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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外头容儿快步进了门里来,禀话道,“少夫人,外头来了个店小二,说是禹城城东客栈的,有个人在客栈内打尖儿住了都快半个多月了,先前去的时候便道是临城邵姓.....”

    外头来的的店小二,确实是客栈的店小二。

    邵旭从安县步行到禹城路上就倒下了,后边让一农户给带了回去歇息了好几日,但人寒气入体病得厉害。

    农户人家哪有银子给他医治,无奈之下只好将人请走了。

    邵旭撑着病体,从农户家里又到了禹城足足耗费了将近半个月,也就是挨着你腊月前夕几日到了禹城,靠着东城门不远寻了个客栈,拖了店小二去邵家传话,说是要见大将军。

    但店小二来邵家传话了,这邵莫又不在邵家门里,早些回来了一趟又紧着去京城了。

    便是传话了也没人传到祝九这儿来,外头看门的婆子只回了一句大少爷不在府里。

    店小二回去后,也是这般回话的,可那会子邵旭已是不省人事人也病的极为厉害,想着这人是邵姓人家,将人赶出了不管死活,到时得罪了邵家门里,他们那小客栈也吃罪不起。

    于是就将人安置在客房里,打发了人请了大夫又是开了药房。

    陆陆续续的熬了将近半个月,眼见着人醒过来了,却是因病得厉害人也是半死不活的。

    请去大夫瞧了,都是说难以医治,能吊着。

    小客栈营生不好,哪有这些个银子给他吊着一口气。

    这赶人又不好赶,无奈之下,掌柜的打发了小二屡次往这边跑了好几趟,均是得着话将军不在府邸。

    后边一想,将军不在府邸,这将军夫人总归是在的。

    既是个病都得半死不活的,传话给大少夫人也就用不着怎的避嫌了。

    今儿个一传话,果真话传进了门里了。

    祝九听了容儿仔仔细细说道,看了金姑姑一眼,“你去医堂寻了大夫,带着人过去给那人瞧瞧,顺便捎话去就说将军不在府邸,他若有何事儿相求大可先告知一二,回头我便写了书信捎去京城。”

    临城邵家,她是记得。

    上一世她被发配,后来到了临城,那时便碰见了邵莫。

    只知晓是姓邵,也以为是临城邵家。

    虽然说着临城邵家与她并未有过恩惠,到底也当是一份缘分了。

    即便不是临城邵家来的,这人既是病得厉害,她打发人去给人瞧病,也全当是给自家未出世的孩子积点福分。

    金姑姑得了话,亲自跑了一趟,带去了大夫和银两,前往了客栈。

    去的时候也见到了人,是个二十出头几个年岁的公子,因是病得久了,浑身瘦骨嶙峋,瞧着就是个要去了的人。

    这掌柜的见着邵家来人了,也是松了一口气。

    金姑姑让大夫先给人瞧病,转而去给掌柜的结算了银子,塞了一百两银,也是绰绰有余了。

    “这位姑姑,不若你将人安置到了别处去,我这小本经营倒也不是说那钱财如何。只是这人留在我这,说句难听的,要是人在我这去了,我也担待不起。”掌柜的死活不愿意将人留在客栈了,即便金姑姑给多了银钱也不打算要。

    金姑姑点了点头,交代了婆子跑腿一趟,去找人打听置办个小院子给人落脚。

    回头还得留了人在这边伺候着。

    从邵家请来的大夫,哪里是外头那些大夫能够相比的,虽瞧着人风寒深重,把脉过后速速开了方子,又是施了针。

    邵旭意识模糊,总觉得自个这辈子休矣。

    只听见耳边有人说话,道的是大少夫人,也不知道是哪个大少夫人。

    金姑姑让人安置了院落,将人抬了过去,又交代大夫每日过来给人诊治落不得。

    倒是问话也不好问,人毕竟不省人事,好在身子骨也并非不能医治。

    办完了这事儿,金姑姑留了人伺候便回去了。

    回到门里禀了话,祝九得知这事儿也没多说别的,此番安置也是好着。

    转眼到了腊月中旬,祝家门里的人上门提亲来了,祝风与祝江一同而来的,迎亲队伍自是浩浩荡荡。

    长陵先前被打得皮开肉绽,邵夫人罚了她一顿后,虽也没有再去瞧她,可到底是自个膝下的姑娘,也是心头肉。

    这嫁出去了哪能舍得呢!

    送嫁时,也是红了眼眶,让人好生置办了陪嫁外,这私下给长陵添的可不少。

    长陵听身边丫鬟说道了,心里也没埋怨过自家母亲,送嫁时也哭成了泪人。

    祝九因是有了身子不便在外头受寒,便没有送嫁。

    倒是打发了南林去请了祝江登门来喝一杯热茶,这祝家一同而来迎亲的兄弟,本也是要进长家门喝茶的。

    只不过人在主院那边还没喝上就被请了过来罢了。

    “祝江见过将军夫人。”

    入了门,还不等祝九开口,祝江先行了大礼。

    祝九瞧着祝江,倒是这两年不见,人也变得憔悴不少,身形消瘦,精神面貌也不见跟以前那般精神奕奕了。

    瞧着他如此,祝九心里那劝说的话也不知该如何开口。

    “二哥莫要多礼,先落座罢。”说罢,又让金姑姑去备上了祝江平日里爱喝的茶。

    祝江面色有些不自然的点了点头,他与这个小妹也不亲厚,相见时难免多了些尴尬。

    何况他如今也没甚的身份,登门这邵家来也是没甚的脸面。

    作为祝家的嫡出少爷,如今还不上小妹这庶出姑娘嫁得好。

    落座下来,一时无话。

    也不似先前祝九时隔两年再见大哥那般,落座一会还能有个话儿开口。

    祝风到底是年长一些,性子要沉稳不少。

    从这仕途便是知晓的,祝风也是脚踏实地寒窗苦读,当年他也是早早的中了举人,后来去殿试前科考并未入殿试。

    到了第二回才入了殿试,一举得了状元。

    但得了状元又如何,这入仕途三年依旧毫无起色,还调动到了这禹城安县里边担任个县太爷。

    可即便如此,比起祝江寻求僻经又好得多,祝江不似祝风脚踏实地,反倒有些投机取巧受不得苦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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