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房门里的姑娘也陆陆续续的去了祝堂院,祝九自是要去的,至于祝王氏双腿不便不去也不打紧。

    不过南里特意提到让祝王氏前去,莫不是有事儿?

    祝九听了这话微微颔首,让金姑姑去主院交代一声。

    这厢祝九正动身出去,跪在地上的南林抬了抬眼,“奴婢先前便说过,事事为姑娘着想,如今也算是为姑娘真正的着想了一回。”

    “南林。”祝九顿了顿步子,秀眉紧皱,“你的胆子太大了,可曾想过若有何不妥,你便是万劫不复。”

    “奴婢不怕,奴婢是姑娘的奴婢,姑娘是奴婢的主子。若是奴婢没了这泼天的胆儿,在偌大的祝家,又有谁能帮衬得了姑娘。”她只想往后还能跟在姑娘跟前伺候着。

    祝九不曾想过,有朝一日身边的人还能护着她一回。

    紧皱的秀眉稍稍展开,凤眸内闪过一丝笑意,旋即人前往了祝堂院。

    祝堂院内,夫人们都到了。

    于妈妈取了老祖宗手信,别的事儿夫人们未曾听进去,只想知晓,这偌大的祝家掌家之事罢了。

    念到后边了才提及了祝家掌家一事。

    “祝家门里各房主母孝心可嘉,门里和睦,祝家门庭不可一日无主。祝王氏入祝家二十余年尽心尽力,为祝家日后操劳掌家事宜,望各房日后相互扶持荣护祝家里表。”

    于妈妈念完便收起了手信,在场的各房夫人们面色各不一。

    祝惠氏最是反应大的,当即开口道:“老祖宗莫不是临了的时候老糊涂了,祝王氏眼下双腿顽疾,下床都是个难事儿,让她掌家,她怕是连个算盘都打不清。”

    祝王氏乃命妇,祝惠氏南长房乃是经商。

    说起打算盘掌家之事,经商的自是盘算的更清实些。

    可要说祝家门里的里表荣华,岂是商能居前的?

    除了祝惠氏话说的直道,其他各院夫人却没作声,老祖宗都已过身了,这留下的遗言都说的明明白白,就是众人心里不满又能如何了去?

    总不得让老祖宗起死回生好生劝上一劝....

    今日掌家之事落在祝王氏身上,日后日子还长,总归有的是法子。

    祝王氏不是老祖宗,心思没那般深,相比起老祖宗可好应付多了,又是门里同辈妯娌。

    主母们心思各异,比起祝惠氏直言不讳却都是收敛着。

    于妈妈听了这话,眼眶含泪,“这是老祖宗生前的意思,如今老祖宗过身,夫人不该如此大不敬。”

    “我何来的大不敬。”祝惠氏心里不满,满心的期待落了空,这老祖宗确实让人未曾想到,竟是将掌家之事交给了祝王氏。

    说起来,这些年老祖宗在明面上确实对祝王氏格外偏爱一些,也是祝王氏会说话讨人欢心,平日里在老祖宗跟前是没少孝敬。

    斤斤计较的事儿说的少,同样作为长房,四大院的长房也就属祝王氏额外讨喜些。

    祝王氏双腿不便,倒也得了个好由头不曾前往祝堂院。

    跟前六姑姑正伺候着,祝九到了祝堂院先是差了春杏回去主院跑一趟。

    “夫人,姑娘跟前的春杏来了。”外边丫鬟进门禀话,祝王氏无力的颔首,“让人进来罢。”

    眼下祝王氏倒松了一口气,可心里对老祖宗过身一事却感到狐疑。

    昨儿个老祖宗要处置了她,祝九来的及时。

    没想着这夜里人就过身了,怎就这么赶了巧?

    春杏从外边进来,见礼道:“奴婢见过夫人,老祖宗临了前留了话,说是让夫人日后掌家,偌大的祝家也交给了夫人。还望夫人好生休养身子,偌大的祝家门里,不可一日无主。”

    老祖宗一过身,祝家的天色都变了。

    今儿个腊八,没有了往年腊八粥的香味飘散。

    门里的丧事传了出去,有的只是各方各院焚香的气味。

    祝王氏一听这话,心里倍感惊讶,“老祖宗点了我掌家?”

    “是,于妈妈宣的手信。夫人身体抱恙在身,老祖宗的丧事便交由南长房夫人与其他各房夫人操持了。”

    春杏是听了自家姑娘的交代来传话,传了话便没了别的,随即紧着回去了祝堂院候着。

    “夫人,这....”六姑姑反应过来,“老祖宗昨儿个才打发了于妈妈上门来,那汤药定是有名堂的。”

    “可老祖宗留下的手信,怎会定下了夫人....”

    旁人不知晓这里面的事儿,西二房自是知晓的。

    在祝家门里上下瞧来,昨儿个祝堂院的于妈妈带了大夫前去西院二房,见着是老祖宗上心,让人专门去给祝王氏瞧瞧腿疾。

    而今儿个人过身,定了祝王氏掌家,反倒这事儿顺理成章了。

    不说六姑姑觉着这事安排的妥帖,祝王氏也是如此。

    但仔细一想,老祖宗昨儿个打发了于妈妈又带来了大夫,只怕也是想用了这法子,让她处置的名正言顺罢了。

    细想来,祝王氏心里感到惊骇又有些心有余悸,“老祖宗过身,我反倒觉得事有蹊跷。如今这手信之事,能有谁办了这事?”

    “老祖宗跟前最得信的便是于妈妈,要说祝九姑娘有何心思,她身边还有个金姑姑。想要私下拉拢了于妈妈也并非不可能。”六姑姑这般猜测是常理。

    但这事儿又如何说得清,老祖宗知晓这个身子骨不行了,一心为祝家着想。

    就连身边的人都盘算了进去,不留着的人便是一个不留。

    于妈妈在老祖宗跟前伺候这么些年,她是料定了自个下场会如何。哪怕在老祖宗跟前伺候了大半辈子,也不曾让她老人家放下猜忌。

    到头来,也不曾要给她留条活路。

    祝家年前丧事,老祖宗过身,来祝家吊唁奔丧之人何其多。

    各房夫人们这几日忙坏了,老爷们也都回了来。

    三日丧白,反倒是这丧事时候祝家门庭若市,来祝家奔丧的又有几人是真心而来。

    不说旁的,在祝家门里,老祖宗过身也是人走茶凉。

    生前在时,人人念着她早些过身,人不在了,祝家各房的腰板子都挺得格外直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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