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3年11月8日】——
    斯塔克乡间别墅地下室,深夜。
    有着众多高科技装置的实验室中,那只头盔正在接受全面而细致的检查。
    佩珀坐在一旁看着它,略微有些恍神。  “【我已经彻底检查过这顶头盔,夫人,】”人工智能“星期五”柔和的声音从周围传来:“【它是mark50战衣的头部部分,主控系统因受到剧烈冲击而产生约
    38%的损坏,不具备修复价值,内部储存资料除斯塔克先生的音频及部分照片外,暂未发现任何未知录入。】”
    “是吗?”佩珀不置可否:“那么关于我的思维与心智的检查呢?”  “【您的精神在一个月来一直处于紧绷状态,夫人,】”星期五回应:“【如果因为长时间的疲劳而出现逻辑思维能力下降或癔症幻觉等症状,建议您放松休
    息或咨询心理医生,我可以为您推荐——】”
    “也就是说,什么也没检查出来。”佩珀打断人工智能的话。  “【是的,夫人,】”星期五停顿片刻,继续说道:“【这可能与我并非相关专业有关,但自齐塔瑞入侵事件以来,斯塔克先生一直在升级和完善,用于精神
    和心智防护的‘反洛基程序’也并未检测到来自外部的异常。】”
    “头盔没有问题,这栋房子的安保措施也没有出错,所以,”佩珀微微闭下眼睛:“我终于疯了吗?”
    “【恕我直言,夫人,疯子是不会察觉自己发疯的,】”星期五说道;“【或许您可以描述一下您看到的东西,能让我从相关案例中找到参考。】”
    “相信我,你找不到。”佩珀朝自己视野的左上角瞥视一眼。  在那里的,是一个有着双层金色外环的淡蓝色圆形空洞图案,它的内圈有近似于波浪般的影像在缓缓起伏并不断上涨,其正中还以黑色的文字标识着“33%”
    字样。
    哦,现在是34%了。
    自从她的耳边传来那句什么“宿主”、“系统”之类的话之后,这个圆环就牢牢地粘在她的视线角落,那个数字也从“0%”开始不断缓慢且稳定地增加。  如此迟缓的速度,就仿佛在明明白白地告诉她——给你充足的时间,允许你用一切方法对它进行检查和排除,如果直到100%依然无可奈何,就承认并接受
    它的存在,免得双方还得浪费口舌。
    这感觉……
    ——是的,我就是钢铁侠。
    ——没错,我就是要和你绑定的系统。
    一模一样。
    也有可能,这只是它骗取自己信任的手段,在她播放托尼的时候主动接触也是刻意挑选的时机。
    她还有足够的时间,找到其他超级英雄对它进行检查。  在同灭霸大战一场并拯救世界之后,“复仇者联盟”的架构已经残破不堪,曾经熟悉的人们或各奔东西,或永远离开,一时之间,佩珀甚至想不到还有谁能带
    头喊出“复仇者集结”的口号。
    是预定接手“美国队长”位置的“猎鹰”山姆?还是“战争机器”罗德?又或者……一直都对钢铁战衣不屑一顾的“蚁人”皮姆?
    至于“蜘蛛侠”彼得帕克,虽然托尼和自己都非常看好他,但这位年轻人还需要很长的时间来成长。  如果抛开科技方面,寻找魔法侧的帮助,佩珀仍然有可以求助的人,比如雷神托尔、绯红女巫旺达,奇异博士史蒂芬·斯特兰奇,以及不确定是否能提供帮助
    的惊奇队长卡罗尔·丹弗斯。
    如果真的能查出什么还好,如果依然无法做到……
    神盾局会为自己提供卓越的治疗手段,小摩根也会得到除“星期五”之外的优秀监护人——很可能是蚁人一家,而斯塔克集团则会交由哈皮·霍根管理。
    除此之外,所有人都会知道,钢铁侠托尼·斯塔克的遗孀,因为承受不住打击而发了疯。
    不,她不能,在他离开后,令他的名声蒙上污点。
    “为我着装‘救援装甲’,星期五。”佩珀站起身,走向地下室的装甲收纳库。  “【好的,夫人,】”随着星期五的应声,一道道密封门打开,内部的幽蓝灯光随即点亮:“【如果您怀疑自己受到了来自外界的干扰,进入装甲进行内外隔
    离确实是个好方法。】”
    “嗯。”佩珀没有多说什么,她强行让自己的目光掠过那些金红相间的马克型装甲,投向最后蓝白色的“救援”装甲。  托尼每次研发出新的装甲型号,总会为她订制一款性能一致的装甲,有时候他穿出去的还没有给自己用的先进,另外,所有型号的马克装甲她都有权限穿戴
    或遥控启动,这似乎是为了避免突然遭到袭击或“救援”损毁后无法自保的情况。
    现在,她有着众多装甲的保护,而那个想要保护她的人,却已经不在了。
    “【夫人?】”星期五的声音打断佩珀的思绪:“【您要不要喝杯咖啡,然后回去好好睡一觉?】”
    佩珀晃过神,发现自己不知何时停下脚步。正盯着一款马克85装甲发呆——那是托尼生前最后穿戴的装甲型号。  由于“奥创”的教训,托尼在创造新的人工智能时,严格设置了“明确命令必须被执行”、“无明确命令不得擅自行动”的底层逻辑,所以此时星期五只能建议,
    而不能干涉她的决定。  “……不必,这件事更加重要。”她瞥一眼圆环的“绑定进度”,发现它依然保持着不紧不慢的速度,刚刚涨到35%:“‘救援’由脑波驱动,如果我受到影响,意
    识被篡改,它就是最好的牢笼。”
    当然,那是最坏的走向。
    还有一种可能,或许,说不定,这个“系统”也是某种超出常理的存在?就像皮姆博士返回之前,几乎所有人都不知道该怎么面对超过一半的人口损失一样。
    而解决办法是……时间旅行。  为了拯救世界,“复仇者联盟”竭尽全力,从其他时空带回“无限宝石”,并通过第二次响指将湮灭的人们带回来,但在执行过程中出现纰漏,同时也引来“过
    去的灭霸”,托尼不得不打出第二次响指,用自己的生命再一次拯救世界。
    咔咔,嗤嗤——
    银蓝色的装甲飞快地将踏上着装台的佩珀包裹,但眼角的“圆环”始终巍然不动。
    “星期五,打开装甲发射井。”佩珀说道。
    “【正在打开,夫人,】”星期五的话语带着一丝迟疑:“【您是否要再考虑一下?】”
    “我会设置好程序,如果出现问题,‘救援’会把‘我’带去复仇者联盟总部,届时,你就将今天所有的对话记录向复仇者们公开。”
    不等星期五再说什么,线条优美的银蓝色装甲便从打开的发射井中直穿而过,一飞冲天。
    看着深邃的夜空,佩珀不由地扪心自问:
    ——如果有机会把托尼带回来的话,你愿意付出什么呢?  ——我的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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