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是心急了些。”听海妈妈这么说来,祝林氏自是不认同这话,“于祝家门里而言,老祖宗在时,这宣太妃才算祝家人。如今老祖宗不在了,人的一些个心思如数尽显。”

    这若是老祖宗在世的,宣太妃若奔着祝九的亲事而来,老祖宗定是不答应。

    是以,宣太妃便用不着开口。

    老祖宗一不在,人是上门奔丧了,可有些心思不也带过来了。

    祝家门里倘若是不和气,上下无法一心,祝家到头来还不是要成了这宣太妃自家后院似的。

    祝林氏也是感到有些忧心,话虽是这般说,老祖宗在世时也不见得护着祝九。

    先前祝李氏之事过去,后边轮着祝王氏,此事她并非不明白。

    既是连祝王氏都容不下,又如何能让祝九嫁去邵家.....

    祝林氏能够明白的,祝家门里明白的并不多,如今一个个又想着从祝王氏手里头得了掌家之事去,谁还能想着旁的去。

    她是明白便好,正是明白,才让祝九定了主意。

    祝九回去阁院,觉着今儿个有些乏累,前些日子老祖宗过身,祝家门里人人都是累着的。

    “姑娘回来了,先暖暖身子。”春杏从门外进来添了炭火进屋,这送来的银炭都烧的差不多了,方才去了一趟库房那边取炭,还瞧了掌事的脸色。

    若非她嚷嚷了起来,库房那边还不给炭了。

    想着这事,春杏看了自家姑娘一眼,抿了抿嘴,将话又给咽了回去。

    这会子南林从厨房端来了姜汤,“姑娘喝些罢,驱驱寒气。”

    老祖宗丧事办了后,祝堂院许多姑姑都打发去了各房主母门里伺候,南林先前是在祝九身边伺候的,如今也被打发了过来。

    “你们都先出去罢。”祝九瞧着她们一个个凑到了跟前来,面带疲惫的摆了摆手。

    金姑姑听了这话,朝她们二人使了个眼色,三人先出去了去。

    屋内安静下来,祝九有些瘫软的坐靠在软塌上。

    临近年关了,宣太妃也在祝家,祝家门里夫人们走动的不多,每日去祝堂院少不得走动的便是祝惠氏。

    祝王氏本是掌家的主母,因双腿不便出不了门,更别提管事儿了。

    从祝惠氏操持着老祖宗过身一事后,祝家门里几院中馈,陆陆续续都是她在主事儿。

    大莫也是听说了宣太妃不喜祝九之事,祝惠氏本也是怨着祝九,尤其是祝王氏掌家之事。

    想着老祖宗先前格外对祝九眷顾,定是老祖宗老糊涂了,又让这丫头在跟前几句话哄的乱了心神,要不然瞧着祝王氏身子不好,还定了她去?

    何况,祝九那邵家亲事,祝惠氏还惦记着。

    “这都是些甚的事儿,眼瞧着还有几日年关了,库房那边该给姑娘的布料也没有。尤其是这些日子,送来的吃食都是素的,说甚老祖宗过身,府里上下尽孝该食素三个月。”

    春杏从门外回来,嘴里少不得抱怨。

    她们这些伺候的倒是无所谓,可自家姑娘呢?正是长身子的时候,每日下来该吃的一样也少不了。

    这将近半个多月来,送来的吃食连油沫子都少见了。

    这两日个送来的饭菜,更是连寡淡的很。

    听着春杏进门来抱怨,南林扬了扬手里汤勺,“好了,你快别说了,赶紧将鸡汤送进屋去。”

    “我能不说吗?你瞧,我去时嗅着大厨房那边飘香四溢,各房各院都有荤素,怎就我们西院二房没有?你说主母忌口也就罢了,可我家姑娘不忌口啊。要是尽孝心,别房莫不是不尽孝心,光是咱们西院二房尽去了?”

    春杏就是气不过,这分明是南长房那边使唤上了,才让人发难了她家姑娘。

    如今吃穿用度样样克扣着,姑娘也就罢了,连西院二房的主院也被克扣了。

    “前两日还听了六姑姑念叨,说是该下来的分例也没到,我看啊,夫人的双腿也好了一些,就是不主事。这掌家掌家的,怎么着也得拿出些话头来。再这般下去,西院二房只怕是被压的厉害了。”

    春杏难得像今日这般抱怨,嘴里的话就没停过。

    声儿也说得大,她这哪里是说给南林听,也是说给自家姑娘听的。

    这厢自家姑娘正在屋内坐着看书籍,跟个没事儿的人似的。

    一连半月下来,吃吃喝喝的不比平日里了,也没见着姑娘问起。

    屋内用的炭火,烧起来时迷的人双眼眼泪哗哗的,姑娘也是让人去开开窗户透透气,要不便是索性让人撤了炭盆。

    春杏是受不住了,再过两日就是年关,自家姑娘总得发个话。

    可姑娘不开口,她们伺候的就是想拿了主意也不敢折腾。

    南林见着春杏今儿个意有所指,无奈的看了她一眼,“金姑姑都没开口呢,你说你这般沉不住气,就怕有人想让咱们姑娘撑不住。”

    “如今太妃在祝堂院,既是要磨人,怎么着也得过了年关再说。”南林本就是祝堂院的人,曾受过老祖宗亲自调教。

    她本是要比春杏通透得多,先前在祝九跟前装傻充愣了好些日子。

    到底也没给自家姑娘带来太大的难事,老祖宗是没发难,这倒是好着了。

    春杏闷哼了声,端过鸡汤去了屋内。

    祝九自是听着她在外边说道的话,见着人进屋来了,放下了手里的书籍,“你去主院一趟,就说阁院的炭火和今年新衣裳还没送来,让六姑姑去取。”

    还有两日就过年了,这些物什确实少不得。

    春杏听了这话,瞥了瞥嘴,“姑娘先喝了汤罢,六姑姑若是能取到,也就不会抱怨了。”

    “说到底也是夫人不想主事,如今当家人都受了苛刻,问起便说是老祖宗过身后一切从简。”春杏心里犯难,瞧着自家姑娘这些日子没吃好人也消瘦,心里更是着急。

    她这是担心,祝王氏不护着自家姑娘,好歹姑娘先前也救了她一命,若不是有姑娘去阻止,眼下祝王氏人都不在主院了。

    祝九知晓春杏想的甚,祝王氏不主事,她本就知晓。

    如今的祝王氏哪有这心思,在祝家门里糊涂了这么些年,心里头恍然明白时,人只怕想安生度日了。想和更多志同道合的人一起聊《正室策》,微信关注“优读文学 ”,聊人生,寻知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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