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6章:会晤苍狼

    一早起来,离开碧霞宫,如常去给老祖宗请安,隔了两日才来看老祖宗,老祖宗的脉象还算正常,便陪老祖宗用早膳。 X

    用膳期间,老祖宗问了顾倾城粥棚的事,知道一切顺利,也就宽慰的笑了。

    顾倾城亲自为老祖宗做了药膳,服侍老祖宗吃了,才离开万寿宫。

    顾倾城和飞鸿飞雁主仆三人骑马赶回一心堂。

    之前回一心堂,都是悄然的行动。

    能光明正大的做任何事,真是最惬意的。

    何时,她和拓跋也能在阳光下,光明正大的牵手?

    出皇宫不久,不知哪里传来啸声,魅影竟像发疯了般,不听顾倾城驾驭,径自穿过皇城,一路向北郊驰骋。

    把飞鸿飞雁远远甩落后面。

    “郡主小心……”飞雁担心的叫起来。

    “快追!”飞鸿也紧张的惊呼。

    倏然,北郊林子里又传出一声厉啸,顾倾城跨下的魅影,更加兴奋,向着厉啸处疾奔,几乎把顾倾城掀下马来。

    幸好顾倾城紧紧夹住马腹,随着马的起伏稳住身形。

    魅影循着前面的啸声穿过一片林子,顾倾城便看见眼前的一拨人马。

    那些人全是作域外商人打扮。

    顾倾城当然认得那些人,而居中为首那个,五官粗狂,粗眉飞星入鬓,桀骜不驯。

    正正是她救过那个被蛇咬之人。

    此刻昨晚的梦魇,历历在目。

    她发觉每次有什么梦魇,有些人都会真真实实的出现在自己面前。

    比如彼岸花是刘子业,小凤凰是拓跋灵,苍狼便是眼前人,她曾经救治过被蛇咬伤的域外人。

    魅影脚步渐缓,却一直往那苍狼跑去。

    那苍狼一见顾倾城飞马而来,早已跃下马,而魅影也在那人面前停下来,伸着长长的马脸与他交颈缠绵。

    那苍狼抱着魅影的脖子,又亲又吻,一脸的激动。

    嘴里还一叠声的叫着:“萨仁……”

    顾倾城几乎有些目瞪口呆的看着那苍狼,看着魅影和他亲近。

    一瞬后,苍狼赶紧放开魅影,拳头抵在胸口上,对顾倾城恭恭敬敬道:“安平郡主。”

    他的随从们也早已下马,也像苍狼一样恭恭敬敬的叫了声:“安平郡主。”

    顾倾城居高临下的坐在马背上,凝眸看着苍狼。

    这个人真的是那和小蝶一起长大的苍狼吗?

    否则,他怎么会和小凤凰一起出现在自己的梦魇?

    就像那曾经出现在自己梦魇里的彼岸花,那个刘宋太子?

    难道这些人都与自己有千丝万缕的关系?

    苍狼与魅影那些亲切的举动,顾倾城心里一动,霍然知道他是谁了。

    “……没想到,阁下竟然是柔然左贤王斛律屠休?”顾倾城略为抬高下巴,看着他惊愕道。

    斛律屠休和他的部下都警惕的看着顾倾城。

    斛律屠休见顾倾城识破他的身份,也就不再隐瞒。

    “萨仁是本王的坐骑,一出生就跟着本王,已经足足跟了十三年。”斛律屠休抚摸着魅影的脖子道。

    “萨仁?”顾倾城猛然听到魅影以前的名字,有些错愕。

    “萨仁是月亮的意思,你看它一身银白,洁白得就像月光,让人看到就非常舒适。”斛律屠休噙笑看着顾倾城道,“就像安平郡主一样。”

    顾倾城沉默。

    心中飞快盘算着斛律屠休冒险来大魏的目的。

    又想着是否该立刻通知拓跋。

    斛律屠休语气颇有些劫后苍凉道:“没想到萨仁被拓跋抢走,还送给安平郡主。本王以为,再也看不见它了。”

    “高阳王大将军缴了战利品,上交朝廷,陛下将魅影赏赐给了我。”顾倾城似乎是解释道。

    稍顿又道:“原来,它的名字叫萨仁。”

    她撒了个小谎,她不能将魅影是拓跋送给自己的事直接说出来。

    否则斛律屠休说不定抓住自己要挟拓跋。

    此刻,斛律屠休抓住自己,易如反掌。

    拓跋即便来救,也远水救不了近火。

    顾倾城不想和他讨论魅影的事,只想着自己竟然医治了拓跋的敌人。

    那可是侵略大魏的敌人!

    拓跋会不会怪她?

    但是她不后悔,再来一次,让她选择,她也会毫不犹豫的救治来求救之人。

    顾倾城冷冷问道:“左贤王自己身受重伤,却不惜深入虎穴,意欲何为?”

    “安平郡主以为呢?”斛律屠休笑着反问。

    斛律屠休本来重伤,却选在这个时候潜入大魏,这段时间,是老祖宗的大寿,各方使臣来见……

    “左贤王是想参加老祖宗寿宴,好知己知彼?”顾倾城冷然问,“你混进柔然使臣里,参加老祖宗寿宴啦?”

    “安平郡主不但医术精湛,心地善良,还冰雪聪明!”斛律屠休赞赏道。

    “你不怕本郡主振臂高呼,高阳王来到,你们永远离不开大魏?”顾倾城又昂首问。

    她一身雪衣,高坐马鞍上,白衣白马玉人,俨然如高高在上的神女。

    “本王不担心。”斛律屠休淡定道。

    “左贤王那么自信,以为能在大魏都城蒙混好些时日,高阳王未曾察觉,就拿不下你的项上人头?”顾倾城嘴角挂起一抹冷笑。

    斛律屠休的随从,此时倏然听到急促的马蹄声,人人紧握刀剑,严阵以待。

    却见飞鸿飞雁策马而来,他们一下子将飞鸿飞雁围住,怕她们去通风报信。

    “本王要是在大魏回不去,我的所有部落,就会师出有名,将倾尽全力,首先屠尽大魏六镇子民。”斛律屠休看着顾倾城道。

    顾倾城看着斛律屠休那彪悍桀骜的样子,她坚信斛律屠休的话不会假。

    此人的心,才是真真正正的狠!

    她不由得倒吸一口冷气!

    她又想起梦魇中的苍狼,他守护着小蝶一起长大……

    罢了,还是放他回去吧。

    免得又生灵涂炭。

    即便可能会放狼归山!

    “你引魅影……萨仁来此,是想要回你的坐骑?”顾倾城道。

    摸摸魅影的脖子,虽然有些不舍,还是将马缰绳递给他:“既然是追随了你十几年的坐骑,我也不夺人所爱,就给你带回去吧。”

    想下马。

    斛律屠休却伸手拦住,粗狂的五官,桀骜不驯的脸上,竟蕴含情愫。

    深情的看着顾倾城:“本王只是想见见郡主和萨仁,天意如此,萨仁如今在郡主座下,就当是本王的聘礼了。”

    “……你胡说什么?”顾倾城猛然听他说萨仁是他的聘礼,屁股像被火烧灼一样,飞跃下马,肃然嗔着他。

    “本王对郡主一见倾心,本王会让郡主看到我的诚意的。”斛律屠休一本正经道,“郡主一定会成为本王的可墩!”

    “你再胡说八道,我要你们永远不能离开大魏!”顾倾城手指缝上已经有一把银针。

    斛律屠休见顾倾城生气,上前抱着魅影的脖子,哈哈笑道:“郡主,萨仁,咱们后会有期,我们一定会再见的!”

    顾倾城握着马缰绳的掌心不禁出了一把冷汗。

    真怕方才他们抓住自己要挟拓跋,自己倒是不怕,可拓跋就岌岌可危了。

    纵然这里是大魏都城。

    他知道自己在拓跋心目中是什么分量,若自己落人敌手,拓跋是不惜牺牲他自己的。

    刚刚要放斛律屠休离开……

    这时候,铁蹄声急风骤雨,一群马队由远而近风驰电掣而来。

    为首飞马狂奔者,便是雪驹俊颜的拓跋。

    拓跋得报安平郡主一出皇宫,魅影便驼着她直奔北郊,他一接报,怕倾城出事,随即飞马赶来。

    他的侍卫自然紧紧追随。

    拓跋远远一见有拨域外人围住飞鸿飞雁,他的心顿时往下沉,陡觉不妥。

    待再看见顾倾城安然无恙的站在魅影身旁,而有个域外装束粗狂之人,竟与魅影如此熟稔的抚摸缠绵,他顿时就心里一动,想到什么。

    斛律屠休他们一见拓跋一行快马疾驰而来,也觉得不妥,那些随从早已经拔出弯刀上马。

    斛律屠休也赶紧飞身上马。

    顾倾城隐隐觉得又是一番恶战。

    果然,拓跋人还在马鞍上,已拔出赤霄剑凌空刺向方才那与魅影亲近的域外人。

    斛律屠休见拓跋自天而降,并且拔剑就刺向自己,也赶紧拔刀来挡。

    两人甫一交手,拓跋更确定心中的疑惑。

    他与斛律屠休当时在六镇战役,拓跋戴着飞鹰面具,而斛律屠休则戴着苍狼面具。

    虽然看不见对方的脸,但对方的身形和武功,却是非常熟悉,只要一交手,便能认出来。

    “斛律屠休,你这狂妄之徒,竟然还敢闯我大魏都城?!”拓跋一边打一边喝道。

    “哈哈哈……高阳王飞鹰大将军,大魏防御,不过如此!”斛律屠休却也真是胆识过人,此刻已然身陷险境,却还是一副无畏,“本王还是轻而易举,就进入大魏都城,吃了你们老祖宗的寿宴!”

    “这次,本王就让你葬身大魏!”拓跋喝道,手上赤霄快若闪电。

    战英等人,一听说这些域外商人,竟然就是斛律屠休,侍卫们手下刀剑更不留情。

    两个如狼似虎之人,由马上打到马下,又由马下打至马上。一番恶战,半空中拼射出骇人的电光火花。

    斛律屠休虽然被顾倾城救治,也基本痊愈,可是毕竟身受过重伤,而且他的武功与拓跋相比,本就稍逊一筹,逐渐相形见绌。

    他们的手下自然也不闲着。

    飞鸿飞雁早已退到顾倾城身边,拔剑护在顾倾城左右。

    顾倾城心内电闪,是否该让拓跋诛杀斛律屠休,永绝后患;还是看在苍狼曾经守护小蝶一起长大的份上,让拓跋放他离去。

    即便不为了小蝶与苍狼的私情,若斛律屠休命丧大魏,说不定他的部落率部来袭,屠尽六镇子民,也不是不可能。

    十几个回合后,拓跋人剑合一,快速飞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震飞斛律屠休手中刀,赤霄随即搁在斛律屠休的脖子上。

    剑已入肉!

    “高阳王殿下,手下留情!”顾倾城眼见拓跋手中的赤霄,只要再一拖,斛律屠休的脖子便会割断。

    拓跋本来乘势就要抹断斛律屠休的脖子,猛听得顾倾城如此大叫,便收势蹙眉看着顾倾城。

    双方的人马,也骤然间停下来。

    “高阳王殿下,放他们走吧?”顾倾城道。

    拓跋看着顾倾城眸眼那些复杂的情绪,只蹙眉问道:“为什么?!”

    拓跋那些侍卫也瞪直了眼,疑惑的看着安平郡主,好不容易斛律屠休再落在高阳王大将军手里,天赐良机可以宰杀了斛律屠休,安平郡主就算再悲天悯人,也不可以要大将军放走敌人啊!

    “左贤王入侵六镇,着实可恶。但他此行只是想参加老祖宗寿宴罢了,远来是客,看在老祖宗的面子上,便饶他一次,放他们走吧。”顾倾城这样对拓跋道。

    拓跋看着顾倾城的眸眼,他知道顾倾城肯定不仅仅是为了远来是客,便轻易让自己饶恕他的敌人。

    即便她内心再悲天悯人,他知道倾城绝对不会让自己为难。

    斛律屠休等人,也情绪复杂的看着顾倾城。

    拓跋略为迟疑,睥睨的瞪着斛律屠休,冷冽道:

    “斛律屠休,本来今天,便是你的末日!只是安平郡主悲天悯人,见不得杀戮,就且让你再苟延残喘一些时日又如何。下次再见,本王再送你上路!”

    拓跋手中剑,只破了他的皮,沾了他一些血。

    而后他收回赤霄入鞘。

    斛律屠休虽然被顾倾城出言相救,心内感激,只向顾倾城轻轻点点头,以示多谢。

    却依然桀骜的看着拓跋道:“拓跋,你这次放本王回去,你会后悔的!”

    “屠休王应该听说过猫玩老鼠吧?”拓跋不屑的看着斛律屠休,傲然道:“上次你吃了本王一刀,这次本王的赤霄只饮你一点点血。凡事不过三,屠休王好生保管好你这颗头颅,等本王下次再取下来!”

    “好,拓跋,本王随时恭候,你有本事,就再来取!”斛律屠休冷哼道。

    带着他那些随从,打马飞驰而去,离开平城,直奔柔然。

    顾倾城看着那扬起的尘埃出神:难道这人真的是昨晚梦魇中的苍狼,与自己真的有什么渊源?

    “郡主,斛律屠休兵犯六镇,是大魏的敌人!”飞雁跺脚低低对顾倾城道,“您怎么让高阳王大将军放他走?”

    飞鸿也倒吸口冷气道。低低道:“那是放虎归山。”

    “罢了,让他们去吧。”顾倾城看着远处马蹄扬起的尘埃。

    斛律屠休一行走后,拓跋看着顾倾城,蹙眉道:“你认识他?”

    “我之前来医庐求医,我没想到,他竟然是柔然左贤王斛律屠休。”顾倾城看着拓跋凝重道。

    稍顿,又喟然道:“冤冤相报何时了,若把他们抓住,甚至杀之而后快,斛律屠休的部落出师有名,两国免不了又得开战,到时生灵涂炭,受伤害的,始终是老百姓。”

    顾倾城暂时这般解释,拓跋也没有多说什么,只道:“回一心堂再说。”

    他们分道而行,顾倾城走大道,拓跋自密道回到一心堂。

    一心堂运作得非常顺利,一切井然有序,老百姓都开开心心的暂时安住下来。

    看着老百姓脸上洋溢的欢笑和希望,顾倾城就觉得一切都好。

    她刚进房间,拓跋也自密道上来了。

    顾倾城有些愧疚的看着他,呐呐道:“拓跋,我……做了件,对……对不起你的事。”

    顾倾城可是从来没试过这么扭扭捏捏。

    “……你是说方才与斛律屠休偷偷约会?”拓跋从牙缝里吐话。

    顾倾城就跺脚推他:“你想哪里去了!”

    “娘子,除了你与人偷情,就没有对不起我的事。”拓跋哈哈哈的笑着抱住他的娘子。

    顾倾城见他如此爱吃醋,毕竟有气,略为抬起下巴,斜睨着他,夸大其词道:“我确实是去和斛律屠休偷偷幽会了,不仅如此,我和南安王、秦大哥、宋太子也是常常幽会!”

    拓跋瞪直眼睛,嘴里啧啧:“还不止一个?天啊,我的娘子可是够水性杨花的!”

    顾倾城笑得几乎打跌:“不然你以为,只有你会给别人戴绿帽!”

    “好了……你就别吓为夫了。”拓跋紧紧拥着她。

    他知道他的倾城只是作弄自己。

    顾倾城依在他怀里,硬着头皮道:“当日斛律屠休身受重伤还被蛇咬,危在旦夕来医庐求治。我一不小心,救了你的敌人。直到方才,魅影一直追着他的啸声跑,还与他亲近,我才知道他是柔然左贤王斛律屠休。”

    当然,顾倾城是不敢告诉拓跋斛律屠休说要她做他可墩和魅影是聘礼那些荤话。

    他深知拓跋是醋坛子,否则拓跋定然再带兵去追杀他们。

    到时,不仅是一番恶战,说不定两国又将兵戎相见。

    口舌便宜罢了,没必要斤斤计较。

    顾倾城说完,离开他的怀抱,看着他的反应。

    拓跋会不会气炸了呢?

    “本王也没料到他受如此重伤,还敢来大魏都城。”拓跋双手支腰,摇头道。

    稍顿,又颔首道:“算他有种!”

    没有她预想中的暴跳起来。

    “……你不生我气?”顾倾城瞪大眼睛问。

    “我的傻娘子,救人是你的天职,即便再坏的人来到你面前,你怕是还是会出手相救,为夫为何要生气。”拓跋亲着她的脸颊道,“只要你不给我戴绿帽,其他所有事,都不算事!”

    顾倾城笑着咬他。

    “斛律屠休当时被我重创,身受重伤,还敢深入虎穴。”拓跋不由得夸赞自己的敌人,“此人行事果敢狠辣,不择手段,还真是成大事之人。”

    稍顿,拓跋蹙眉看着顾倾城:“就因为他是你救过的病人,你就让我放了他?”

    “斛律屠休敢以身犯险,肯定是做了一番安排,他说他若死在大魏,他的部落必将出师有名,倾尽全力发兵大魏,先屠尽六镇子民。”顾倾城道。

    “斛律屠休那是强弩之末,故意恐吓你这心地善良的活观音罢了!”拓跋怒冲冲,语气有对斛律屠休的不屑。

    他的怒冲冲,只是因为斛律屠休恐吓顾倾城,而并未因为顾倾城要放他走。

    顾倾城又把自己昨晚的梦魇,拓跋灵是小凤凰,而斛律屠休是苍狼,他们守护着小蝶成长的事告诉拓跋。

    怪不得倾城要饶恕他。

    拓跋倏然就风平浪静了,失笑道:“原来,他们和小蝶,还有如此的渊源。”

    顾倾城不由得嘟囔道:“大魏都城的防御也真是差,柔然人进来了,也懵然不知!”

    “他们很聪明,扮做域外商贾。大魏这几年与柔然停战,与柔然及周边各国通商,平城域外商贾人来人往,大魏对他们都非常优待。所以,也就大意了。”拓跋道。

    “难怪,他们竟然能顺利的出入都城。”顾倾城恍然道。

    “他们此行冒险前来,是想趁老祖宗寿宴,探探大魏虚实罢了。”拓跋蹙眉道。

    顾倾城点点头:“他们确实是混进柔然使臣的队伍里进宫参加寿宴了。”

    “好!那苍狼也算是有种,等下次,本王再取他首级!”拓跋豪气干云的笑道。

    斛律屠休一行,马不停蹄奔跑了大半日,估计拓跋即便再追来,也追不上了,才停歇一会。

    他方才虽然说得狠戾,即便是屠尽六镇子民,他也不想葬身大魏的。

    还未出魏境,半道上却被一队人马拦住,为首是位颇具枭雄之气的将军。

    斛律屠休勒住马缰绳,一行人剑拔弩张,还以为是拓跋的人马追过来。

    斛律屠休身边的阿勒泰傲然喝道:“我呔!胆敢拦住大爷们的去路,你们是活得不耐烦了吗?!”

    “在下殷孝祖,左贤王敢以身犯境,深入虎穴,又与我大宋太子见面。怎么,就不敢与本将军叙叙话吗?”

    来人竟是刘宋镇北大将军殷孝祖。

    斛律屠休略为打量一下那人,抱拳道:“阁下是闻名遐迩的大宋殷孝祖殷大将军?”

    殷孝祖拱手客气道:“左贤王,我太子殿下有眼不识金镶玉,不知左贤王奇货可居,不把左贤王放在心上。本将军却是对左贤王敬慕得紧!”

    斛律屠休认真的看着殷孝祖,而后朗声笑道:“所谓英雄惺惺相惜,那本王就与将军好好叙叙!”

    斛律屠休说完,跳下马,与殷孝祖在林子附近密谈……

    拓跋走后,皇帝竟然派内侍找到一心堂,说陛下晚上要与安平郡主一起用膳。

    内侍原本去毓秀宫,没想到安平郡主昨晚在碧霞宫与上谷公主秉烛夜谈。

    在毓秀宫找不到顾倾城,便出来一心堂找。

    顾倾城才想起答应要帮陛下医治腿脚,这几日还未得空呢。

    一心堂医庐和粥棚,都有医女和新子民们有条不紊的管理着,顾倾城倒是不用怎么操心。

    她再细心安排一下,而后才回皇宫。

    她还答应拓跋灵要给她做润肤膏呢。

    她要给皇帝做敷脚的材料,和吃海鲜的佐料原材料是芥菜的种子,皇宫之中,还真的就没有这些粗鄙的材料。

    之前吩咐蔡总管,蔡总管让采买司去买了些回来,品质一般,而且又没有新鲜的海鲜,只能先给陛下做敷脚用了。

    顾倾城当初也是在蓬莱小渔村吃过这些佐料,平城一般的百姓家,还不知道这是一种海鲜佐料呢。

    命人将芥菜种子打磨成粉,与姜汁做成膏泥,随时备用。

    再带飞鸿飞雁和夏荷秋月她们一起做玉肌养颜膏和千金润肤膏,打算做好后不但给拓跋灵,也要给姑姑及老祖宗她们都送些。

    还有安陵缇娜和李双儿呢。

    顾倾城做好护肤膏,她为老祖宗润面的时候,老祖宗自是开心到合不拢嘴。

    “小倾城呀,可真是哀家的小棉袄呢!”老祖宗乐呵呵的拍着顾倾城的手。

    姑姑收到倾城亲自做的美颜霜,也是满脸噙笑。

    后宫娘娘收到顾倾城做的美颜膏也是喜笑颜开。

    若是之前,她们可不敢相信顾倾城的手艺,但自从她妙手回春,救了老祖宗,她们就对她的医术深信不疑。

    更何况顾倾城的肌肤又是如此的白皙凝滑。

    后宫的妃嫔们哪怕是妒忌她,也不由得不相信她的医术,更希望能让自己的容颜似她那般,保养得水灵水嫩,让陛下日夜宠幸。

    即便之前摄于老祖宗权威,对一心堂的捐献,也就心甘情愿了。

    当然,顾倾城还未等拓跋灵解除禁足,就让飞鸿将润肤膏送给她了。

    还有安陵缇娜和李双儿,她们从认识的第一天,就待自己如妹妹,到时候,也少不了要给她们送一些。

    太医院使宋远道见顾倾城指挥着御医,用太医院的药材,恨不得太医院归她所管,背地里和几个党羽,喝着闷酒,对顾倾城大为不满。

    “小小女子,一朝得志,便忘乎所以,还以为这太医院是她的了!”宋远道狠狠道。

    “对啊,她在老祖宗寿宴出尽风头,陛下如此对她言听计从,只相信她的医术,们这些御医,都快要晾一边去了。”

    他们担心自己的饭碗不保,谋划着如何将她踢出太医院,甚至踢出皇宫。

    顾倾城也收到一份礼物:薛五娘托人送进宫里头的软罗纱裙。

    纱裙月白色,襟摆绣缀折枝海棠,绣工出神入化,将那海棠绣得栩栩如生,摇曳生姿,花瓣晶莹剔透,隐约能透出芬芳。

    最难能可贵的是,袖口领沿腰带都合理的绣了海棠,还缀上熠熠生辉的钻石,令这衣裙更加的高雅金贵。

    她那日在一心堂就说过要给她送裙子,是以祝贺自己晋升郡主之名送的礼。

    薛五娘在一心堂踊跃捐献,如今又给自己送礼。

    不管如何,她到时候都得要去多谢别人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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