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日,皇城中又发生几起事件,均与邪祟有关。

    有人在打水时,见到井中浮现出半张女人惨白的脸,有人在睡觉时,听到自家的房梁上,传来少女的娇笑声。

    还有人切开自家田地里的青瓜,准备做菜时,却发现里面藏着的不是果肉,而是一条正在安眠的毒蛇。

    不过是吓唬人的小把戏而已,但再如此下去,显然不行,于是我和馆中的几位大人,分头在城中解决此类事情。

    连续几日,在皇城中晃荡,终于受了风寒,师兄来找我时,我正浑浑噩噩地捧着一本书册,靠着书房的窗户发呆。

    “绯然!”

    他走进来,咋呼一声,把我吓了一跳。

    见我面目通红,唇角舌燥的样子,又走过来,伸手探了探我的额间,问:“怎得这样烫,请过大夫没有?”

    “稍感风寒而已,请什么大夫?”

    我用书册把他的手敲下去,接着道:“那件事情,查的怎么样了?”

    “已经有些眉目了。”

    我哦了一声,又听师兄道:“盛京城北,法华寺中,还是等到了那儿再说吧。”

    法华寺,距离中城较远,于是我们在馆外雇了一辆马车,然而马车行了半日,还没到地方,却停了下来。

    “怎么回事?”

    师兄掀开车帘,却见前方的路途中,有一名瞎眼的妇人,手中端着药罐,摸摸索索地朝向路中间走着。

    车夫怕冲撞到她,只得把马车停下,我与师兄相视了一眼,见前方不远处就是法华寺,便下了马车,准备步行。

    师兄将车钱付了,转身见妇人将药罐中的残渣全部倒在路上,不由有些惊奇,走上前问:“老人家,您这是在做什么?”

    我跟在他的身后,见他扶着妇人,慢慢退回到路边。

    才听妇人回答:“儿子病了,将药渣倒在路上,这样有人路过,就能将病带走了。”

    “还有这种说法?”师兄不由失笑。

    那名妇人向我们道了谢,便拄着拐棍,一步一步走回到自家的房屋。

    师兄望着她的背影,又喃喃道:“若真是如此,岂非损人利己,由路人将病痛带走,若他人因此患病,又当如何?”

    我瞥了他一眼:“你还别不信,修行界中,确有一种术法,以此化解疾病咒怨的。”

    师兄饶有兴致地哦了一声。

    我接着道:“古时便有先例,若一个人的仇人死了,怕仇怨影响自己,便将仇人的尸体曝于市集之上,尸体在车马人流中,最终化为尘埃,即便当初有些怨念,也被来往的行人带走分散,渐渐地,再大的仇怨,也将消解了。”

    师兄皱了皱眉:“这也太残忍了!”

    “残忍?”

    我望着他,又不甚在意地笑了一下:“古时还有一种术法,便是将仇人的尸体埋在香灰下,寺庙中,人流密集,每个人都是带着祈愿敬香,那么寺庙中的香灰自然也含带着祝福的意味,这种东西,可以对抗怨念极大的阴灵。”

    “只是……”

    我顿了顿,道:“寺庙中的香鼎,容量太小,你猜,能够埋在里面的,会是什么东西?”

    师兄似乎被我吓到,定定地望着我,下意识地问:“什么?”

    我对视着他的眼睛,缓缓地吐露出两个字:“婴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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