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双方家长见面的事,费牧爸妈应该是出于常理,提出想一块见见我母亲,”白羽芊好笑地一叹:“我当然……婉拒了,结果无巧不成书,郭夫人居然就出现在我们面前,刚才傅叔叔说了,郭会礼昨晚宴客,他们定的地方,正好与我们见面的餐馆门对门。”

    “这种女人有什么好见的,结果呢?”林慧因一脸好笑。

    白羽芊摸了摸自己鼻子,道:“后来凯凯淘气,自己跑到外面玩,我出去找他,然后……中间过程有些复杂,反正费伯母看到了郭夫人,而我正当时跟郭夫人在争执。”

    傅老夫人和林慧因都望向白羽芊,也都是笑得无奈。

    白羽芊仰了仰头:“想想真要命,我最不愿意被人看到的一面,就这么被费伯母瞧个正着。”

    “费牧的母亲不高兴了?”傅老夫人问道。

    “其实费伯母也没说什么,只是后来建议我和费牧还要继续了解,”白羽芊唉了一声,转头看向傅老夫人:“问题在于,费伯母是在大学讲伦理学的教授,而我与郭夫人的恶劣关系,与费伯母的伦理观念完全背道而驰。”

    “噗嗤”一声,林慧因直接笑了出来。

    傅老夫人笑了好一会,最后安慰白羽芊:“在处理母女关系上,郭夫人自身存在很大问题,你并不负有责任,我们都知道的。”

    白羽芊将依依又放到地上,拉住她的双手,无奈道:“我应该还是想简单了,当初我觉得费牧忠厚老实,对我父亲很敬重,也不介意凯凯的存在,甚至昨晚孩子生病,他跟着跑前跑后……我今天想了一天,可能一直以来都太高估了自己,在人家母亲眼里,我大概满身都是槽点,未必适合费牧。”

    林慧因走过来,拍拍白羽芊的肩膀:“你心思太重了,毕竟人家第一回见未来儿媳妇,能想得出来,郭夫人这一出场,就她那作天作地的样子,绝对把费牧爸妈给看懵了,费家人不了解情况,这事得慢慢来。”

    “回头你去跟费牧家人好好解释一下,既然都是读书人,我相信他们会体谅你,”傅老夫人说到这里,索性提议道:“如果需要的话,我可以和那位费夫人谈一谈。”

    白羽芊立刻摇头,笑道:“不要啦,我能解决的。”

    有手机铃声响起,白羽芊忙从自己口袋里拿出电话,看了看之后,对傅老夫人和林慧因抱歉地笑了笑:“是费牧打来的,我到外面接个电话。”

    傅老夫人却拦住她:“不用了,我跟君亭妈先回去,你在这里接完电话就过来,餐厅那边应该已经准备好了。”

    没一会,花房里只剩下坐在长椅上的白羽芊和她怀里的依依。

    电话接通,里面传来费牧的声音,似乎有些犹豫:“羽芊,你现在……到了傅家。”

    白羽芊“嗯”了一声,随即头往后一仰,躲开了依依想要抓她手机的小手。

    “打……电话!”依依叫道。

    “你旁边有人?”费牧的耳朵看来还挺灵光。

    “对啊,是傅老夫人的孙女,”白羽芊笑了笑,关心地问:“又在加班吗,吃过饭没有?”

    “刚吃完,突然想听听你的声音。”费牧回道。

    彼此沉默了片刻之后,白羽芊道:“费牧,我似乎一直没有跟你提过我母亲的事。”

    “对不起,羽芊!”费牧却突然来了一句。

    白羽芊有些愣住,不明白费牧为什么要跟自己说“对不起”。

    “昨晚我到家,我妈一直在等我,坚持要跟我谈一会,她告诉我,见到了你母亲,还谈到你和她之间的冲突,我这才知道,为什么后来回到包间,我妈情绪变换这么大,”说到这里,费牧顿了顿,道:“对不起,为我妈昨天那些武断并且不近人情的盘问。”

    “没有关系,我能看得出来,费伯母非常有原则性,而且赵尹霞……也就是我那位生物学上的母亲,昨天在费伯母面前,态度也十分嚣张,我觉得很抱歉。”白羽芊赶紧解释。

    费牧回道:“事情都过去了,我跟我妈说过,你一定是善良的,否则不会对一个不是亲生的孩子那么好。”

    白羽芊心头一热,立刻又自我检讨:“费牧,昨晚因为我,让费伯母不开心了,我觉得很抱歉,甚至没等她把话说完,就带着凯凯离开,的确很失礼。”

    “我已经跟他们解释过,凯凯有先天性心脏病,昨天出了状况,当然要以孩子的健康为第一,他们也能理解。”费牧笑了笑。

    白羽芊“嗯”了一声,突然心情好了不少,忍不住在依依额头上吻了一下。

    费牧停顿了片刻,问道:“你在傅家……玩得愉快吗?”

    “挺好,都是一直以来很关心我的长辈。”白羽芊随口回道。

    “那……”费牧问道:“要不要回头我来接你们?”

    “不用了,君亭是我们的御用司机,到时候让他送就可以。”白羽芊说着,倒发现傅君亭还挺好使。

    “他……我是说,那位傅先生也在?”费牧问了一句,似乎满是纠结。

    白羽芊摇头,原来费牧虽然一直没有说,可在他心里,到底还是对傅君若的存在生出了芥蒂。

    “对不起,我……”费牧的声音显得有些紧张:“我妈跟我说,昨天是傅先生帮你解的围,而且他对你的关心,似乎有些……”

    “知道了,人家昨天确实帮了我,”白羽芊想了想,道:“以后我会注意分寸。”

    “对不起,我不是不信任,只是,”费牧苦笑了一声:“或许,我是有些自卑吧。”

    “不打了!”依依似乎急了,伸出小手,又想要抓白羽芊的手机。

    白羽芊被逗笑了,对依依做了个凶凶的表情,随即故意语带调侃地对费牧道:“你行了吧,刚才我还在跟傅老夫人诉苦,觉得你母亲可能看不上我,我还自卑着呢,你这是要跟我比呀?”

    “你别介意我妈的那些话,说白了,她就是个教条主义者,还没搞清楚状况,就主观上做了结论,你不用理会我妈那些陈词滥调,”费牧听上去像是松了口气,之后又说了一大堆:“今天老白叔叔给我打过电话,跟我说了不少你们家的事儿,我知道这些年你和他都不容易,而你这位母亲……羽芊,你的任何决定,我都会支持。”

    白羽芊长叹:“谢谢,不过老白没跟我讲给你打电话的事,会不会耽误到你工作?”

    “不,我觉得很高兴,叔叔把我当成了信得过的晚辈,才肯跟我说那么多。”费牧笑着回道。

    “好吧……”羽芊话说到一半,突然愣住,有人从外面走进来,站到了她面前。

    “哥哥!”依依眼睛一亮,扭着小身体,朝着那人伸出了两只条小胳膊。

    “羽芊,就说到这儿吧,晚上玩得开心点!”费牧准备说‘再见’了。

    依依已经落入了另一个怀抱,白羽芊看了看正笑着望过来的傅君若,朝着电话里道:“如果有时间,找个地方休息一会,天天熬夜,会把身体弄坏的。”

    电话那边传来费牧开心的笑声,随后便挂断了。

    “这么温存的话,故意说给我听的?”傅君若盯着白羽芊问道。

    “你可以选择不听。”白羽芊看了看傅君若,忍不住问了句:“你不是晚上有应酬吗?”

    “坐一会就出来了,”傅君若说着,抱起依依坐到了白羽芊旁边:“家里的客人比较重要。”

    “可以了。”白羽芊皱了皱眉头,却又无奈地笑起来。

    傅君若瞧着白羽芊:“主要是我刚刚得到一个消息,急着想来告诉你,我已经发现了,你跟你邻居走得太近,我不想每一次有事,非得借着他,才能让你知道。”

    “这都介意?”白羽芊哭笑不得。

    “卫冲达……行踪已经被找到。”傅君若摸了摸依依的小脑袋,语气沉稳地道。

    白羽芊一愣,随即站起身:“你是说,找到这个人了?”

    “卫冲达在一个小镇出现过,并且住了几个月,”傅君若一笑:“那个叫姜坎的地方,据说是他的家乡。”

    定定地瞧了傅君若片刻,白羽芊蹙着眉心道:“我不知道自己理解得对不对,也就是说,这个人已经不在姜坎了,是吗?”

    “你的逻辑分析能力还挺不错,”傅君若夸赞了一句,随后道:“就在前几天,卫冲达离开姜坎,是被人接走的,也没有告诉任何人他的去向。”

    白羽芊有些沉默,这个消息……现在看来基本上没什么意义。

    “我们联系了当地警方,在查找卫冲达下落的同时,也发现了一些应该能用得上的线索,就比如,卫家在姜坎属于外来人口,周围的邻居都姓林,再查下去,卫冲达家老屋的隔壁人家,曾经有个儿子跟卫冲达从小一块长大,十多年前,这个叫林大勇的人出外寻找出走的老婆,一去不回,最后是卫冲达带回了他的死讯。”

    “没什么奇怪的,我听我爸的朋友们说,卫冲达和林大勇关系不错,当年还是卫冲达把他带进片场。”白羽芊随口回答。

    傅君若想了想,道:“当地人对卫冲达的评价,也就是个成天偷鸡摸狗,不守本分的混混,可比一般人聪明,胆子也大,反倒是林大勇,在众人的口中,就是个老实巴交的,平常靠种田为生,不过老实过了头,所以连老婆都管不住。”

    白羽芊笑起来:“我一直以为林大勇就是个痞子,没想到在别人口中,还是这种形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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