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罗道场中一场惊天动地的厮杀,直死了三个道场中最顶尖人物。

    这不禁让其余之人唏嘘不已,也谣言不断。各种猜想在楼与楼之间不断被人提起,又不断的被人否认按下。但谁也不会想到,自己差一点就会成为一场杀人竞赛中的猎物。不明不白地因为自己生了一对耳朵而死。

    虽然如今没了玉树哥,好在修罗道场并没有乱。华山派的其余弟子们仍旧维持着这里的秩序。心中仍旧对异人馆抱着遐想的人,还是循规蹈矩地蜗居在自己的小屋内。

    但是既然没了玉树哥,那也没人再提旬比的事了。直过了十多天,大家才疯传异人馆又聘了高手来主持这修罗道场。还传说此人的武功远高于过去的玉树哥。这一回来的,是一个真正的阎王。

    而这个阎王,不是别人,正是华山首徒阎君昊。

    他自从在宁海被纪常安与方中锦羞辱之后,心中郁气难平,也不太愿意多在江湖上走动。每日在华山派的练功室中与自己的师傅一同研习新的功法。

    他一研习便研习了大半年,仍旧觉得江湖上人人都在传说自己的丑事。这一心结总是难以打开,就连华山派的弟子们也在背后悄悄议论,传说他们这位首徒曾在山下吃了大亏。

    当然,这样的议论都是极其秘密的。或是在熄灯之后,或是在山门之外。总之谁也不敢让这样的话公然传出去,只敢与自己最过命的兄弟偷偷说上两句。

    若不是玉树那傻子忽然被人杀死在修罗道场里,阎君昊可能会继续将自己关个几年再说。

    师傅自然是对玉树那个傻子犯下的傻事气愤不已。

    自华山派与“那人”结盟之后,师傅行事更是处处力求完美,想要在“那人”面前挺直了腰杆说话。

    却没想到玉树那个傻子竟会犯下了如此大的错。这样一来,师傅处心积虑,筹谋良久,终究还是要被“那人”低看一眼。

    自那消息传回来之后,师傅独自一人关在屋中良久。过了大半天才走了出来,屋中的瓷器都已碎成一片。

    最终师傅还是找上了阎君昊,语重心长地要他替自己走上一遭。先解决了修罗道场的烂摊子再说。

    阎君昊虽然已有大半年不愿到山下行走。但是师傅有命,自己不敢不从。

    阎君昊准备了行囊,匆匆骑马赶到修罗道场。

    当他一进入修罗道场的寨门,山门中那些旁系的子弟立刻迎了上来。请安、问好,各尽谄媚能事。

    其余那些较艺之人也各自有各自的眼力。这个新来的“阎王哥”光看相貌气度就远胜常人。

    更别提其余弟子对他如此低声下气地奉迎,他显然是比过去的玉树哥更难对付之人。还敢叫什么“阎王哥”这样跋扈嚣张的名字。人人自然一个个有样学样,哥前哥后的恭维着。

    阎君昊本来心中并不舒爽,到了这里更没好脸色给人看。

    他自然不如那几个外门弟子一般好糊弄。一来便先查看了议事堂。再去焚化场翻看了三具尸体。

    最终怒气勃勃地对旁人说道:“你们竟然把痕迹打扫得这样干净。还要我来做甚。我看你们管事的本领也不小。便把这里的事体都接下吧!”

    为首的那个旁系弟子毕恭毕敬地站着。但是身上汗如雨下,简直要把棉袄浸湿。

    阎君昊又说道:“那几个人呢?叫来再问一问!”

    外门弟子皆觉得这已是板上钉钉的事了,何必再问来问去。但是谁也不敢违拗,立刻便有弟子出去传唤。

    过了不久,天字组剩下的四人便都被叫了来。阎君昊紧皱着眉将这四人一一看过。

    除了一个女子生的特别漂亮之外,其余人各有各的古怪,但并没什么出挑之人。

    阎君昊自信自己颇有威严,便双目一翻,厉声喝道:“都把当时的情况对我再说一遍!”

    几个外门弟子则各自在心中翻个白眼,心说:这可是你自找的。

    果然还是那个兔儿爷先娇笑着开口,说了一大堆有的没的,无关痛痒的闲话。顺便对着阎君昊抛了十来个个媚眼。

    终于在阎君昊一声怒吼之下,慌张地乱说了一通。

    而葛荣轩依旧是磕磕绊绊,词不达意。这人终日与禽兽为伍,自然不太会说人话了。

    还是那个时常将自己捂得严严实实的“陀南胜”头脑清晰,将现场的情况原原本本地说了出来。

    阎君昊对着“陀南胜”细看了半日,最终点头又问鹿儿姑娘一些细节。

    这姑娘记性倒好,接连几个问题都回答的清清楚楚。与“陀南胜”的交代也极吻合。看来他们所说的正是事实,并未隐瞒。

    阎君昊最终温着脸点了点头,说道:“今日我便问到这里,你们可以回去了。至于之后的旬比如何比法,我明日再来宣布。”

    “陀南胜”他们四人便乖乖离去,只是那个兔儿爷临走时不忘对阎君昊妩媚一笑,看的他心中一阵恶心。

    阎君昊此时已经断定玉树那傻子真的是口无遮拦,与人争斗而死。白白让师傅在“那人”面前丢了一个大脸。

    不过既然是“私下争斗”,自己便无需太过上心。只要按部就班,早日把这里的比试完结了就行。

    他匆匆交代了几个门外弟子几句,便回到自己所住的那幢小楼。

    这小楼独门独户,再没住别的人。阎君昊也不需要别人服侍。独自走进屋子。

    这屋子整洁舒适。阎君昊不由自主的放松了心情,想着刚才见到的那个叫做鹿儿的绝色女子,心中高兴,吹着口哨便去解手。

    解得正酸软的时候,忽然觉得屋中卷入一阵凉风,正好解了身上的燥热。

    阎君昊不经意地转头看了一眼,并没发现什么异常。

    他只当是风吹开了窗户,也不在意。继续边回忆着鹿儿姑娘的容貌与身段,边挥动着手臂。

    正在他最荡漾的时候,忽然听到旁边有人尴尬的咳了一声,说道:“阎君多日不见,依旧是这样好的兴致。”

    这话突然闯入阎君昊的耳朵中,一口气便吊不上来。

    他自打从娘胎生出来之后,还从未如此刻一般惊慌软弱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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