觉的躲开所有村民的防守,接近宝塔。”

    我爸说的没错,谁也想不到,我们父子会从上北村爬山下来,我们顺着树林右侧前行,很快到达河岸,这里高七八米,用两米多的铁丝网罩着,是防止小孩玩耍掉进河里。

    我和我爸从铁丝网上翻过,准备好一切,直接跳水。

    我们父子两人浮出水面,突然远处传来了一阵光线。

    “那边什么东西落水了!”

    “那么大动静,好像是有人跳水,过去看看。”

    “不行啊,房神婆交代过,不能去五百米范围内,那边是禁区。”

    “也不一定是人落水,我们这么多人在四面八方封锁了所有接近宝塔的区域,我们之前检查了五遍,没有任何人打扰房神婆和灵灵,绝对不会再有其他人。”

    渔船上的几个村民商议了片刻,打消了过来查看的念头。

    我和我爸长长的松了一口气,要是村民真的过来,来人太多,我们没有办法离开。

    我们顺着河边顺利的游到了港口,悄然无声的上岸,我和我戴带上了帽子,用黑巾蒙住了脸,只露出一双眼睛,如果我们低着头,帽子会挡住眼睛。

    这感觉跟做贼一样,我心中非常紧张。

    我们放慢脚步,悄然无声的来到宝塔后面,宝塔常年失修,木质的窗户已经变形,有很多小小的缝隙,我们脑袋贴在窗户框上,透过缝隙,可以看清楚宝塔里的情形。

    宝塔大门紧闭,灵灵在宝塔里的神像面前跪着,双膝下是旧褥子。

    神像面前的祭台上,摆满了水果酒水,还有一个猪头,四周是九个老式煤油灯。

    房神婆在灵灵不远处坐着,双目紧闭,一脸虔诚,灵灵是背对着我们。

    我和我爸不敢出半点声音,也不可能不停的贴着脑袋监视,太累了。

    我们坐在宝塔后面的地上,守株待兔。

    凌晨四点多的时候,突然里面传来一声异响,我和我爸急忙起身观察。

    灵灵软在了地面上,一动不动,旁边坐着的房神婆这才睁开了眼睛,走向了灵灵。

    房神婆的脸上没有半点担心之色,将手指放在灵灵的鼻孔前试探,然后掐着灵灵的人中穴。

    灵灵昏迷不醒,房神婆的脸上出现了满意的笑容。

    “你这贱骨头,这次的事过了,你也没有任何价值了。”说着,房神婆竟然踢了灵灵两脚。

    我吃了一惊,什么情况?房神婆为什么要踢灵灵?还说出这样的话?

    我真想冲进去,我爸拉住了我的胳膊,在我耳边悄然道:“稳住,我们看看房神婆要做啥。”

    房神婆拿起了电话,“安排好了,尽快过来。”

    挂了电话后,房神婆不理会地上的灵灵,向两米多高的神像后面走去,我和我爸的位置,看不到房神婆。

    二十多年分钟后,远处传来了一阵阵急促的脚步声,脚步声很轻,显然是小心翼翼,听起来有两个人,却没有开手电筒。

    我和我爸屏住呼吸,不敢弄出半点声音,很快,两个黑影冲到了宝塔面前,开始敲门。

    房神婆打开门后,我和我爸看到这两个人,非常惊讶。

    这是一对中年夫妇,是房神婆家隔壁住的董弘伟和妻子王娟娟。

    两人气喘吁吁,手中拿着?头,铁锨,铁锹。

    房神婆有些不高兴,说,“你们两个怎么这么慢?几百米的路,要走二十几分钟么?”

    王娟娟笑道:“婆婆,你别生气,我们要小心翼翼,要是被别的村民发现了,那可不好。”

    房神婆说,“赶紧行动,我们最好今晚将东西拿走,剩下的两天时间,够我们跑路了。”

    拿走东西跑路?房神婆果然有问题,安排三天时间,原来是密谋着什么事。

    董弘伟骂道:“该死的警察,李奎已经认了所有罪了,还纠缠不放,我们走之前,我真想弄死那个张所长。”

    王娟娟也是说,“很多事都是宁缺和他爸出的主意,不然凭那个张所长,有个毛本事,十二年了,警察查不出来,就是宁越和宁缺这两个混蛋破坏了我们的好事。”

    董弘伟一脸不爽,“我说神婆,我就不懂了,你和宁家有私人恩怨,你们自己处理就好,都怪你,把宁越父子引到我们村来,不但没有杀死他们,还破坏了我们十几年的事,这次我们损失太大了。”

    房神婆和我们宁家有私人恩怨?

    房神婆说,“我也没有想到宁越父子这么厉害,宁缺和灵灵结婚那天晚上,我宝贝女儿亲自出手,竟然没有杀了宁缺这个混蛋。”

    “我们一切做的如此隐秘,竟然被他们挖出来了,差一点连我女儿的命都搭上,尤其是那该死的宁缺,竟然凭一瓶子香水,怀疑我女儿。”

    王娟娟说,“婆婆,还不是你棋高一着,尽早在警局安排了人,不然我们死定了。”

    敬敏!敬敏果然有问题,是警局的内鬼在搞鬼!

    敬敏这么久没有回来,当时是张辉一手检查敬敏的腿,说没有问题,难道,内鬼是张辉?

    可是张辉才来了几个月而已,还是实习生,难道……警局的内鬼,不至张辉一个人?

    董弘伟叹了一口气,说,“现在说啥都晚了,我们所有财路都断了,现在只能带着钱跑路了,不然那帮混蛋,迟早会查到我们身上。”

    房神婆说,“好了,别说了,快点挖。”

    钱?难道他们要挖钱?所有人的账户上都没有可以资金,钱,竟然在宝塔里面!

    董弘伟和王娟娟两人拿着工具去了神像后面,很快传来一阵阵挖地的声音。

    房神婆说,“我们得快一点,半个小时挖开,船我已经准备好了,到时候带着灵灵一起走,村民那边我会忽悠过去。”

    他们要带着钱从水路逃走!

    我爸立即给张所长发信息,可是张所长并没有回,难道睡着了?

    无奈之下,我爸只能悄然无声的向远处走去,给张所长打电话。

    我爸走了两步,突然脚下踩了一个小石子,发出了一声异响。

    糟了!

    突然,宝塔里的房神婆大喊,“谁!”

    我爸止住脚步,我们两人屏主呼吸。

    董弘伟夫妇听到房神婆的喊声,立即走到前面。

    房神婆说,“外面有人,你们去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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