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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文:

    忽然出现的声音,让所有的人都是一呆,然后循声望去。

    便看见站在二堂门口的一群黑衣人。

    这群黑衣人目光冷漠,身着统一的黑色武士袍,胸前绣着一只振翅欲飞的金鹰,且人人手中提着一柄单刃剑。

    其中为首一人左手提着一个包袱,右手拎着一把单刃剑,相貌虽然普通,但是浑身却散发着一股危险的气息。冰冷的眼神却望着坐在上面依然保持着一脸正气的通判马邦德。

    马邦德看着这一群人微微一愣,然后勃然大怒,大叫道:“来啊,给我将这群擅闯公堂的刁民统统拿下。”

    但是那些衙役们都畏缩不前,你看我,我看你,却无一人上前。

    “混账东西,一群废物,面对擅闯公堂的凶徒,竟敢如此畏缩不前,朝廷养你们都是用来吃干饭的吗?”

    马邦德勃然大怒,狠狠的一拍惊堂木,大声骂了起来。

    在通判大人的淫威之下,几名衙役战战兢兢的走上前去。

    其中一人刚要开口说两句场面话,但是还未张嘴,脖子上就感觉到一阵冰凉,一股冰冷的杀机贴着肌肤很很直观的传进了脑中,让他顿时一动也不敢动了。

    差事是朝廷的,小命是自己的,这些人一看都是来者不善,无论是什么身份,自己都没必要拼上小命。

    而且一看这群人都是来找通判大人的麻烦的,自己没必要为他去送死。

    “一向听说马大人是这济州城中官威最大,最有正气的一位。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啊。别说一个小小受冤的民妇,恐怕就算当朝首辅大人在你面前也得瑟瑟发抖啊。”

    为首的中年黑衣人自然是许清朗了,他冷笑一声看着依然端坐在大堂上的马邦德嘲讽道。

    济州通判马邦德此时也意识到来者不善,阴沉着脸,沉声问道:“你们到底是什么人?竟然敢来知府衙门口出狂言,胆子当真不小。”

    许清朗冷冷一笑道:“要说胆子大,谁能比得上你这位通判大人?作为一州父母官,分内的职责就是缉捕盗贼,绥靖治安,可是你却倒好,与城中那些帮派行狼狈为奸,沆瀣一气,收受贿赂,草菅人命,搞得这济宁城中乌烟瘴气,百姓怨声载道,朝廷的威信声誉被你败坏殆尽。

    而且今天还让许某人亲眼见识了马大人是如何黑白不分,欺负良善的。今日我若是不来,这陈刘氏恐怕不仅冤屈得不到伸张不说,而且还会被你屈打成招,落一个与人通奸,害死亲生儿子,诬陷他人的罪名,最终含冤而死,名节永远被毁,永世不得翻身了。如此说来,你马大人果然威风啊.“

    闻听此言,马邦德脸色微变,但是依然强做镇定大声道:“你们到底是什么人?竟然敢如此信口雌黄,污蔑本官清誉?若是没有证据的话,本官当场便可判你们一个阴谋叛乱,毁谤朝廷命官的罪名!”

    看见马邦德事到如今依然死不认账,许清朗心中早已经动了杀机,但是他却不能当场杀了此人,毕竟他不是替天行道的侠客,而是朝廷的官员,做事情还是要按照流程规矩来。

    许清朗冷笑一声,将手中的包袱扔在地上,道:“要证据是吗?这就是证据。”

    包袱散开,一堆账本散开,上面清清楚楚的青龙帮账目几个字映入眼中,马邦德脸色大变,一下子默不作声,颓然的靠在椅子背上。

    一众衙役当中,有人心思灵巧,看见那些账本,再看联系到马邦德的反应自然猜出大概的事由来。

    但是还有一些人茫然无知。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左顾右盼,低声议论起来。

    许清朗冷声喝道:“黑冰台奉旨办案,无关人等不得妄动。若有妄动,死伤无算。”

    死伤无算的意思在这里就是死了也是白死了,而且还有可能背上一个罪名,连累家人。

    这句话一说,所有的人都吓得不敢再动。

    黑冰台虽然成立时间不久,但是名声却已经逐渐公开。

    天下不敢说人人皆知,但是官府众人都知道黑冰台是当今摄政王新成立的一个情报机构,地位犹在锦衣卫之上。

    而在每座城池中,都有黑冰台的分部,这是当地官府都知道的事情。

    马邦德看见那些账本,心中知道自己已经难逃一劫,此时又听这些人是黑冰台的人,心中更是冰凉绝望。

    他虽然未曾与黑平台的人打过交道,但是却早已经听说过黑冰台的本事和做事的手段。

    黑冰台的人既然已经找上门了,那就是已经掌握了自己真正的证据。

    自己真的完了。

    “将济州通判马邦德,除去官帽官衣,收押再审。账本之上所有涉案人员一律收押下狱。若有拒捕,当场格杀。没有我的同意,任何人不得出入衙门,违令者视为马邦德同党,可当场斩杀。”

    许清朗大步走进堂中,连续下达了一道道的命令。

    黑冰台本身对这些官员就有监察的权力。别说许清朗已经掌握了确切的证据,就算只是怀疑或者有人指认,他也有权利封锁衙门的。

    虽然目前看起来黑冰台的权力的确太大,但是乱世之中,只能矫枉过正了。

    等到天下平定之后,江川就会逐渐削弱平衡各个衙门的权力和地位的,避免这种一家做大的结果。

    刚才还耀武扬威,不可一世的济州通判马邦德被除去衣帽,然后被两名铁鹰武士押着如同如丧家之犬一般关进了知府衙门的牢房之中。

    很快,他的直接下属,济州府总捕头以及若干名捕快,书吏等人也都相继被抓。

    青龙帮虽然战斗力很渣,但是账本却是写的清清楚楚,什么时候因为什么事情给谁在哪里送了多少银子都写的一清二楚,根本就不用黑冰台再费事,只需要按图索骥抓人就行。。

    不到一个时辰,整个知府衙门有二十多人被投入了大牢,一下子让知府衙门看起来冷清了许多。

    听到消息的济州知府王珂匆匆赶来,一看许清朗的黑冰台令牌以及那一堆的账本,二话不说,急忙表示自己会密切配合黑冰台查出贪官污吏的。

    看着王珂一副口是心非的样子,许清朗心中冷笑,淡然道:“王大人深明大义,许某佩服。但愿王大人不要步了马邦德的后尘。”

    王珂讪讪而笑,嘴上说着不可以,心中却是叫苦不迭。

    马邦德这些人做的事情,他作为济州的一把手能不知道吗?自然是知道的,而且其中他自己也拿了不少好处。

    唯一的不同是,他从来没有亲自收过下面那些帮派的任何好处,都是转手别人然后拿到自己手中的。

    所以这些账本上只有马邦德的名字,却没有他的名字。所以他还能站在这里,而马邦德

    一想到此处,他的一颗悬着的心才稍微安定了下来。

    打发走了王珂,许清朗这才将注意力转移到了还在大堂上的两个人身上。

    那刚才还得意洋洋嚣张跋扈的被告常伟看见自己高高在上的舅父大人忽然之间就从朝廷五品官变成了一个丧家之犬一般的阶下囚,顿时吓得面色苍白,委顿在地。

    那刚才被常伟打的头破血流,本来已经心生绝望的少妇陈刘氏却惊诧的看着眼前发生的这一切,神色慢慢的从绝望,惊诧变得又重新拥有了希望。

    许清朗看了看左右缩在一旁的一干衙役,指着那常伟问道:“你们谁认识这个人?”

    那些衙役有些犹豫,显然都是担心说出常伟的真实身份后,马邦德又最后没事,自己便要倒霉。

    许清朗对他们的心思洞若观火,冷哼一声:“包庇罪人,知情不报,视为同党,按律同罪。”

    那些衙役身子一抖,终于有人站出来道:“回禀大人,此人名叫常伟,是城西常有财的独生子。

    一向欺男霸女,坏事做尽,但是靠着马邦德是他舅舅却什么事情都没有。

    城西的百姓对这小子早都恨死了。这陈刘氏是个贤淑女子,丈夫陈三贵去年因为出门行商遭了盗贼死在了路上,留下这陈刘氏跟一个刚出生几个月的孩子。

    这陈刘氏知道自己寡妇身份,为了免人闲话,从此素颜布衣,靠给人打零工养活孩子。

    这常伟早就想打陈刘氏的注意了,只是陈刘氏却一直防着他,他才没有得手。但是这次这王八蛋却非礼不成,反而摔死了陈刘氏的孩子,反过来还诬陷陈刘氏勾引她,真是该天打雷劈,不得好死。大人,你要为陈刘氏主持公道啊!”

    说话的衙役一开始语气还算平静,可是说着说着就有些咬牙切齿了,神情越来越激动,最后干脆走到常伟面前一脚将那厮踹了一个滚地葫芦。

    常伟吃痛,却不敢喊出声,只能用愤恨的眼神看着这差役。

    许清朗心中诧异,自己只问他常伟的身份,他却竹筒倒豆子一般把事情的前因后果都说了出来,而且看样子对着陈刘氏很熟悉。

    他看此人面相忠厚,说话也不像作伪,于是问道:“你竟然对此事如此清楚,你跟陈刘氏是什么关系?”

    “不瞒大人,小人名叫秦大海,这陈刘氏的家跟我家在一条街上。她的情况我们那边的街坊全都知道。这常伟也是我们那边有名的恶少,他做的那些坏事大家都清楚。只是以前碍着他舅舅是通判没人敢惹他。”

    那衙役说道。

    许清朗点点头,看向陈刘氏:“他说的可属实?你不必害怕,细细说来,如果属实,自有人会为你主持公道。”

    陈刘氏流着泪点点头,又将事情经过说了一遍,很多细节让许清朗听得心头火起,看着常伟眼神之中杀机毫不掩饰,吓得那常伟缩着身子不断往后缩。

    黑冰台人最擅长的就是根据蛛丝马迹来判断真伪,所以稍微一对照就知道秦海和陈刘氏说的非常吻合,可信度极高。

    许清朗安慰了一下陈刘氏,让人暂时带她去旁边休息。

    那常伟自然被当场收押,关入大牢。

    临走前,许清朗特意吩咐让那几个铁鹰武士好好“关照”一下常伟。

    朝廷审判这厮需要流程,自己不能弄死他,但是却能让他先交点作恶的利息。

    许清朗将衙门的事情安排妥当之后,便匆匆向悦来客栈而去。

    这件事发展到现在,已经从一个刺杀案子牵扯到了济州官场的腐败大案,抓的人越来越多,已经不是许清朗能够处置的了。

    本来按照规矩,他需要把此时迅速的上报到济南的黑冰台分部,然后有那里进行处理。

    但是这件事是由刺杀摄政王开始引发的,而且摄政王本人就在济宁,于情于理都得去禀告摄政王。

    许清朗赶到悦来客栈的时候,江川等三人刚刚回到客栈。

    白锦绣和小雯买了一大堆东西,手上实在没有地方拿了才意犹未尽的回来了。

    江川不由的感慨,古往今来的女人爱好都差不多,都喜欢购物。

    而白锦绣自从打开心结之后,也恢复了少女天真爱玩的本性,这一趟出去买了不少衣服,胭脂水粉,甚至布料等等,还有很多手艺人做的小玩意儿。

    江川正坐在房间之中喝茶休息,季彪走进来禀报说许清朗有要事求见。

    江川放下茶杯,道:“让他进来。”

    很快,许清朗快步请进,躬身行礼。

    “事情办得怎么样了?”江川看着许清朗凝重的脸色问道。

    “回禀殿下,事情还算顺利。只是有些事情属下不敢做主,需要公子定夺。”

    江川微微有些诧异,道:“你说。”

    许清朗于是将自己查出来的事情一一说道,并且将查获的账本奉上。

    江川听完,又翻阅了一下那些账本,脸色虽然依然平静,但是心中却已经是起了杀心。

    “这外面的野兽大虫死的差不多了,家里的蟑螂臭虫看来也要打扫一下了。季彪。”江川淡淡说道,向外面叫了一声。

    季彪大步走进,躬身:“公子请吩咐。”

    “去通知当地驻军,让他们带两个营过来,我要好好给这济州城打扫一下卫生。”江川淡然吩咐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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