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明风云录

    第七卷 血战西南

    第四章 兵受重赏将封伯

    第三节  西南大捷

    刘云威一行回到刘府的时候已经是深夜时分了,但是老夫人依旧没有休息,一直在原先刘铤的书房等着刘云威回来,书房被明亮的烛光照得十分明亮。周天逸和郭毅见状便回房休息去了,而刘云威则是快步推开了房门走了进去。

    “母亲!”

    刘云威一进房间便双目微红的朝着老夫人跪拜,说道:“母亲,云威回来了。”

    老夫人见到许久未见的儿子,也是十分激动,伸手遥扶说道:“快起来吧,这几个月接连征战辛苦吧?我儿都消瘦了。”

    刘云威看着日渐苍老的母亲,只是微笑着摇着头,强忍住泪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母子俩说了一会儿话,心情都是变得好了些。这时,老夫人有些欲言又止的说道:“云威,你也不小了,回到关内也有两年了,你可曾想过续弦?”

    刘云威的神色顿时便暗淡了下来,摇了摇头,说道:“母亲,府中的那些老卒可是爷爷的老部下?”

    老夫人见刘云威不愿提及此事,心里还是放不下许婉欣,便微微一叹不再强求了,说道:“是的,此次多亏了那些老卒了,否则城内的地痞不知要趁乱洗劫宅院几次呢。”

    说到这里,刘云威便趁机说道:“母亲,不如您和我一起去通州吧,这样我也好就近照顾您。”

    老夫人却是十分坚定的摇了摇头,说道:“你爷爷、你父亲都在这里,婉欣也在这里,我哪儿也不去!”

    见刘云威满脸的失望,老夫人笑着说道:“云威,此战过后,可曾向朝廷报捷?”

    “还没有。”刘云威笑着说道:“现在通州镇钱粮用度十分艰难,我想等到朝廷下一批粮饷运到之后再行报捷。”

    老夫人只是点点头,又嘱咐刘云威虽然立下了大功,但是一定要戒骄戒躁,切不可焦躁跋扈,刘云威也是一一应承了下来。母子俩一直聊到了后半夜,刘云威才返回房中休息。

    接下来的日子里,刘云威陪同母亲到城外祭奠了爷爷刘铤、父亲刘钊和亡妻许婉欣,又在刘府宴请了刘家的一些旁支亲属、族内子弟。一直忙活了十来天的时间,才算是消停了下来。而朝廷新一批的粮饷也运抵了成都。

    这一日,刘云威将周天逸、胡坤以及陆英、吴兴、李天昊、温破虏、赵开山、皇甫明、王敢当、高宏光全部召集到了书房内,当众说道:“诸位,我已经写好了此次西南平叛的捷报,今日就会派人送往京城报捷,我想朝廷面对这样的喜讯,用不了多久就会昭告天下,重重嘉奖咱们汉威军将士的,诸位可要做好加官进爵的准备了!”

    众人闻言哄然大笑了起来,每个人的脸上都是喜上眉梢,纷纷大声谈论了起来,而赵开山、王敢当、李天昊三人更是兴奋得大吼了起来,坐在一起不停的探讨着朝廷会给众人什么样的封赏。

    刘云威待众人聊了一会儿之后,又继续说道:“我今日将大家召集过来的目的就是要通知大家,咱们要做好北上返回通州的准备了。大战过后,朝廷不会再让咱们停留在西南,毕竟户部的钱粮已经快要见底了。所以,各营将士从今日起开始整训,伤员除了伤势较重无法远行的之外,一律随军北上。重伤员等到伤势痊愈之后再自行北上,周知事要为将士们留足盘缠。”

    周天逸抱拳说道:“总镇放心好了,我已经开始准备了。”

    “此外,阵亡将士的遗体就不要北运了,就在成都就地入土为安吧。”

    说到大军的伤亡情况,在座的所有人都是暗自神伤,众人刚才的喜悦之情瞬间就不见了。赵开山等脾气暴躁之人更是面目狰狞、咬牙切齿,像是要吃人一般。

    此次平定西南四省叛乱,汉威军将士倾巢出动,九个战兵营兵力达到了十万五千余人,阵容可谓空前。自从大军进入四川开始,先后和十五万以上的叛军展开了数场激烈的血战,数战数捷,十万汉威军将士接连横扫西南四省。

    但是,各营将士也付出了不小的伤亡,在历次作战中:标兵营阵亡将士七百三十八人,飞羽营阵亡将士一千三百四十二人,陷阵营阵亡将士一千二百六十六人,虎贲营阵亡将士一千五百零二人,越骑营阵亡将士八百四十四人,折冲营阵亡将士五百四十六人,鹰扬营阵亡将士五百二十二人,长水营阵亡将士一千一百零三人,羽林营阵亡将士二千二百六十五人,汉威军各营共计折损将士一万零一百二十八人!此战,汉威军将士共计斩首九万八千余级,俘虏叛军三万余人,其余叛军全部溃散,被各地官军相继剿灭;西南四省十余家盘踞数百年的土司家族被汉威军将士连根拔起,朝廷趁机在其地派驻官员、驻扎军队实行直接管理。

    此战,汉威军将士之所以折损了上万人马,主要是由于平叛大战过程中,发生了多次攻城大战,使得各营将士在夺城大战中只能用性命去和叛军拼消耗,造成了极大的伤亡;此外,奢崇明、安邦彦所部叛军战力不俗也是一方面原因。

    刘云威看到众人的情绪有些低落,便说道:“此战阵亡的将士幕府自会好生抚恤,而咱们活着的人,要将目光从这里转移到辽东了。我通州镇、汉威军在今后的日子中,只有一个目标,那就是规复辽东、扫平建奴!”

    果然,一提到规复辽东、扫平建奴,所有人的眼中都冒出了熊熊的烈火,刚才还有些低落的士气顿时高涨了起来。

    刘云威又说了几句鼓舞士气的话,便见到郭毅一脸惊慌的跑了进来,说道:“总镇,老夫人晕倒了!”

    话音刚落,众人皆是大惊失色,刘云威更是猛地站了起来,脸上满是骇然,猛地就冲了出去,直奔老夫人房中跑去。

    没过多久,刘云威就赶到了老夫人的房中,此时老夫人已经躺在了卧榻上,神色十分憔悴,眉宇之间满是病容,在两名侍女的服侍下已经睡下了,整个人看上去和之前神采奕奕的形象简直是判若两人。

    刘云威急忙向旁边正在开方子的大夫问道:“大夫,我母亲的情况如何?”

    那老大夫写好了方子交给了郭毅前去抓药,然后小声说道:“老夫人的病不是一天两天了,我此前已经来为老夫人看过了好几次,本来是见好了,但是此番叛军作乱,老夫人心头积攒了心火,随后小将军又率军平定了叛乱,老夫人在这段时间里感受了大喜大悲,才猛然只撑不住加重了病情。”

    刘云威闻言惊恐非常,低声问道:“严重吗!”

    只见那名大夫双眼微红,微微摇了摇头,转身走了。

    刘云威见状如遭雷击,顿时泪如雨下。

    与此同时,西南大捷的捷报通过驿站飞一般的送到了京城,魏忠贤拿到了接报之后大喜过望,奢、安之乱被平定,可以说是去了自己的一块心病,也为暮气沉沉的大明注入了强心剂,整个朝堂都陷入了狂欢之中,仿佛大明依旧是以前那样战无不胜一般。

    但是在高兴之余,魏忠贤和叶向高都不约而同的想到了同一个问题:刘云威已经是拥兵二十万的一镇总兵了,可以说在官职上已经是封无可封了,其麾下更是已经有了七名游击将军、一名守备,可谓是权倾一方。此次平定西南叛乱,又是一场泼天般的功劳,朝廷要如何封赏,才能既不无限的壮大通州镇、汉威军的势力,同时又不冷落了将士们的报国之心?

    一时之间,魏忠贤和叶向高心中的欣悦之情全都烟消云散了,取而代之的是满满的忧愁。面对这原本看似简单的封赏问题,二人都变得寝食难安、食之无味。以至于叶向高连日召集内阁众臣议事,而魏忠贤更是将自己关在房中冥思苦想起来。

    一日,魏忠贤正在京城内的别院里休息,正靠在凉亭里的藤椅上闭目养神,忽然听到小太监来报:“启禀厂公,前兵部侍郎李林斌求见。”

    魏忠贤闻言微微一愣,暗道:“这个李林斌不是前兵部尚书黄嘉善的同党吗?前一段时间已经卸任了啊?他来找杂家作甚?”

    想了一会儿,魏忠贤还是说道:“叫他进来。”

    片刻之后,李林斌被带了进来,行礼之后说道:“草民见过魏公公。”

    “李大人有何事指教?”

    “草民是为了西南大捷之事,来为魏公公分忧的。”

    魏忠贤闻言猛地睁开双眼瞪向了李林斌,好像要从李林斌的脸上看出什么来一般。过了一会儿,魏忠贤皮笑肉不笑的问道:“不知李大人如何为杂家分忧?”

    “兵重赏、将封爵!”

    魏忠贤低头思索了一阵,双眼猛然一亮,笑着说道:“李大人对那刘云威还真是仁至义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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