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修行界摄人心魄的法术多如恒沙数不胜数,诸如勾魂术、夺魂术、天魔附体大发等等,不一而足。

    冯怜儿使出的却是勾魂术的高级版本姹女勾魂大法,算是一门用媚术勾人心智的法术。这门法术不算难学,不容易被勘破,故而这门法术在很多中小门派广为流传。

    冯怜儿不过是炼气八重而已,论心神大小,实在不能和陈沐阳堪比凝神期的心神相比。灵光普照之下,一点媚术幻想,全都土崩瓦解。

    但是陈沐阳也不愿意打草惊蛇,他故作中了招数,一副五迷三道的模样。

    冯怜儿娇笑问道:“陈公子,日前是否救下中书令张默孙女张玉抒?”

    “对!”陈沐阳故意呆呆傻傻地说道。

    “那她是在哪里和你分手的?”

    陈沐阳痴痴地说道:“密阳港,好厉害的剑仙把她接走了。”

    “剑仙?你可曾见过?”冯怜儿追问道。

    陈沐阳道:“没见过。”

    “那你想不想再见到玉抒小姐,她可是万里挑一的绝代佳人哦。”冯怜儿又问道。

    陈沐阳的头立即摇得和拨浪鼓一样:“不要见她,福伯说她是灾星,谁靠近她谁倒霉!”

    福伯?冯怜儿知道这是陈沐阳的管家,没想到这凡人眼光如此高明。

    “福伯说得不对,她怎么会是灾星呢,她是福星,你要参加香茅之会,去见她,去追求她!”冯怜儿发动媚术,在陈沐阳耳边轻声细语。

    陈沐阳呆呆木木地说道:“她是福星,我要参加香茅之会,去追求她。”

    这时候一个穿着仆役衣服的青年大汉走进花厅,见到陈沐阳痴痴傻傻地盯着自己的师妹心中吃味地说道:“这小子真的可以吗?还不如派个师弟去呢!”

    冯怜儿一瞪眼睛:“你懂什么,要不是几次计划都不成功,我也不至于退而求其次了!一旦坏了她的身体,宝琴触碰到污秽之物必然飞遁,届时我们只要外附近隐匿,就能一举夺得宝琴。”

    青年大汉又问道:“可是那宝琴不飞遁又该如何?或者飞遁了被他人抢了去,我们不是为他人做嫁衣了吗?”

    冯怜儿冷笑道:“所以我已经通知了师父,师父带法宝而来,宝琴定然十拿九稳。”

    冯怜儿试图用媚术在陈沐阳心神之中植入种子,待日后完成她的计划,却不知道自己的计划被陈沐阳了解得彻彻底底。

    冯怜儿和那青年壮汉离开后,陈沐阳感觉媚术退去,这才恍然大悟一般地“清醒”过来,有些茫然地看看四周,拍拍脑袋,回到了偏厅。

    待到宴会开始之时,陈沐阳看到,所谓的高朋满座,大花厅之内全是朱紫之贵。来的不仅有各部要职,还有各家勋贵。坐在首席的陈应觉,身边都是亲王、郡公,朝廷一品大员。

    越都流行的是分餐制,每人一个几案,案上放置着一些瓜果时鲜,还有各类菜品,每个小案后面都站着一个侍女,为客人斟酒布菜。还有端着菜品的婢女,抬着酒坛子的仆役,来来往往好不热闹。

    陈沐阳坐在首席的左手边,这一带坐的都是各家年轻一带俊杰人物,陈沐阳就坐之后赫然发现钱钧居然就坐在自己的身侧。

    一群美丽的舞姬上了前来,在花厅中间跳起来舞蹈,花厅侧面,一群乐师正在卖力地吹弄管弦。一个个高举酒杯为陈应觉祝寿。

    酒至半酣之时,陈应觉拍了拍手掌,舞姬立即停下舞蹈,施礼退下。他举起酒杯道:“今日是老夫七十寿辰,古人云,人生七十古来稀,老夫能有今日荣华富贵,实则托了陛下洪福。诸君,请满饮此杯,为陛下贺,为我大越国贺!”

    众人轰然叫好,一个个干掉杯中美酒。

    陈应觉喝完酒,忽然叹息流泪。

    一边的广陵王忙问道:“太师为何突然伤感起来!”

    陈应觉叹息道:“我今日看似烈火烹油、繁花似锦,其实不过是人前风光罢了。我心中一直有一夙愿萦绕多年,今日突然想起,不由悲从中来。”

    广陵王道:“太师功高德劭,不知是何夙愿,居然一直没有完成。孤等虽然不才,但是愿意帮太师分忧一二。”

    陈应觉并不搭腔,只是劝大家喝酒,在众人再三追问下才说道:“我陈氏一族乃是河阳郡望,经历数代,却长盛不衰。可惜先祖文仲公,因一念之差,被嫡脉宗家革除族谱,至今不得入祖坟。文仲公在世之时常常嗟叹感慨,悔不当初。现在我也古稀之年,思及家父,先祖不得葬回颍阴族墓,心中悲凉!”

    广陵王站起身来,说道:“原来如此,陈氏乃是千年大族,我本不该妄议陈氏之事,但是我听人常言道,逝者为大,况且先文仲公,先裕康公都是国家栋梁,在世之时多有贤名,就算有什么过错,也改相相抵消了。”

    “我听说陈氏嫡脉昀公子就坐在台下,不知道你对孤所言,是否赞同?”

    众人瞬间将所有的目光都投向陈沐阳,陈沐阳立即就有一种“千夫所指,无疾而终”的感觉。仿佛陈应觉老爸、爷爷葬在越都风水宝地,是自己的过错一样。

    陈沐阳瘦长的身体站了起来,腰板挺得笔直。原来这老家伙在这里等着自己呢,想来好笑一帮人演戏,就自己一个观众。

    “陈氏嫡系,传承千年,靠的就是家规族法。千年以来,只字未变。先祖父当年是三朝元老,托孤大臣,德高望重,天下敬仰。一朝去职,带走的只有一车书卷而已。

    今日越都陈氏,房产千亩,良田万顷,更有童仆千人,珍宝珠玉不计其数!既无恪守祖规之意,又何谈再入祖坟之地呢?难道不怕陈氏三十四代先祖怪罪吗?”

    广陵王哈哈大笑道:“安贫乐道固然是安家守身之本,但是圣人也说过有恒产者有恒心。你看今日大越天下和当年立下祖训的大周朝又是不同气象,何必死守祖规不变呢!”

    别人怕你广陵王,我却不怕。陈沐阳冷笑道:“当年太祖皇帝巡游天下,三次到颍阴陈家,对我陈氏祖训赞不绝口,称之为贤人之法,可谓天下读书人之榜样。怎么到了广陵王殿下这里,就变成陈俗旧礼了。”

    广陵王一张俊脸变得铁青,手里死死地捏着的酒杯。寿宴上的众人一言不发,陷入死寂。

    这时候陈理站出来高声说道:“殿下,诸位。我越都陈氏自被革出宗族之后,不但没有沉寂,反而数代之内发愤图强,一跃成为海内大族。文仲公,康裕公,还有我祖父应觉公都是天下闻名的栋梁之才。特别是近四十年来,我陈府声威更是盖过宗家嫡脉。既然如此,何不以此为激励之法,将越都陈氏变为下一个千年世家呢!”

    众人轰然叫好,广陵王更是亲自上千为陈理斟酒,把住突然的手臂,为他叫好。

    这时候,歌舞再次被叫上来,大家觥筹交错,仿佛刚才的事情全然没有发生,场面又变得热闹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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