丫鬟们并非是到了姑娘出嫁那年才知晓这事儿,而是从姑娘幼学之年过去后指丫鬟到身边去时,门里便有过问话。

    陪嫁也是早早的就定下的,眼下瞧着祝晴姑娘今年就要出嫁了,南珠倒不愿了,这不等于让人白养了她这么些年吗!

    “这事儿求人的不是南珠,我倒是想知道祝晴是个甚的打算,暂且不急。”祝九并未说拒了这事,若是祝晴那边与她猜测的不同。

    那么此事再另作打算尚可。

    南珠来求她,定是走投无路,若非如此不会上门。

    这番,南珠从西院门里回去,祝晴得知她上了西院二房去,又是好一通的发作。

    她本是祝晴身边的大丫鬟,这回祝晴一反常态,连续半个月来的作气,今日就罚了南珠降了三等洒扫丫鬟去。

    此刻潇湘苑内上下伺候的也是一个个大气不敢出。

    入了夜幕,祝晴姑娘闹去了主院。

    祝方氏这阵子没见自家女儿,倒知晓她在院子里闹腾的厉害。

    这会儿让人过来用晚饭,祝晴一进门便是耷拉着一张脸,神色恹恹的给自家母亲行礼,“晴儿见过母亲。”

    “你这是甚的脸色?我这阵子忙着铺子掌管一事,你倒是将门里弄的鸡犬不宁。”祝方氏不悦的看着祝晴,心思也不见好。

    听得自家母亲这话,祝晴红了眼眶:“还不是南珠那丫头闹的,平日里带在跟前,样样待的好。”

    “如今学个礼仪之事,她倒是学得又快又好,那教事的婆子都爱教她不教我了。这日后出嫁的是我这姑娘,不知晓的还以为她才是嫡出姑娘。”祝晴面带怒意,气恼的说着这话。

    祝方氏听后,余光看了一眼身边伺候着的山妈妈。

    山妈妈面色稍稍一凝,连忙垂下了头。

    祝晴毕竟是个姑娘,学礼仪之事本就煎熬,再加上个身边的丫鬟学的快,难免就有了比较。

    这人气不顺了,处处都不顺,瞧谁都作气。

    但这事儿若没个缘故,祝晴也不会如此,可见南珠也是不安分。晚饭过半,祝晴吃完好后也没多说别的,憋着一肚子气回了潇湘苑。

    祝方氏以为她既是过来了,定要问起梅芯一事,对这事自家女儿向来是不依不饶。

    可见人是想明白了,只是近日里逼她学礼仪逼的紧了些。

    用过了晚饭,山妈妈忙让人撤去了饭菜,随而奉了茶水过来给自家夫人用上。

    这会儿山妈妈心里也是打鼓,祝方氏瞥了她一眼,并未接茶盏,“南珠是你所出,按理当初是该将你抬了姨娘的,南珠也该是门里的庶出姑娘。”

    “夫人”山妈妈心头一颤,连忙放下茶盏跪了下来,“夫人,为奴的心里没半点僭越,回头老奴就去罚了南珠,让她好好思过。”

    山妈妈对自家夫人的脾性也是知晓的,心里头一旦有了疑虑,怕是有些个事儿都不成了。

    她一心想让自己的女儿嫁去高门,哪怕是为妾,那也是有个好的去处。

    总比在这祝家门里为奴为婢的要好,她这辈子是没了指望。

    可自己女儿也不能跟她一样不是,养在祝家门里的丫头,哪有说随便嫁人的道理。

    当初她是想将自己女儿送出去,可能送到哪儿去?

    “你出去罢。”祝方氏摆了摆手,转而端起了茶盏,心里思忖着,晴儿容不下南珠,南珠是起了心思。

    倘若真的陪嫁过去,来日抬了姨娘虽是小事,可倘若得了那新姑爷的心思也就不妥了。

    这不南院三房还有从姨娘抬了平妻的呢!

    山妈妈见着自家夫人并未多说,她想说些甚也不好再开口了。

    从门里出来,人赶紧潇湘苑,见到南珠在门口候着,一过去便拉着人去了舍屋。

    进了舍屋将门关上,不由分说的罚了南珠跪下,“你平日里伺候在姑娘跟前,怎还这般拎不清。”

    “我苦心这些个年,为的是甚?还不是为了你日后能嫁出去有个好的前程!”

    听得自家娘这话,南珠红了眼眶,哽咽道:“奴婢不要甚的前程,奴婢只想过个安生的日子。”

    “你”山妈妈气急败坏的往南珠身上拧了一把,“你个不知上进的东西,我当初就不该生下你。”

    舍屋内传出一片哭声,外头听着哭声便知晓是南珠讨了罚,这会儿也没人敢进来。

    入夜了,南珠又被罚到舍屋外跪着,甚的时候认错了甚的时候再起身。

    此番潇湘苑内,祝晴坐在屋内,换上了身边伺候的妈妈备上的斗篷。

    “姑娘,这会儿出去倒是没人,可姑娘早些儿个回来,免得被撞见了。”屋里伺候的妈妈低声提醒着,祝晴听了这话点了点头,“我自是会当心的。”

    祝晴从后门出了去,一路往西院二房去。

    西院二房早早的宵禁了,但也留了小门,今儿宵禁关门的是春杏。

    到了半夜三更了,听见外头传来一声轻叩的声,春杏连忙打开了门,领着祝晴姑娘进了屋去。

    祝九这会正在里屋,屋内留了一盏灯,显得过于昏暗。

    外屋外间的漆黑一片,门里有金姑姑候着,见着人来了,扶着人进了去。

    等见到了祝九,祝晴这才松了一口气,“虽说西院与北院也算近了许多,可如今走动已是不容易了。”

    “晴姐姐有难处九儿自是知晓,倒是不知晴姐姐有何事儿非得这般上门。”祝九低声说着这话,拉着人落座了下来。

    火烛昏暗,祝晴面上神色瞧不太真切,只听她有些哀叹道:“是为了南珠的事儿,九儿,南珠本是我同门里的庶出姐姐,她是山妈妈所出。”

    “当年梅芯的事儿我年幼尚且无法顾念,现如今我都快出嫁了,也不想留了心里的遗憾。”

    祝晴终究是心软的,她甚是知晓南珠的心思。

    自然,南珠的出身,她早早的便知晓。也是当年梅芯姐姐偶然提及才知晓那档子事儿。

    一个庶出姑娘在她身边为奴为婢,她便格外善待她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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