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家拦人,对外自是说去接人的。祝李氏一死,被祝家休弃之事也传了出去,恶名外扬。

    李家人又何曾想到会有此一出,一下子李家门里乱了阵脚。

    祝李氏还停在灵州,老妈妈回来禀话自家夫人,“这李娘子的丧事....该如何操办了去?”

    “还能如何操办,她这心里头怨着娘家,要不然也不会这般做。眼下这事儿传开,她就是死也要拉着李家一起下水。”李家长房夫人气的面色铁青,“让人找了个草席子,将人裹着埋去荒山野岭就是。”

    祝李氏被休,担上了恶名,即便是下葬也是无名无姓。

    祝家这边,祝李氏有一双儿女,儿女得知自家生母过了,一双儿女也没甚的动容。

    当年老三夭折,这兄妹二人大的六七岁,小的也不过三四岁。

    如今小子已是早成家立业,姑娘也出嫁了。

    哀号传过去时,两人也只是暗地里打发了人前往灵州祭拜,便没了别话。

    她们二人比起跟自己母亲亲近,反而更是对唐妈妈亲近许多。

    唐妈妈是瞧着他们二人长大的,还是大小子的乳娘。

    说起来大小子祝方,与唐妈妈所出的一子甚是有交情,二人也如同手足一般。

    当年唐妈妈膝下儿受了冤屈时,祝方便去求过自家母亲,祝李氏并未应下此事。

    这事儿不光祝方求过,就连当时还不曾出嫁的姑娘也到跟前提过,只可惜祝李氏并未将这事儿放在心上。

    惹的一双儿女与身边伺候的唐妈妈心寒。

    可唐妈妈到底是从李家出来的,对祝李氏的性子也颇为知晓。

    她求不了祝家人,也求不了娘家人,着实帮衬不上。

    唐妈妈故而不曾怨自家夫人,到底主仆多年了,在祝家也是相依为命。

    可对于唐妈妈而言,祝李氏是依靠,是亲人。自个心甘情愿替自家夫人受着是一回事,被当场污蔑又是另一回事。

    祝李氏饶是想明白过来,才有了撞柱而死的行径。

    祝九这些日子不曾出去过,受罚了半月。

    好在老祖宗罚了她几日掌嘴后边也不曾再罚她了,祝九又如何不知晓老祖宗的意思。

    打她个嘴收敛罢了,不论何时不该说的话都放着。

    老祖宗看似平日里对人慈祥满面,祝九也算是明白过来,整个祝家最是冷心无情的便是老祖宗。

    “姑娘,长房那边挂了白。祝李氏在灵州过身了,在大门前撞柱亡身。”金姑姑踏进门里,跟自家姑娘禀话。

    祝九陡然听了这信儿不禁有些讶然,“何时的事儿?”

    “大莫几日前了,消息传来是快马加鞭来的。”金姑姑说着,拿来了药膏先给自家姑娘上了药。

    祝九先前受罚,嘴角已是好得许多,淤青也只有一丁点未散去。

    “听闻是李家打发了人在灵州接了人,这老祖宗焉能放了祝李氏好生归娘家去。只怕是回到京城里也度不过几日,偏巧李家打发人去灵州,哪里是接人,分明是要将人拦在灵州不让其回京城去。”

    祝李氏被休也不是小事儿,何况祝家先送了书信和休书前往李家。

    李家势必是要派人将祝李氏拦下的,拦人也是老祖宗盘算好的,这惯是算准了李家行事作风。

    为的也是祝李氏人不入京城,不从她嘴里多出几句话来。

    “想必老祖宗定也是未曾料到此事。”金姑姑替姑娘上好药,这才收走了瓷瓶。

    祝九先前也不太上心祝李氏的事儿,这事本与她没甚的干系。

    但要说老祖宗的盘算,确实安排的处处周到。

    而祝李氏这一举,老祖宗是没料到,却也是高兴的。

    祝家恼透了李家,就连她在祝王氏跟前也屡次听她提及过京城李家,道的是李家是个顽固,平日里端的清廉,做的却是个小人之事。

    若是小人也就罢了,最怕的是拎不清。

    就连当今天子也是对李家甚是不满,可李家时代为官着实没别的错处,立功之事也不少。

    至少,在这朝堂之上算是起到了制衡之用。

    若非如此,只怕李家难以立足,这李家世代从开先之时,得了先帝青睐,几朝前的先帝曾十分看重李家,颇为信任。

    今儿个半月有余,祝九被罚的事儿也过去了,祝王氏一连在祠堂罚跪半月,跪的双腿走路都难。

    此番回去主院,还是身边的妈妈差了几个婆子过来将人架回去的。

    祝九得知人回来了,让人备上了药膏亲自送过去。

    还未曾进屋来,就听见里边传来祝王氏哎哟哎哟的惊呼声,又伴随着气急败坏的吃痛声。

    “不长眼的东西,轻点儿,你是想疼死我。”祝王氏双膝上跪的淤青红肿,每日虽敷药,却是治标不治本。

    如今双腿弯曲的厉害,想伸直都难。

    每日下来足足跪了七八个时辰,祠堂内还有姑姑盯着,若是祝王氏瞌睡或是受不住了,一房主母还得受了姑姑手里头的柳鞭,冷不丁的打在身上火辣辣的刺痛。

    “夫人,姑娘来了。”

    外头伺候的丫鬟进门禀报一声,祝王氏心里头正气着,疼的她眼眶都红了,听着祝九来了,气恼道:“来了便来了,让她在外头候着,你没瞧见我这会不得劲!”

    “是。”丫鬟得了训你,赶紧退了出去。

    祝王氏心里恼怒,怨着祝九,这会儿别说见她了,就是听着祝九两个字都觉得心里窜出一股怒火来。

    偏偏受罚半月来,祝九也不曾打发人来瞧瞧,连个话不曾捎过来。

    这受着罚了,药膏物什也没见着。

    眼下罚完了人倒是来了,祝王氏心里头哪能气得过。

    祝九就在外头,里边的话也听着了,见着丫鬟出来,抬手示意,“你先下去罢。”

    “姑娘....”丫鬟见着祝九抬步进去要阻止,却被一旁候着的春杏示意,“姑娘与夫人亲厚,自是会进去安抚,你下去忙活你的去。”

    得了这话,丫鬟只好先出去。

    六姑姑这厢正给自家夫人上药,两个丫鬟一边扶着她一条腿,若不然祝王氏也是吃不住的乱动。

    “我来罢。”祝九进了门,接过了六姑姑手里的药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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