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尚文的这一反应也没逃过苏晓蔓的眼睛:“看,被我说对了,你还是赶紧回去,别误了事。”

    欧尚文没有正面回答苏晓蔓,只是轻轻地笑了一笑:“你快去睡吧!”

    “我奶奶说听人劝,吃饱饭,看你就是饿死鬼的样子!不管你了!喂,你还真打算坐着?”也许因为全身感觉到温暖了,苏晓蔓感觉困意上来了,打了个哈欠,她站起来,边走边发着牢骚:“好心没好报,我不管你了!”

    欧尚文低头笑了一下,又抬头看着苏晓蔓:“那个,我坐着就好,明天的事明天再说。”

    “你真坐一晚上吗?”坐到床上的苏晓蔓皱眉。坐一晚上的感觉太累了,她感觉自己已经要垮了一样,现在对这个“坐”字都有后怕的反应。

    “你昨晚不也是坐了一晚上?我猜的!”欧尚文说话的时候还是小心,怕惹恼了情绪不稳定的苏晓蔓。

    果然都逃不过这个男人的眼睛,苏晓蔓抿了下嘴:“好吧!那晚安了!”此刻的苏晓蔓已经没有马上就逃走的冲动,倒是心安了。

    或许因为太累了,因为已经在生死边缘走了一遭,受到很大刺激,睡着的她反而放下所有伪装,变得胆小而软弱,大半夜都在恶梦中翻来覆去。一会儿叫一会儿喊,睡得非常不稳。

    欧尚文一会儿拍着苏晓蔓的肩膀,一会儿握着苏晓蔓的手,轻声安慰着,一会儿又去生火。因为有较近的肢体接触,欧尚文发现苏晓蔓发烧了,说梦话和糊话也与发烧有很大关系。

    欧尚文照顾了苏晓蔓一晚上。苏晓蔓早上醒来的时候,感觉全身还是在酸痛中,好像力气被谁给吸走了,全力无力,怎么还有些冷?苏晓蔓挣扎着坐起来,她可不想成为一个陌生人的负担,她表现得越正常,这个男人会离开得越快。

    苏晓蔓一低头,看到身上披着欧尚文的上衣,她赶紧拿开。她看了一圈,发现欧尚文这时坐在洞口,双手抱着两臂,睡得正香。

    苏晓蔓想尽量轻地起床,可惜叶子们不给面子,发出了沙沙声,欧尚文立刻就被惊醒了,他警惕地看着苏晓蔓:“醒了?”

    苏晓蔓拿着欧尚文的上衣站起来:“醒了,好像睡了一个世纪。感觉,嗯,感觉好多了!”苏晓蔓感觉笑一下都需要很大力气呢,但她忍住了。

    “你先喝点水,我出去一下,马上就回来。”欧尚文说完就大踏步向洞口走去。

    苏晓蔓举着欧尚文的上衣:“喂,你的衣服。”

    欧尚文像是没听到一样,还是拨拉开树枝就走了出去。看着欧尚文离开了,苏晓蔓放下伪装,顿时感觉到难受,她把欧尚文的上衣裹在身上,走到火炉旁。苏晓蔓发现火炉内还有余火,看来这火是着了一夜呢?

    苏晓蔓感觉有些惭愧,看来这个男人一晚上没睡好?那她睡觉的丑态是不是全入了他的眼了?妈妈曾经说过,苏晓蔓累了之后,会说些乱七八糟的梦话。想到这些,还是让苏晓蔓有些莫名的思想负担。她得想个办法,让这个男人快点消失,他了解得越多,对她越是不利。

    苏晓蔓往炉子中放了些草和树枝,火焰慢慢升了起来。烤着火,看着蹿起的火苗,感觉大脑有些停滞一般,苏晓蔓蜷缩着坐在火炉旁,不一会儿又犯迷糊了。苏晓蔓摸一下自己的额头,果然热得很。眼睛很快睁不开了,她把头伏在双腿的膝盖上,速度睡着。

    欧尚文用最快的速度跑回来,一进洞就喊起来:“火火火!”直接把苏晓蔓惊醒。火炉中的火不知什么时候蔓延出来,欧尚文的上衣袖子刚好落在地上,眼看着衣袖就着起来。欧尚文一脚踩到衣袖上。

    正在梦中跑步,出了一身大汗的苏晓蔓,被大惊小怪的欧尚文给吓醒了。苏晓蔓发现差点酿成了火灾,还把欧尚文的衣服给烧坏了,满脸都是尴尬:“抱歉抱歉,真没注意,打了个盹。”

    欧尚文也不听苏晓蔓解释,察看着她身上:“你没事吧?”

    “我没事。”苏晓蔓拿着欧尚文的上衣:“这个”

    “没关系,早就该换衣服了。”欧尚文安慰着苏晓蔓,同时举了下手中的野草:“这个是牛膝草,这是甘草根,都是我到中国后学习到的,可以退烧、消炎。”

    苏晓蔓看着这两样东西,感觉挺眼生:“中国的中药是很多,中医也源远流长,但是”

    欧尚文举一下牛膝草:“这个,我上次吃过,生吃的,挺有作用。”

    苏晓蔓还是犹豫着。

    欧尚文想了想:“要不,我给你煮一下?你喝汤?”

    既然已经被他识破,自己要是不快点好起来,这人肯定更有理由留下,算了,还是配合他,赶紧退烧为上。苏晓蔓也不再强装着没事了,有气无力地点点头:“麻烦了!我得上床再睡会儿。”她把上衣递给欧尚文,转身走向草叶床,这会儿感觉头也晕乎乎的,实在是难受。

    迷迷糊糊中,苏晓蔓闻到一种药的味道,被欧尚文强行喂了药水。又感觉到自己被冷水在降温,一会儿是额头,一会儿是手心,有些小舒服,但是实在没力气,连睁眼都没力气,她现在就像个火球一样,随时都要爆发一般。

    欧尚文也不敢离开苏晓蔓,看到像昏迷一般的苏晓蔓,又担心又焦急,生怕她没有减轻病情,他就不知道要怎么办了。欧尚文急得流了不少汗,感觉身体有些虚弱,这时他才想起,从昨天中午就没吃东西了,体力也快透支。

    为了自己不倒下,为了随时能照顾苏晓蔓,欧尚文走出洞去,在最近的地方找了些树叶和野菜,他大口吃着树叶,生涩难咽,但是硬咽下去了,保持体力和精力是当前最大的任务。

    欧尚文把野菜放进水壶中,把剩下的唯一一个土豆在一块较干净的石板上,用石头小刀切小一点,也放进壶里,慢慢地放到火上煮。过会儿苏晓蔓要是醒了,一定会饿,需要补充点营养,但是又不敢走太远,他很怕苏晓蔓就这么走掉了,在茫茫森林中,他怎么去寻找她呢?

    欧尚文在荒无人烟的沙漠或是迷宫一样的大森林中,不管迷失还是受伤,他都不曾害怕过,但是现在他忽然间就充满了担心,怕苏晓蔓走开,怕她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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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抽出一点时间,冯向真赶紧溜到走廊里给苏晓天打电话。

    没想到苏晓天正在醉酒状态,非常不耐烦地回了句:“谁啊你是?”

    冯向真看了一下电话号码,还以为打错了,重新打了一次:“你好,我是向真,你是苏哥吗?”

    “我知道你是谁呀,什么真什么假的,有什么事快说。”苏晓天态度依然不好。

    冯向真憋了一肚子气,还好没有马上就发出来,还是忍气吞声地问着:“我是你妹妹的好朋友冯向真。”她把名字说得一字一顿的,便于对方听清楚。

    “有事儿说事儿,没事儿喝酒,别这么啰嗦。”

    冯向真直接气得说不出话来,看着手机,很想把手机那边的人拉出来打一顿。

    那边的苏晓天还不耐烦呢:“行了,别烦我了,我妹不在家,出去旅游、环游全世界了。”勉强说完这几句话,苏晓天先挂断了电话。

    冯向真真是气不打一处来,这个男人确实是不靠谱啊。苏晓蔓曾经说过他哥哥现在正在闹离婚,因为争孩子、争房产、争面馆儿,两口子闹得不可开交。在这个时段,心情不好也是有的,可是冯向真也不是没事找事的人呢,她拿着手机看了一会儿,最后决定还是过几天再打。

    苏晓天看着陌生号码,满脸问号:“什么真?还叫我哥,我的天哪,虽然说我离婚了,但也不是什么人都可以近身呢,什么哥弟姐妹的,通通都滚蛋。”

    服务员小周悄无声息地从苏晓天身边走过去,生怕惹恼了老板,大家都知道,因为离婚的事,苏晓天最近特别不痛快,谁都不想触了他的霉头。

    冯向真从公司的走廊里又走回办公室,一路上心事重重的。不知道为什么,这两天她的心里老是不踏实。想来想去,冯向真又给庄沐然打了电话。态度和语气也是相当的不耐烦:“你最近有晓蔓的消息吗?”

    庄沐然顿了一下:“当然,她不是去旅游了吗?你不知道吗?她说在走之前要跟你交代一下。”

    “知道是知道,但是奇怪了,她怎么没有给我打电话,我打电话她也不接,你知道吗?今天晓蔓的手机关机了。”

    “哦,手机关机,这事我知道,晓蔓临走之前特别叮嘱过,说是在大山里,可能信号不好,经常会出现联系不上的情况,如果出现这样的情况,不要紧张,不要着急,等有信号的时候她就会主动打过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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