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定下十二月初十日李家道口市场开市之后,梁山庄园便动用一切渠道对外进行宣传。明面上以李家道口员外韩江平的名义,诚邀天下客商到市场做买卖。暗地里庄园众人各显神通,向江湖同道、商业同行推介市场的种种忧惠,私交深厚的还有意无意的透露一下一些稀罕物品。其中最见效的当属神仙醉一年一度的拍卖,它原本就已经有一个庞大的销售队伍,而且据传今年非但产量翻倍,凡是参与竞拍的个人,每人最多可获得五箱的购买权。因此很多商人,特别是附近的,都觉的便是冲着这五箱神仙醉也值得去一趟。

    没几日,李家道口新市场开业的消息传的沸沸扬扬。济州府衙很快也获得了这个信息。此刻,新任知府正坐在后衙与师爷探讨这个消息的价值。自那次于石碣村大败一场之后,济州官府输了面子又输了里子,朝廷里有关衙门、上官的斥责接连而来,新知府压力山大,急于想扳回一局,恰好此时传来了李家道口市场开张一事。

    “师爷,你以为此市场与那古家小子可有关联?”那知府问道。

    “学生以为必有联系,不然那神仙醉怎会在那里拍买?而且那村子在梁山的眼皮底下,若无他点头,这买卖怎做的下去?”

    那知府见说,也觉有理,但此事他之前曾去函问过郓城县,却说早有报批备案,不觉又担心出差错,到时又里外不是人。想想便叫人请来通判钟群,此人在本地多年为官,底细清楚一些。

    钟群匆匆赶到,听了之后,哼哈一会却没说出一个所以然来。那知府最后拍板,让师爷写一公文报于朝廷,就说梁山庄园假托李家道口之名,兴办黑市,非法买卖。

    而这时,那个钟通判却积极异常,主动执笔扬扬洒洒,片刻之间写就一封奏折。知府大人看了甚觉满意,盖了大印、私章,便着人发往朝廷。          然而这封奏折并未送出,下衙时节却出现在钟通判家的书房里,钟群与他的私党赵伯文正对着这奏折在议论着。

    “李家道口的市场宣传,与当初的十里香如出一辙,必是古家小子的手笔无疑,我本想待它成形之时,再参知府一个失察之过,想不到他今日却想到了此事。”

    这个钟群做通判多年,张叔夜离任后,本以为可接任,谁知来了个新知府,不过这厮命不好,连着出了生辰纲和石碣村两件大事,若再给他使些绊子必死无疑,可这次他偏偏想到了。

    “大人以为如何是好?”

    赵伯文和钟群穿一条裤子,自然希望他上位。

    “无毒不丈夫,咱们却把这奏折改了,报喜不报忧,来日事出还不罪加一等。”

    “这如何使得,这字迹、大印、私章又怎生处置?”

    赵伯文看了看那奏折,疑惑的说道。

    “哼!文字却是我自已写的,盖好大印的纸张咱有的是,至于私章吗,济州城里有两绝圣手书生萧让、玉臂匠金大坚,赵兄莫非没听过。”              钟群说罢得意的从抽屉里掏出一方印章,沾了印泥盖在那知府私章边上,两个印居然一模一样。

    “我把这份假的寄给朝廷,另写一份存于你那兄弟处,那厮撤职罢官也就罢了,若有波折,便请你兄弟把真的报于枢相证我清白,岂不妙哉。”

    片刻之后,赵伯文带着钟群的书信告别归去,然而一路上,脑子里却不断的回放着“那两个一模一样的印章

    ”,他回想起一年多前山口镇那张字迹印章一模一样的取马文书,越想越觉得那两人有作案的可能,禁不住咬牙切齿书印两绝!老爷便让你两家都绝了。

    且说济州毒龙帮自去年底与望江楼的争斗中遭受重创以后,悄悄潜伏了一段时间,但随着不断的招兵买马,尤其是三个得力干将的加入,其实力又得到迅速的恢复。

    赤面鲶丘荣几次欲寻望江楼一雪前耻,但先前顾忌知府张叔夜,待其离任想要动手时,却传来了颜家郎君春闱高中二甲的消息,一时又犹豫了。

    这一日,丘荣被赵府管家赵礼请了去,回来之后,立即与手下的三大金刚狄成、巴三郎、李立凑在一处,商议幕后东家交待的一件事情。

    “赵员外要我们把城东那个玉臂匠金大坚给弄起来,查一查去年山口镇赵家庄园的事,几位兄弟以为如何?”

    这个金大坚李立不很清楚,但狄成和巴三郎都听朱富交待过,此人与梁山有功,要暗中看顾着点,这时见丘荣突然提了此事,不由惊了一下。          “山口镇赵家庄园的事,俺到帮里后倒也听说,可赵员外要咱们对这人下手,总要给个由头,不然人到手的怎问话。”

    巴三郎心思活泛一点,接着便问道。

    “嘿嘿!还不是这厮想到假文书里头的印章恁逼真,这活儿济州城里除了那位玉臂匠,还有何人有这手艺。”

    “丘帮主,此事依小的看来,还是先看看为妙。你想那事若真的为金大坚所作,那他身后必有一伙实力不差的强人,咱们动手了,那些人必不愿意。若非他所作,咱们凭白无故的抓了一个济州城有名头的人,到时恐难于下台。这赵员外自己在城外也有一伙人,干啥不下手,却推咱这边来,这按的是甚心思啊!”

    这丘荣听巴三郎一分析,转念一想,也对啊!此事自己并无半分利益,凭啥替他出头担风险,差点被赵伯文那老小子给骗了,他暗骂一句,便说

    “还是三郎说的在理,咱先不理他,且看看再说。”

    几人散后,狄成立即着人把信息报与朱富。朱富得报一边派人急报于梁山,一边着人查访赵伯文今日的行踪,然后又约了金大坚晚上见面。              当晚朱富带着打探到的消息,与金大坚在一小茶馆里接了头,他见面便问

    “兄弟你近日与那钟通判可有什么来往?”

    “钟通判!”

    金大坚愣了一下,随即想起一件事,便说道

    “前些日有人拿着张纸找来,让我照上头的印刻了个印章,看那名字却是与济州的知府大人同名,不知是不是他派的人。”

    “必是无疑了,赵伯文定然看了你刻的印章,连想起去年的事了。”

    朱富立刻猜想到这种可能性,便说了赵怕文与毒龙班的要陷害他的事,随后吩咐道

    “这些日毒龙帮不会生事,你一家谨慎些儿,我这边也会派人暗中护着,不过看来济州城不宜久留了,须早些准备。”

    金大坚一听大惊,却也无可奈何,也只得照着做了。

    且说朱富别了金大坚后,一路想着通判私刻知府印章一事,总觉得事不寻常,当夜又派人把这一消息传回梁山。

    第二天午后,时迁带着人手和管理处的指令匆匆赶到了望江楼,与朱富密议一番之后

    ,分头行事去了。

    而赵伯文这两日也没闲着,自那日有了心结之后,他立即派人暗查萧让、金大坚,不想一查之下,让他大吃一惊,那个萧让居然早就跟古家小子混在一起了,顿时他对这两人参与那事再无怀疑。可是让他气愤的是赤面鲶却推三阻四,迟迟不愿动手。

    这日,赵伯文正准备派人去山口镇调人亲自动手,却见下人急急来报,金大坚一家坐马车出东门去了。

    这厮要逃!赵伯文立即想到这种可能。顿时顾不得其他,坐上马车直赶到东门外毒龙帮的巢穴,一进门他便冷冷的问道

    “丘帮长却是何意,鄙人三番五次的请托,都不给面子了不是。”

    “员外吩咐,在下那敢推辞,这两日不正在摸清那厮的行踪吗?”丘荣嘻皮笑脸的回道。

    赵伯文一听,顿时气不打一处来,他暴怒道

    “哼!摸清行踪,人家一家子都上码头坐船了,你倒说说摸到啥行踪。”

    “坐船!”

    丘荣一听愣了,顿时张口结舌无言以对。

    “帮主,赵员外于咱帮素有大恩,咱们切不能辜负,金大坚那厮刚刚上船,咱们快船赶去,在湖里截了,正好行事。”

    这时边上一个三旬汉子说道,赵伯文一看,认的是新来的一个叫李立的,心里暗道这汉子倒也识趣。

    丘荣一时无话可说,便留巴三郎看家,亲自带着狄成、李立等人朝码头追去。而赵伯文却不放心,又让心腹赵礼带二人跟去监督。

    东门码头,金大坚一家提心吊胆了好些日,终于等到脱身之时,急急赶到码头上船北上往水泊而去。然而行出不远,便见的后面有毒龙帮的船只追赶过来,心里大惊,而那船东却不慌不忙,指挥着船儿不紧不慢的朝前行去。

    如此两条船一前一后,一逃一追,渐渐行驶了近一个时辰,这时毒龙帮的船儿已追的很近了。丘荣那嚣张的笑声已近在耳旁,甚至那块红色胎记都已经清晰可见。

    正在金大坚一家快要绝望之时,船儿突然掉头朝岸边的芦苇从加速而去。

    “现在才想着跳命,怕是来不及了,不过岸上死倒也能留得个全尸,老爷且成全你。”

    丘荣喊叫着,指挥船儿追了过去。不久之后,两只船儿便相继扎进了芦苇荡。

    冬日的芦苇荡寒冷刺骨,幽蓝的水面上甚至泛着碎冰。毒龙帮的船只进入芦苇从不久便追上那只船,丘荣看着瑟瑟发抖的金大坚一家,心头大快,便对那赵礼说

    “赵管家,何不与俺一起,过船看看这济州一绝到底是怎生模样?”

    “正有此意!”

    那赵礼见抓到了金大坚一时也兴冲冲的,于是两人便一同跳过船来,然而就在这两人刚刚上船立足未稳之时,那蹲于船头的两个伙计,突然暴起抱着两人跳到了湖里去,这边的狄成见状大急,叫喊着也跟着跳下去。

    李立立于船中眼看着突发的变故,正要组织人员下湖营救和过船抓人,却听得旁边芦苇荡里传出几声尖锐的口哨声,随即冲出几条船儿来。

    “不好!咱们中伏了。”

    李立大惊,而赵府那两个下人也吓的要死,拼命催着逃跑。无奈何,李立只得弃了丘荣等人,掉头先跑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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