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狗子平生以来第一次被人打的这么惨重,而且是在大谢戍岛这个自家的地盘上,他如何咽的下这口怨气。

    王宝庆初得到这个消息时,还以为他得罪了什么强势人物,后来听说是黑山岛上的什么人,却是奇了,那黑山岛自毛仲信死了之后,再也没有什么大股海匪占据,不然也逃不过他的眼线。如今难道突然又有一个甚么大势力来,竟敢对他王家下手,他慎重斟酌之后,便叫来王贵细细的交待了一番。

    黑山岛与大谢戍岛也就半日的航程,因此两地渔民、商贩也常有来往。却说王狗子被殴打的第二天晌午,一条小船靠上那黑山岛的码头,一个小商贩挑着一担杂货上了岛来。只见他沿着小街吆喝叫卖,一路到了丁字街口的那家酒馆,看看已是中午,便转身进了去。

    “老刘头,最近生意可好?”

    那小商贩进了店便与那个掌柜的打起了招呼,显然他也不是第一次到这岛来,与酒馆掌柜也是相熟,只是他没有注意的是,这酒馆里的伙计却多了几个生面孔。

    “掌柜的最近好久不来,今日怎记得上岛来了?”

    那老刘头却是热情,忙倒了一杯热茶亲自端了过去。

    “这不是这黑山岛近些年不景气,岛上的人没什么余钱,俺才不常来吗!”

    那商贩回了一句之后,却突然把那掌柜拉在一边坐下,又悄声问道:

    “俺这回可是听说了岛上又撮了杆子,而且是大有来头的,这才匆匆赶来的,却不知真假?”

    “既是掌柜的见问,也便相瞒,新撮了杆子倒是真的,不过在俺看来却不似有甚大来头,看着也就是百把二百人的。”那老刘头小心地回道。

    “哦!”

    那商贩听了,似是不信,但嘴巴张了张又没有说出什么话来。

    正此时,却听的门外传来一个恼怒的声音。

    “老刘头,给我抄几个菜,上一壶好酒。”

    随后便见一个少年男子带着几个随从闯了进来,他们气冲冲的在当中的一张桌子坐下,随即发现那个坐在一旁的商贩,便冷冷的问道:

    “甚人?咋这般面生?”

    “少当家,这人却是货郎,往日里都在这一带岛上的做买卖,咋这个岛也是常来的,是个本份人。”

    老刘头见问,连忙在一边回道。

    那少年见说,却把眼睛盯着他看了一回,才凶狠的说:“滚一边去,莫杵在少爷的眼前。”

    “去!去!马上靠边去!”

    老刘头一边回着,一边赶紧把那个商贩送到角落的一个位置上。

    片刻之间,一桌好菜好酒送到那个小当家的桌头,只见他端起酒杯连干了数杯,这才停了下来,然后狠狠的骂道:

    “直娘贼,那王狗子有啥了不起的,不过是一条看家狗,少爷我打了一条狗,也要挨了一顿骂,这是甚道理啊!”

    “少当家的,老当家也是说的在理,咱们这里虽有二三百人手,但与大谢戍岛比起来还是大有不足的,那王家若是真的发兵过来,却也不好抵挡。”

    只见打横坐着的一个文士模样的人,在一边劝道。

    “怕个鸟,打的赢便打,打不赢便走,这外海到处是海岛那里住不的人。”

    那个少当家却是毫不在意,那文士又劝道:

    “找一个好的落脚之地却不容易,少当家这两日便先歇在家里,老当家

    正找人给王家赔礼,若是能成自然以和为贵。”

    “哼!老头子年纪大了,一点骨气也没有了!”

    少当家冷哼了一声,再也不愿说话,只管喝起了闷酒。

    那个商贩拘谨的坐在角落里,似是很害怕,但一双耳朵却一刻也不曾疏忽,那对话一字不漏的被记录了下来。就在刚才那个狂妄的少年进门的那一刻,他在内心就已经把他与昨日在大谢戍岛撒野的那个少年联系起来,想不到接下来的对话,果然验证了他的猜想。黑山岛只有不到三百的兵力!老当家对儿子的鲁莽行为非常懊恼!这是他得到的最重要的两个信息,凭此两点,那大谢戍岛便攻守皆宜。

    待到那个少当家酒足饭饱摇摇晃晃的离去之后,这个商贩也便匆匆的离开了。

    当晚大谢戍岛的王家书房里,王宝庆与王贵一起接见了这个商贩。

    “这个黑山岛上几时拉了二三百人的杆子,我们咋一点消息也没得到,却是奇了。”

    王宝庆听了之后,不由的嘀咕了起来。

    “听说,他们也是去年底才来的,那个老当家也看似谨慎的人,没听到风声也不奇怪。”那个商贩回应道。

    “不管他是甚时候来的,这次一并剿个干净,想找人说和,哼!想也甭想。”

    王贵捂着犹自发痛的腮帮子,眼睛睁的圆圆的,但声音却是含含糊糊。

    “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鼾睡,这伙人必定是要除去的,不过他明日若是有人来讲和却是最好,咱们便先应了,如此他们必不再担心,防备也会松懈下来,那时我们再攻击上去必能一举成擒。”

    这个王宝庆把周围的岛屿视为自己的势力范围,前些年那毛仲信和他是一个靠山也便算了,如今出现新的势力却是他不允许了,其实这也是黑山岛近年来一直没有大匪患的原因所在。

    第二天,那个商贩又上了黑山岛,他在老刘头的酒馆里无意间说了一件传闻,说是大谢戍岛的乡书手王员外,对府里管家被黑山岛的人殴打一事十分恼火,放下狠话说,若对方再不来赔礼道歉就要刀兵相见。

    当天下午,果然有一个文士模样的男子自称是黑山岛的使者,到了王家求见。

    王宝庆早得了那商贩的禀报,知道来人不假,便在中堂里接见了他。只是一见来人竟然仪表不凡,风度翩翩,心里却是惊讶,这海匪里头几时有了这样的人物,便不禁问道:

    “贵当家原是做何买卖,为何到了黑山岛?”

    “说来惭愧,我们当家的其实本是河北地方的一个小官,只因得罪上官被迫的无处可去,才带着家人亲信到了黑山岛,家里的小官人原是宠溺惯了,才做出这等不该之事,老当家十分不安,嘱我千万请王员外高抬贵手。”

    原来是这般来历!王宝庆一听心里恍然大悟,许多不合理的细节也一一吻合。比如那少年打人,却是因为其富家子本身养就的脾性  ;又比如上岛半年也不知情,却是因为这人是下野官宦,家产丰厚不须抢劫才不露风声。想到这里,他心里不由冷笑,如此老爷倒非下手不可了,谁认你有钱又没有实力呢?

    当下,王宝庆接下了来人的赔礼,信誓旦旦的说,小子无知不必见怪,只管安心回去,日后便是睦邻,更要常常走动。

    那个文士听了大喜,便千恩万谢的回去了。

    此后那商贩又去了几次黑山岛,却见上头一片安逸平静,没有一丝的紧张气氛,那伙人似乎因为王家的承诺安下心来了。

    这日,那个商贩不知什么

    原因住在了岛上,入夜时分却来到了码头上,请几位守值的汉子喝酒,说是常常上岛给几位添麻烦了。那些士兵一听有酒喝,一个个猴急的去了,码头上一时空荡荡的不留一人。

    此后到了夜里子时初,一艘船只悄悄的靠上了码头,一个男子跳了上来,开口便问守在那儿的商贩:

    “准备如何了?”

    “守值的几个人全被俺灌醉了,如今还在酒馆里大睡呢,岛上也没有异常,叫王管家赶快上岛。”

    “兄弟这次却是大功一件,来日员外给了赏赐,定要请我喝酒。”

    那男子一边说着,一边从船里提过一盏灯笼,向海面上发出信号。

    也就过了半柱香时间,便见八九条般只靠上码头。王狗子当先一个跳下船来,他望着静谧无声的黑山岛,得意洋洋的说道:

    “老爷今晚便让你们这些人明白,俺王贵却不是好相与的。”

    随即他一声令下,身后的数百人如狼群一般朝岛内奔去。

    黑山岛的主街是一条横街,然后往左边伸出一条副街,成一个侧放“丁”字状。王狗子带着四五百人从码头一侧进入横街,然后直奔副街尽头的寨堡,只数刻钟数百人便消失在十字街口处。

    且在此时,只见街两边的房门纷纷打开,随即涌出一大群持矛着甲的士兵来。当先一个手持双刀的正是八营长武松,只见兴奋的说道,

    “兄弟们,这回终究让咱们争到一个出手的机会,大家都给我打起精神,把口袋扎紧了,呆会若是放走一个逃兵,咱八营日后就不要跟其他营争啥功劳了,便是俺没脸提了。”

    “营长放心,且瞧俺们的!”

    下头士兵被武松一激,一时个个嗷嗷叫,随即一个刺猬一般的枪阵在街头立了起来。

    且说那王狗子满怀憧憬的杀到了寨堡跟前,他指着那个寂静的门楼嚣张的说道:

    “兄弟们,去!把这扇门给撞开了,里头银钱妇人大家都有份。”

    “直娘贼,俺家的门是你们这些撮鸟可以动的吗?”

    便在此时,且听的旁边的小巷里传出一个打雷般的暴喝。而这声音犹如一个信号,只瞬息间街道周边亮起无数的灯笼火把。

    随后在王狗子失神的目光中,两支队伍从城堡两侧的小巷中杀出。右边那支当头的是一个舞着双斧的凶恶汉子正是李逵,却见他眼如铜铃,肤似黑炭,活脱脱一个索命夜叉。左边带队却是鲍旭,这两人这些日讨不到战打,今日死活要争这守门的任务,便是史文恭和杨再兴也争他不过,最后终于让他得逞。

    这时两人领着两队横刀兵,却不攻击敌群,竟沿街道两侧向敌阵后方杀去。

    “李逵这厮心却是太狠的了,竟连汤也不让兄弟营喝一点。”

    史文恭今夜无战可打,他与古浩天等一起站在门楼上,看着李逵与鲍旭两人的打法,禁不住打趣道。

    这时众人也看出了李逵的心思,这厮是想包饺子啊!不由的一个个摇头苦笑。

    便在此时,李逵与鲍旭两人竟已包抄到位,把王家的五百人大部分给围了起来。

    “嘿嘿!今晚终究让老爷痛快一把,兄弟们起刀!劈杀!”

    只见李逵一声令下,包围圈里的人群迅速瘦下了一层。

    “上步!劈……”

    然而李逵的第二声口令还未下达时,城楼上便传来了一个声音,顿时让他垂头丧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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