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什么干什么?我刚夸你两句,就打肿脸充胖子?”叶凡撇撇嘴,一旁,陆清雨实在忍不住,扑哧一下掩着口笑出声来。

    诸葛南面色发苦,跪着说道:“叶先生,我……我加入洪门,是有苦衷的……请叶先生为我做主啊……”

    “诸葛军师,洪门不好么?你先起来再说吧。”陆清雨走过来想拉他起身。

    “起来吧!我一不是你师父,二不是你老子,你乱跪什么。”叶凡见他还有犹豫,很不屑地挥了挥手。

    “是是,谢谢叶先生,陆小姐。”诸葛南缓缓站起,抹了把老脸,低着脑袋,讲述他的肺腑之言:“我知道叶先生是世间少有的能人,天下事没有能难住您的,所以……斗胆前来,请叶先生为我岳父一家申冤昭雪。”

    叶凡一脸不悦,“你岳父纵有天大冤情,与我何干?凭什么叫我帮你?”

    诸葛南咬了咬牙,抱拳说道:“叶先生是四海社团领袖,统领华夏地下社团,与洪门分庭抗礼,俗话说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叶先生没有理由不帮朋友!”

    “嘿,你倒是会攀关系啊……”叶凡禁不住笑了,但话锋却突然一转,“如果我不答应呢?”

    “如果叶先生不答应,我立即自绝于此地!”诸葛南似乎已想到这一可能,咬牙道:“我死了,叶先生就会被洪门盯上,诸事不顺,影响你在美国的行动,还有可能危及到陆小姐她们的人身安全。我一个人死不足惜,但若让洪门因此有机可趁,叶先生的损失将不可估量。”

    “嗯……这倒像个有智商的谋士……”叶凡微微点头,拍了拍腿,“说吧,到底是什么事。”

    “谢谢叶先生,谢谢叶先生!”诸葛南此时再也掩不住喜色,两滴泪水却是流出了眼眶。

    他苦苦寻找的复仇机会,就在眼前,怎能不激动落泪,那可是关于四条人命的血案啊!

    “那是两年前,十月八号的一天晚上,我突然接到一个陌生电话,说是我岳父、岳母、妻儿,被他们绑架了……叶先生,您不知道,我岳父在洛杉矶也算有头有脸的人物,经营几家大公司,身家过亿,身边从不缺少保镖,怎会被绑匪轻易绑架?”诸葛南缓缓道来那段难以忘怀的经历,心神都沉浸在对往事的追忆中。

    诸葛南一开始以为是诈骗电话,但几经核实发现,这竟然是真的!

    他赶紧动用身边所有能量,筹措了一笔巨款,打到绑匪指定的账户上,可一连过了两天,仍然没有任何消息。诸葛南憋不住只能报警求助,很快,案件就告破了,绑匪居然就是他岳父一家的六个保镖!

    据这六人供述,他们拿到巨额赎金之后,立即就把主人一家丢到了一处荒郊野地,逃离了现场。洛杉矶警方找不到证据表明他们残杀了事主,只能把人质定性为离奇失踪……

    这六个罪犯,自然应按美国法律被判监禁入狱,事实似乎也正是如此公正。诸葛南为了找寻家人下落,辞掉工作,欠了一屁股债务,找了整整一年却一无所获,有一天无意中看到那六人中的两个走在大街上,他这才知道,这六人已被悄然释放!

    与此同时,岳父经营的公司经董事们几次转手易主,落入了一名华裔手中。

    “这个人,叫宋东来,今年只有二十六岁,我后来查到,他父亲在洪门洛杉矶分舵任舵主,家族底蕴深不可测,那六人的真实身份,也是出自洪门!”诸葛南恨声说道:“我那可怜的妻儿、岳父岳母一家,竟是被洪门设计残害,至今下落不明,想来尸骨永远都找不到了……”

    “既然是洪门害你,你为何又要加入洪门做军师?”叶凡插嘴问道。

    诸葛南眼中恨意滔天,嘶声道:“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一来,方便我掌握宋家的动向,二来,有朝一日我风头盖过他宋家父子,必叫他血债血偿,第三,即便我有生之年不能报仇,也定叫洪门声败名裂!”

    “你倒是……卧薪尝胆,志向高远啊……”叶凡摇摇头,人一旦被仇恨蒙了眼,真的是什么事都能做出来,什么苦都吃的。

    “我一家老小,四条人命,若不能替他们讨回公道,枉为男人!”诸葛南双手攥拳,心中悲愤到了极点。

    “洪门根基深厚,以你一人之力,想扳倒这宋家,怕是不可能了。”叶凡琢磨了一会儿,又问道:“这半年多来,你是否查到宋东来的底细软肋?”

    诸葛南定了定神,重重叹了口气,“实不相瞒,叶先生,我越是追查,心底越是绝望,宋家——宋家之大,底蕴之深,我想这当今世上,除了叶先生你,旁人根本无法与之抗衡……”

    “哦?这宋家缘何厉害……”叶凡目光一闪,突然想到了一个人,莫非,是那个宋家?

    “叶先生可知清末那次洪门檀香山华人恳亲大会?”诸葛南说道:“那一年,孙先生也亲自赴美参与活动,被尊为名誉总舵主,洪门大哥。”

    叶凡点了点头,檀香山在近代洪门的地位,正是从那时起建立的,孙先生领导的洪门,才是真正意义上为国民谋福祉、为华人谋前途的社团。

    那段时期,也是洪门历史上最巅峰的时期,众多能人义士齐聚檀香山,其中不乏昔日江湖武功最卓绝的那一批高手,但这些精英豪杰,几乎都在后来的北伐、讨逆战争中损失殆尽,不少门派全民上战场,结果连传承都没有留下,完全断绝了根基……

    那是最辉煌的年代,也是华夏玄门正道最黑暗的年代!

    “我这仇人宋家,便是孙夫人的娘家分支!”诸葛南沉声道出了实情,脸色一片悲戚绝望。

    听到这最终的结果,叶凡心中暗暗叹了口气,果然被他料中!

    这个星球上,只有那一个宋家,能让人闻之变色!

    “详细说说吧,宋家在洪门还有什么人身居高位?”

    “是,宋东来的父亲宋远承,二叔宋近启都在洪门中掌有舵主之位,尤其是宋近启,不但执掌纽约分舵,在檀香山总舵,也位列行五之中。不仅如此,宋家老爷子,宋孝任虽然已经不问世事,但在洪门之中的辈份,已属当世翘楚,份量极重。”

    辈份这东西,在华人社团中最是讲究,体现在洪门中,更是等级森严,一级压死一群人。从行十到行一,地位呈金字塔直线上升,当初四海老大沈天明连行十都排不上,华盛顿分舵舵主杜振梁也仅仅排到行九之位。宋家当年与孙先生渊源极深,在洪门社团中的地位自然不同凡响,单单一个宋孝任,就是诸葛南毕生难以逾越的天堑障碍!

    然而,叶凡却知道,诸葛南还少算了一家,在台北的宋家老大,也不容小瞧,宋孝任三个儿子,个个都不是省油的灯,整个家族人脉之广,影响之深,在海外华人世界中,可称的上是再无二家。

    “老诸啊……”听完诸葛南讲述的故事,叶凡拉长了腔调,“既然话都说明白了,你的事情,将来有机会我就替你办了,不过——这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你拿什么回报?什么肝脑涂地、做牛做马的废话就别说了,我要听到有价值的东西。”

    诸葛南使劲抹了抹脸,绞尽脑汁,却也想不出拿什么东西回报,他已是孤家寡人一个,要钱没有,只有苟延残喘的烂命一条,对于面前这位权势财富滔天的大爷来说,他还有什么能拿出手?

    “叶先生……我实在没有东西回报,只有我这条命……”想了想,诸葛南硬起头皮回答,却不敢直视叶凡的双眼。

    “你错了,你有!”叶凡咧嘴一笑,“至少有一样东西,你是能让我看上眼的。”

    “什……什么东西?”诸葛南一脸茫然,实在想不通叶凡会看上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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