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爷?”佟总管见白老爷撤走了那些仆人,不解地问道,可心知道到自家主子是有话要私下告知他。

    “佟岐,你来看看……”白老爷招呼着佟总管到自己床边,从枕头下面掏出一个东西。

    “看,你还记得这块玉佩吗?”

    “这……这是……”佟总管定眼一瞧,顿时愣住了。“老爷!这,这不是我们少当家的那块贴身玉佩吗?怎么……怎么会在您这?”

    他上前双手捧住这块白玉环佩,苍老的手指捏着玉佩的边缘,“没错,就是它。我绝不会认错这块玉佩的,这还是老爷您当年在少当家刚出世时派我送去的,那时少当家还没养在您的膝下。我记得这玉佩,还有一颗白玉珠儿可以嵌进这佩中间……”

    “嗯,是的。那颗玉珠朔景七岁那时送给了一个来府上做客的小丫头,想起来,那孩子今年应该也有十四、五岁了。”白老爷看着那玉佩,没曾想到勾起好些往事。

    “老爷,这玉佩,少当家一直贴身戴着,少当家……如今已经……难不成是隔壁那狼子野心的货送来的……”佟总管说着差一点又要老泪决堤,他一想到少当家英年早逝,就忍不住心绞疼。

    “你真是糊涂啊,这玉佩,怎么可能是那混账东西拿来的。是有人想告诉我们,白朔景还活着!这玉佩就是他活着的最好证明……”

    佟总管一听顿时乐开了花,连连点头称是,并将玉佩交回给白老爷手上。“老爷,那您更好保重身体!这府上还等着您主持大局,可这玉佩是什么人偷偷带进来的?”

    “府上这段时间可有什么陌生人来过?”

    “未曾。老爷您病着以后,找来的大夫都看不好您的病,后来不知怎么京州的大夫都不敢上门来给您看诊了,打听了才知道,少当家这的事惊动了朝堂高高在上的那位,通行的一起遇难的还有当今圣上的胞弟……所以那些大夫都不敢来府上……唉……”

    佟总管正说着,突然想起一事,“不过说来也巧,那日我好不容易联系到以前一位旧识,他医术尚可,特地入夜请了他来,谁知在他离开时偏偏在院里偶遇了一个少年。老爷,您这病来的快,但是病势凶险,若不是当时那位少年,以马大夫恐怕是应对不了的。”

    “少年?怎么会在我们院里?”白老爷疑惑地问道,他记得醒来前明明听到的是一个女声,怎么会是一个少年?

    “他说是在门口被人误以为是马大夫的小徒儿,给带进了府上。的确是他治好的老爷您,当时马大夫也是十分佩服,后来他走时还给配了不少药,让马大夫后续治疗时按他的方子给老爷服用,这没想到……这才不出五天,老爷您就醒过来了!”

    “原来是这样,那一定要好好重谢那少年。不知道……朔景现在哪里啊,唉……”

    “说也奇怪,那小神医看似穿着破败,可我当初提议给他银两都被他拒绝了。”

    “他不要钱财,可有说要什么别的?”

    “倒也没有。”

    “这个人情,是白家欠下的,到时候不管他提什么要求,我们都要答应。”

    “是,老爷。这事,您放心。”佟总管见自家主子一直捏着那块玉佩,自是知道他是想念白朔景,“老爷,您现在主要是调整好身子,只可惜那日小神医走时并没有透露自己的行踪,只是说过些时日还会再来给您复诊,也没说是哪天……不过老爷醒来就好,我已经派人去寻了。”

    “嗯,这副身子不能现在垮啊,我得守着这白府。”

    白老爷话音刚落,就听见门口一阵吵杂。

    “你们让开!我还不能见我伯父不成!!轮到你们这些下人拦我?谁给你们的胆子!我有急事找我伯父,还不给我闪开!”

    白老爷在屋内都能听地一清二楚,不由地皱眉看向佟岐。“你去看看,把他打发走。”

    “明白,老爷。”

    佟总管一转身便走向外厅,这门才一推开,就被堵在门外的小厮围了上来。

    “谁在这里放肆,忘了是什么地方?白府什么时候轮到你们撒野了?”佟岐怒喝道,几个原本就在白府打杂的小厮听了,还是不自主地退了几步,心生畏惧。

    “哎哟,是我啊!佟老啊,原来是你在大伯屋里啊。我还以为是谁呢,这些下人有眼无珠竟然拦着不让我进去!你说说,怎么是谁管教的,以后我肯定是要把这些蠢婢贱仆都换了!我们白家怎么能养些这样的目中无主的狗东西!”白颐景一点不客气当众大放厥词,他以为白朔景已死,他大伯白老爷又半条命去了,这偌大的白府迟早都是自己囊中物,便毫无顾忌,提起当起家来。

    “呵呵,颐景公子,这是白府,但还不是您的白府。”

    “你——老东西,叫你一声佟老是看你伺候大伯多年的情分上,你别给脸不要脸,不识好歹!等我……你给我等着!”白颐景闻言难免有些恼羞成怒,恨不得上去一把揪住佟岐的打散他的老骨头。

    还没等他靠近佟总管,就被一旁的冬笠给拦下了。谁知这白颐景也不是吃素的,喊了后面的那几十个小厮带着东西就往上冲。

    “来人!给我上,把主屋的门给砸开,这老东西把大伯藏在里面快半个月了!我倒是要看看,大伯如今怎样了!没准这老东西把我大伯给谋害了!给我砸门!砸开了,我重重有赏!”白颐景一声令下,那些原本还有些忌惮的小厮已经开始蠢蠢欲动了,互看一眼后,犹豫着要不要听他的往前冲。

    白颐景见身后那些小厮半天没有动静,从腰间取出一袋碎金子,“看清楚了,这可是金子!你们这些奴才干一辈子都摸不到的宝贝!你们给我砸!这些都是你们的!”

    说着,他打开袋子,往前一抛,就见身后的那些小厮、护院们一个个都扑身上前,和主屋原来的守卫扭打在一起。但白颐景带来的人在人数上远胜于院内的那些守卫和仆人,不一会儿,佟总管和冬笠他们就被一群逆仆摁到在地上。

    “你!你这个畜生!!老爷真是瞎了眼,让你这畜生进了白府!呸——”

    “老东西,谁给你的胆子,记住这白府,以后我说了算!不过,没事,你很快就要去陪那老不死的了!”白颐景用力的一巴掌打在了年过半百的佟岐脸上,他是故意当着白府那些下人的面给佟岐难堪。

    谁不知道,佟总管是白府的老人,也是白老爷最信任的人,他这么做就是要在白府立威。

    “佟总管!!白颐景你不是人!”冬笠等人见此情景奋力想要挣脱身上的束缚从上去为佟岐解围,无奈他们已经被牢牢地按在了地上,动弹不得。

    “你们看到没?谁以后敢对我不敬,可就不止是这个下场。今天,我这是看在我大伯的面子上,敬重你是府上老人!”说着,白颐景转身对身后的护院打手继续道:“我要进屋去看看我大伯,把门给我弄开!”

    他话音刚落,就见两个身材彪悍的面生护卫走上前就准备要撞向大门,可还没等他们撞过去,这主屋的门就自己从里面打开了。

    “咳咳——你这孽障东西,真当我死了不成!”这开口说话的不是别人,正是对外抱病无法起身的白老爷子。

    “老爷——老爷啊——”屋外那些被困住的家仆见到白老爷从屋内出来,无不高声呼喊。

    “白……大伯,您不是病危了吗?怎么……怎么起来了……”白颐景怎么也没想到这白老爷竟然还能下床开门,他只知道白老爷有性命之忧,加上他故意使了些伎俩,前几日听说白老爷已是命不久矣了,所以今日才如此嚣张的敢前来砸门。这当看到白老爷站在自己面前,嘴上虽然不说但心里虚了几分。

    “你们,是要造反?还不把人放了!我白府什么时候轮到一个外戚撒野了!”白老爷虽带着病容但说话间中气十足,目光如炬,看起来并不想久病无医。

    “这……这……”

    “主子,现在怎么办?”

    “我们……要不快走吧。”

    那些砸院子的小厮、护院面面相觑,看白老爷出来了,知道这事成不了,一个个都想脚底抹油,低了个头生怕被认出来是哪个院的。

    “你们怂什么!就一个老家伙!还不给我拿下!今天这事,我白大伯病的厉害,不治而亡,都是因为佟岐予以私吞白府家产,内外勾结!迫害我大伯,故意不为重病缠身的大伯请大夫医治!”

    白颐景冷了一笑继续道:“呵呵,来人给我上,把那老东西拿下。什么白老爷?你们谁看到了?如今这白府,只有我白颐景!”

    “是是,主子。我们没瞧见什么白老爷,我们只知道您。嘿嘿……”

    那两护院闻言便要上前对白老爷动手,就在这时,一道黑影,两脚将欲对白老爷不利之人踹飞十几米外。

    迅雷不及掩耳,飞身转向白颐景,一拳打落了他满口的牙,对着他的膝盖后面就是一剑,就见顿时血溅三尺,白颐景满口鲜血,跪倒在白老爷面前,哀嚎不矣。

    “谁敢再对白府心生歹意,这就是下场。”说完黑衣男子就消失在了院里,来去无踪,留下一院子惊魂失色、神情愕然的逆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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