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数月,朝中也未曾再次催促。鲜卑王庭除去初始吆喝数声之后,如同未曾丢掉受降城般,安静的度过光和五年的冬季。

    新招募的士卒皆由高顺和姜炎等人操练,李进兄弟也被焦猛拉去帮忙。话说焦猛与李进兄弟,却是不打不相识。当日项敖命焦猛安排二人之后,焦猛便将二人直接带到校场。李进兄长李竹亦是莽人,被焦猛三言两语激得哇哇大叫。二人便在校场之上大打出手。

    焦猛没万万没了得此人如此生猛,全力之下也只得与其拼得旗鼓相当。或许莽人性子较直,在百招过后难分胜负之后,焦猛与李进便如此好上了。又脾气相投,不需多时二人便勾肩搭背,抛下李进不管。此后时日,便时常见得焦猛拉着李竹在校场切磋,二人武艺不凡,大开大合,那气势惊得还在操练的兵卒心惊胆战。

    原本高顺见二人打扰士卒操练极为生气的,不过在二人武斗之时,一众士卒更是卖力操练,倒让高顺省心不少,便也未在多管。若是高顺真是生气上前喝骂,焦猛也只得灰溜溜的离开。或许天生相克,焦猛每次见到高顺,不知为何心中都会发憷。

    相比高顺太过严肃,姜炎态度要好上不少。多次接触下来,李进便与姜炎亲近不少,二人一同训练兵卒,探讨谋略。不过对于姜炎,高顺还是极为尊敬,因此姜炎每次便当回好先生,邀请众人一同吃食或者探讨兵法,几人关系亦日渐亲密。

    整个都护府,最为繁忙的莫过于胡昭。徐福仍在受降城未归,都护府一应事宜几乎全由胡昭做主定计。虽是繁忙,但三五郡的政事也难难倒胡昭,胡昭便隔三差五地到项敖府上哭累,搞得项敖尴尬不已。项敖也无他法,暂时无名士投效,朝廷又不予支持派人。

    至于朝中派来监督项敖的的候吏每日可就清闲。来人就一宦官,也只刘宏看重项敖,并未太过为难。项敖亦是重金相与,好吃好喝的供着,甚至还找来不少风尘女子伺候其玩乐。项敖一众家臣在见得此人时也未漏嘴,皆是称呼君候,不呼主公,以免飞来横祸。

    难得清静,项敖终于抽出时间与姜尧儿卿卿我我。从十一月入冬至初春二月,项敖每日处理完政事之后便赔着姜尧儿在整个北域都护府到处闲逛。或至鸡鹿塞外体验大漠风景,或至河套观望无尽农田。项敖本就威武俊美,姜尧儿亦是美貌出众。整个北域都护府百姓每次见得君候携美游乐,皆是询问多久给都护府添上小君候。每次都闹得姜尧儿满脸通红。

    美中不足的便是小丫几乎全程陪同,借口便是护卫项敖。不知小丫是如何求得胡昭同意,硬是在百姓之中招募近百少女操练成女兵。两年时间,小丫竟将百人队整得训练有素,硬抗二三十项敖亲卫猛攻不落下风,让项敖对小丫侧目不已。

    虽未曾上战场,如此百人眉间也能见得英武之姿。当然,项敖也未曾想过让此百人上战场,毕竟战争不适合女子。项敖一直视小丫为亲妹,也未曾多管,只要不是太过胡闹便好。

    “项大哥,小丫求项大哥呗!”小丫摇着项敖手臂:“小丫也要当大将军,下次一同带上小丫吧,小丫定能斩将杀敌!”

    “小丫,战争不是儿戏,不适合女子参与!”项敖一脸严肃:“在北域境内不是太过胡闹吾不会多问,若是小丫乱来,吾遣散汝等女子归家织布!”

    “哼!”见项敖略有生气,小丫亦是不高兴,便跑到姜尧儿身旁:“尧儿姐姐,项大哥欺负小丫。小丫能带兵的,姐姐看她们,个个皆是好手!”

    “小丫乖!”姜尧儿轻抚小丫头,安慰道:“项大哥是为小丫好,况且女子确实不适舞刀,小丫当作玩耍便可,切不可当真。”小丫闻言,嘟着嘴,心中气急又不知从何说起。

    “小丫,阿良此去常山两年已过,不曾拖信告知,吾派人打探也未曾得知消息。”项敖心中一动,盯着小丫说道:“若不然小丫领数十人去寻阿良,若是寻得亦是大功一件,可否?”

    小丫闻言,眼睛一亮。“好呀好呀!”虽不是真正参战,但也有任务不是,小丫便高兴领命。回到五原,项敖召回王五,命其领骑兵十数人陪同前往,并私下写好书信交于王五,命其所过之地若有困难,带新至府衙求助。

    原本项敖打算前往荆州探望司马徽等人,顺道看看蔡邕蔡琰。不过为能安稳出兵鲜卑,项敖还是放下心中牵挂,专心军政之事。二月开春之后,项敖不舍的离开温柔乡,着手安排出兵事宜。

    吕布及公孙瓒本就是好友,项敖在年前便书信告知二人自己打算,二人亦是积极准备。为不被朝中把柄,其余代郡上谷郡等不太熟悉的官吏暂时并未书信告知。待朝廷催促诏令下达之后再行通告。

    都护府安宁的这段时日,项敖亦是勤遣人寻觅善于行商之人,奈何并州地界少名士,迟迟未果。胡昭多次提及的文吏之事,项敖亦是放在心上,各方查探,稍有学识的便遣人拜访。可管理乡县之才倒是不少,极大扩充了北域都护府底层官吏人数。但是治理郡县之才却是未曾招得,项敖虽官职征北,甚至封侯,但毕竟并非名门望族,少有士族前来投奔。

    何况在中原之士看来,北疆如此贫瘠,远离朝野。每每想及此处,项敖既是叹气,又是愤恨。士族垄断学问,让百姓无路求学。偶有机遇习得学问之人也只是庸庸平生,不得重用。再加之朝廷举荐之制,若无世家关系,几无入朝为官之道。

    项敖想着:待自己在朝中有极重的话语权之后,定要设法让陛下同意开放百姓学问之事。项敖都已考虑不少,百姓闻得学问,定会被世家阻止,但可制定求学制度,在如此环境之下,为百姓求得夹缝,见得求学之道。或经数代人努力,可有实现学问普于天下之时。

    虽未求得贤才,不过也有不少技艺超群的工匠来投。不论是木工,铁匠等,凡被将军府征辟,皆可领上不少工钱,比一般农户收入还多上不少。让项敖惊喜的是,来投的难民竟有酿酒师。

    若只是一般酿酒项敖也不曾如此高兴,只是此人酿酒与他人甚是不同。

    此人姓郭名芝,乃是项敖好友曹操同乡。虽不是士族,却是祖传酿酒之技。郭芝酿出的酒水成品,项敖也尝过。品种上十,各有不同。让项敖最为上心的便是烈酒和深色的果酒。

    白酒名为烧仙,其味如名,只需一口,一阵火辣便从胃里自上而下窜出,直冲颅顶。即便以项敖等人酒量,三五斤下腹便已头脑发昏,燥热难耐。深色果酒不知何物所酿,郭芝称是祖传,并未透露。项敖也未曾多问。

    在与其探讨酿酒过程之后,项敖更是提出些许方法,提纯酒水,让白酒更为浓烈。郭芝得此方法如得至宝,兴奋异常,当下便拜项敖为主,倒让项敖觉得突兀。

    “主公不必惊奇!”马钧见项敖一脸茫然便解释道:“主公有所不知,自古以来,凡技艺无双,不论何业,皆是口口相传,只传至亲。今日主公为郭芝提出如此之巧技,拜主亦是当然!”

    项敖恍然。郭芝虽是难民,竟懂得不少孔孟之道,识得学问。项敖便命郭芝为仓曹从事,辅助马钧处理事务。

    此次攻打王庭,项敖将各地留守兵卒尽量缩减之后,抽出一万五千兵力准备出兵塞外。一万五千之数固然不足攻略鲜卑,何况有五千步卒随行,一万之数的骑兵当是过少。

    不过加上雁门、上党各郡兵力,约莫能凑齐两万左右兵马。三万兵马虽不能全数听命于项敖,但并不远征,只协同作战拿下鲜卑王庭倒也不无可能。对此,项敖多次与吕布及公孙瓒书信商议,如何出兵。

    右北平乌桓叛乱还未平定,亦是导致公孙瓒无法大军出击之由。而雁门郡总计兵力不过三千,若是出兵塞外,也只得两千之数。

    兵马虽是不足,但项敖本就未曾打算强攻。姜呂潜伏鲜卑,定能设法骗得和连出城,何况还有宇文莫槐如此有野心的帮手。只要能设计除掉和连,鲜卑王庭便可轻松拿下。至于王庭之中步度根、轲比能等善战猛将,也无法敌对项敖、吕布等无双战将。

    何况项敖还收得李进兄弟二人,甚是勇猛。其弟李进尤是如此,与项敖都能拼得不分上下。不过二人并未生死相搏,却也不知谁更胜一筹。

    虽项敖自觉安排妥当,应万无一失,可战场瞬息万变,何人有能预料结果最终亦是如何?谋事在人,成事在天,如此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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