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陵待祝九倒是亲厚,这姑娘的性子随和,既是没少了规矩,又让人心生暖意。

    祝九倒是除了先前跟祝晴有过这般亲厚的举动外,倒没有与人这般亲近。

    卲安氏瞧着长陵黏上了祝九,不由得掩嘴一笑,“你瞧瞧,长陵平日里在我跟前,端得一副大家闺秀的模样,到了嫂嫂跟前,才格外活泼些。”

    “三嫂,你这也不能怨我。也是三嫂你平日里太过于循规蹈矩,心思细腻。我若与你这般抄手,你怕是没得一会又得跟我训话了。”长陵抿了抿嘴,提起卲安氏颇有些抱怨。

    卲安氏在娘家极为受宠不错,可家中教导也是循规蹈矩。

    在规矩方面看得比甚的都重,这与人说话,露笑三分,得不多不少。

    柔声细语,举止得当,更是要半分不能少了差错。

    不用长陵说,祝九初见卲安氏时便是瞧出来了,今日第二回见面,见她也是如此,在人前格外拘谨。

    相比之下,长陵倒松散许多了。

    卲安氏听得这话,面露出一丝无奈,“三嫂讲你便是为你好,你今年已是年十三过了。来年十四,总的不过两年便会出嫁。到时,不也是得学了规矩呢!”

    “弟妹说的是,倒是长陵虽瞧着松散些,也没别处的不是。”祝九拍了拍长陵的手背,笑言着。

    三人一同进了院子。

    北燕瞧着三少夫人和姑娘一块来了,连忙让人去备上茶水糕点,这厢上前迎了人。

    邵家门里的规矩多,但要说规矩。

    也都是新进门的新妇们觉得拘谨,待日后年数长了,不也是松散了起来。

    卲安氏一进门来,瞧着祝九这堂屋内多放置着许多火盆,不禁眼里闪过一丝讶然。

    “弟妹与长陵都落座罢。”祝九开了口,两人这才落座。

    卲安氏不禁笑着道:“嫂嫂是从锦州而来,确实初来乍到不太适应禹城的气候。我先前从京城来时,也是如此。”

    京城的气候要比锦州还好一些,冬日里短,开春又来得早,便没有这般寒冷的日子。

    “只是,邵家门里向来讲究节俭持家。邵家门里四个大院,每个大院里又有各房各门笼统起,不下百余小院,每日下来的开销便是大了。”卲安氏今儿个来,也就是说说这些门口的事儿。

    昨儿个就听说了,这新嫂嫂进门来,畏冷。

    便是要在屋内添置许多个炭盆,就连主母屋里也只是堪堪一个火盆,她这边要六七个。

    还是连夜里一燃到天明,门里传开了,都说这新嫂嫂在这家门里过惯了那等奢靡的日子。

    祝家是家大业大,与邵家齐名。

    祝家姑娘们自是过得比旁人好,只是祝九原是庶出出身。

    想来,即便过继成了嫡出,也是有分别的。邵家门里说闲话的也多,背地里指不准该是如何编排。

    听得卲安氏这番话的提点,祝九抬眼看了看屋内的火盆,笑着道:“弟妹说的是,也是初来这些日子确实不适应。”

    “不适应总归是会适应的,有些时候稍稍忍耐便过去了。不过是一些小事,也莫要让人生了口舌。”卲安氏与祝九是同门里,别院编排同门里,自是听不过去。

    即便耻笑的是祝九而并非她,可若是同门里不同出一气,光是瞧了热闹去,日后遇着了何事,还不是得依仗着同门里的帮衬。

    邵家素来是节俭,上到老太君,下到丫鬟婆子们。

    像昨儿个祝九用的饭菜,今日也是减去了大半数,只有五个盘子上桌。

    分量也都是将将好的,断是不会备上太多。

    邵家与祝家极大的不同,便不爱奢靡。

    也只有各房给老太君备礼时,才想着拿了好的去送上,平日里吃穿用度,只挑对的不挑贵的。

    说起来的缘由,邵家毕竟是世世代代传承下来的,不像邵家从老祖宗那一代起的身。

    邵家这么多年下来能到如今还能有着荣华里表,大多都与门里的习性有关。

    祝九本也是没觉着这般有何铺张浪费,心里虽有些不高兴,还是琢磨着让人今儿个夜里便不必备上太多火盆,留下一个即可。

    卲安氏与祝九说了些家常话,两人不熟络,卲安氏又不是一个凡事都爱打听又好奇的人,上这儿来坐坐,本也是为了提醒祝九罢了。

    话说到了,人未曾多留,小坐了一会便离了去。

    长陵瞧着卲安氏走了,连忙站起身落座到了祝九身旁,“嫂嫂,不光你觉着冷呢,我也觉着冷。”

    “也不知门里为何有这般节俭,明明都是做给旁人瞧的。我看各方各院平日里的库房可是钵盆盆满的,何故要这般面上苛刻。”长陵说着,低声继而道:“嫂嫂也别听三嫂嫂的,三嫂嫂呀就是为人过于正直了。”

    “你瞧,她平日里循规蹈矩,确实不敢坏了规矩。我母亲每日夜里,都是添了好几个火盆烧到天明才让人撤了下去。这各房各院都是如此,嫂嫂你也这般学着就是了。”长陵这番话说的伶俐,听得祝九不禁失笑。

    “都说进门的新媳妇要立规矩,你这般唆使,回头让母亲知晓了,怕是要训你的话。”

    祝九说罢,想了想,朝金姑姑说道,“我瞧着姑娘喜欢穗子,姑姑去将我先前带来的穗子都取来,让姑娘挑选几个中意的去。”

    “暧。”金姑姑应答着,满脸笑意的去了库房。

    长陵嬉笑着,“本来就是如此,新媳妇立规矩都是这般过来的。我也是平日里听母亲与桑妈妈把话闲时听得多呢!”

    好一会后,金姑姑取来了穗子。

    这穗子便是有各种各样的,也有头饰,也有腰间挂的穗子。

    祝九是不爱这些,但也都留着。

    见着长陵两回,都看她发髻间的穗子格外钟情,便又问了北燕。

    知晓她喜欢这样的发饰,便让金姑姑昨儿个点了一番。

    “哇,嫂嫂,我先前便听说锦州那边的手艺颇为流传,没想着做工这般精细。样式也不重样。在这禹城里都见不着这般手艺呢!”长陵满眼欢喜,可见是真的喜欢。正室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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