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完全听不到几人的脚步声,阮绵绵才敢挪到洞口母熊的位置,母熊见她出来发出低低地几声哀嚎,熊目之中流露出一丝柔和。

    “别动,让我看看你的伤势。”虽然她也不知道母熊是否能听懂,但她还是小心的检查这母熊身上的那些被长剑割开的口子。

    这是小熊也靠了过来,贴着母熊身边,帮它舔着正在流血的伤口。

    阮绵绵从怀里掏出了一些随身携带的药,撒在母熊的伤口上,又把洞底的那个包袱撕成一条条的绷带,缠着母熊受伤的地方。

    整个过程母熊都十分配合,它似乎明白阮绵绵不会伤害自己,小熊则一直担忧的看着自己的母亲。

    忙活完时,天色渐亮,阮绵绵随即也瞧了一眼洞外,估摸着已到了卯时。

    “熊妈妈,你带着小熊找地方躲好,只怕还会有坏人来。我一会就走了,这些食物,你们吃掉。”阮绵绵把山洞内收拾了一下,把一些她留下的油纸包都清理掉,然后抱了抱小熊,转身就离开了山洞,向偏县所在的方向赶去。

    阮绵绵走出不远回身向那山洞望去,就见那头母熊正带着小熊离开了小山包后的山洞,向远处林子深处缓慢的移动。好在母熊的伤并不严重,她的刀伤药效果很好,应该过两日伤口就会渐渐愈合。

    不知以后还会有机会再见到它们吗?她心中淡淡地想着,脚下却也一刻不停地在往偏县方向前进,此地不能久留,大黑现在还没有回来,也不知遇到了什么,在经过昨晚那些人的搜寻她实在是不敢继续待在山洞里。趁着天亮,她要尽快去最近的镇上雇一辆马车赶往偏县父母住的地方。

    ******

    一大清早,大黑就赶到了徽州,他连忙驾着马车到了夜风阁的其中一个分部。

    由于双方平时都不太照面,但大黑曾是白朔景身边的贴身护卫,他有一块令牌,是可以单独联系到只听令于白朔景的那一支暗卫。

    想到白朔景等一行人此刻都赶往灵山,阁中原留守在各地的大部分弟兄都随行,而阮绵绵的事又十万火急,他掏出令牌动用了这支本只听令于白朔景的专属暗卫。

    “快,派人去西南方离这十几里的一条官道附近寻人!我已经在沿路留了记号,务必将阮姑娘找到,我现在要去偏县,我们在偏县汇合。”

    那人看了眼他掏出的令牌,随后跪下应声答复道:“是,谨遵安排。”

    “再派个人,把这门外那架马车的马给牵去换幅普通的马蹄钉。”他担心那剑雨堂的马痴真会派人来徽州找这匹马,到时候他们自然不会拱手相让,但这马蹄钉必须得换了,不能让剑雨堂知道这马和夜风阁有关系。

    “是,您还有什么吩咐?”

    “找到人以后立刻和瑞州那边的分部联系。”

    “是。”

    “立刻行动。”

    说完那人就一个闪身离开,就留下大黑一人在这分部的堂屋里。

    大黑换了一身黑衣后,随即也离开了。

    ******

    以太阳升起的方向判断方位,阮绵绵走了快两个时辰才走到一条像是官道的路上。

    她倒是不饿,由于心中所虑也并未觉得累,只是不知还有多久才能走到,难免有些焦急,加上阮父此刻正是垂危之际,怕是晚了一刻就只能天人永隔。

    “怎么走了这么久,没有碰到一个路人或是马车途径。要是能问一下还有多远才能到偏县就好了。”阮绵绵不禁想到。

    就在这时远处传来一阵马蹄声……

    阮绵绵赶忙翘首望去,是一辆马车,一名中年男子赶着车,随车而行的还有两匹骑马的护卫,看样子像是大户人家的马车。

    她远远朝马车招手,并呼喊道:“这位大叔,您好,请问一下偏县距这里还有多远啊?”

    车夫见她挡在路中间,倒是放慢的车速,并回了句:“小姑娘,这里离偏县还有十几里路,你要走去偏县吗?”

    车夫停下车定眼瞧了瞧她,方才觉得那句“小姑娘”似乎有些不妥。

    “额……这么远……”阮绵绵对距离还是有一些概念的,以她以前的体能,十几里也就是几个小时就能走到。但是就现在这幅身子?她不禁反问自己,怕是走到也得日落了。

    车夫挠了挠头有些不好意思,但见阮绵绵没有反驳则又不好改口,只能回道:“是啊,不过你沿着这条路一直走,快的话三、四个时辰就能走到了。”

    随车的两位护卫也停下了马,打量着阮绵绵。

    “怎么了?”马车内的人似乎听到了他们的对话,掀了帘子向外瞧了眼。

    骑在马上的护卫忙靠上去答道:“少爷,路上碰到一位……呃……一位姑娘,正在打听这儿到偏县的距离。”

    “哦,这路上怎么会有独自步行的姑娘?”

    护卫摇了摇头,转而问向一旁的阮绵绵。

    “呃……这位……这位……姑……娘……姑娘你怎么一人在这走啊?”护卫说地磕磕巴巴,这两声姑娘叫的那叫一个违心。

    阮绵绵倒是受之无愧的回应道:“我平日独自在瑞州经商,父母住在偏县,本是搭着马车前去的,路上遇到歹人便与家仆逃散了,只能步行赶回偏县。家中父亲重疾,恐有性命之忧,所以不知可否搭车前往?”听声音马车内坐着的公子不会年龄太大,她只是想搭车,但也深知男女同乘一辆马车似有不妥,即便是这个年代还算开明,考虑到阮父的时间不多,她还是冒昧的提出这样的请求。

    马车内的人一阵沉吟后,对着护卫说道:“你们一人与车夫同驾,将这马给我一匹,让那位姑娘到马车内坐着。”

    “少爷,这……可您的眼睛……”护卫的表情似乎有些为难,倒不是他们不愿让出一匹马给少爷骑行,只是他们担心他的身体吃不消。

    “我的眼睛无碍的,你将我的马牵好便是了。我们虽然行的慢一些,但总比这姑娘一人步行来的快些。而且她一个弱女子,若是碰到坏人,岂不危险。”那男子笑道,语气平淡之中带着一丝大义。

    这番话倒让阮绵绵对这马车内的人好奇起来,这么听来,马车内坐着的这位公子眼睛似乎有些不好,竟然仗义的帮助自己,不惜把马车都让给自己乘坐。

    另一位护卫也牵着马走到了他的窗边,说道:“少爷,这要是让老爷知道了,怕是不好交待……而且我们这样不顺路……”

    “是啊,少爷。不如这样,我骑马送这姑娘去偏县,您还是坐着马车继续回徽州,我这将人送到就回头去追你们。”

    “这方法好,少爷,您看不如就这样办吧。”便上的护卫也附和道。

    “胡闹,一个姑娘怎么可以和你同骑一匹马,你要人家姑娘到家后怎么和自己爹娘交待?”马车内的男子斥责到提出这个想法的护卫。

    “再说,这姑娘先前也说了,她与家仆碰到了歹人,这万一那些追上来怎么办?”

    护卫和车夫互看了一眼,都尴尬地不由咽了咽口水,护卫瞥了一眼那车夫,似乎有些责怪他的意思。

    这一切都落在阮绵绵的眼里,但她在一旁就是一言不发。若是以前她一定会出言拒绝,可是现在不同,她深知以自己这样徒步前行肯定会耽误事儿,倒不如搭乘他们的马车来的快。可见他们如此为难,她突然想到了一个办法,于是便对马车内的人说道:“这位公子,您说的小女都听到了,感谢公子的大义相助,但若是让您这位主子把马车给我乘坐,我实在受之不起。不如这样,您坐在马车内,我随车夫一起坐在马车外吧,您要去徽州的话,就把我放在途径的路上,剩下的那段,我就自己走就行。”

    “这法子好,还是这位姑娘想的周到。”那护卫就差没有拍手叫好了。

    “少爷,不然就按这位姑娘说的办吧,您骑马不便,而且也不能过于劳累了。我们可不能让您这么乱来,回去老爷要是知道了,拿能放过我们啊!您不为自己想,也得为我们想想吧……”护卫说的情真意切。

    “这,这怎么能让一位姑娘坐在马车外呢。”坐在马车内的男子又说道。

    护卫看了一眼站在一旁的阮绵绵,眼中之中满是无以言表的惋惜,“这姑娘……”其中一人正准备说,就被另一位给拦下了,还忙向他使了个眼色,让他不要再说下去。

    阮绵绵看他们的神情自然知道他们心里在想什么,她昨儿个出门时特地是擦好了的易肤膏的,所以今日脸色应该还是蜡黄色衰的模样,除了声音,其实根本瞧不出来是一位姑娘。

    “这位公子,您的马车能载我到一段路,我已非常感激了。”

    “是啊,少爷,时候也不早了,还是让这位……这位姑娘上马车吧,也好快些赶去。”

    “嗯,那车夫,你看就把这姑娘载到偏县吧,我们再从那边回徽州。”

    “这……”一旁的护卫又想说什么,另一个护卫忙打断他的话,自己则接下话继续说道:“这样也好,少爷,那我们赶紧赶路,兴许下午就能赶到徽州了。”

    “嗯,那就快走吧。”

    说完,车夫便挪了位置给阮绵绵坐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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