审察自己是骄傲的繁荣,这宽敞的皇宫里,让她如此的惬意。沃因南露出胜利及满意的微笑,她将手臂上杨,伸直双腿,然后敏捷地匍匐在地上,再重新站起。审视自己的酮体,修长的双臂,细细的腰肢,对自己感到满意。沃因南审视完自己的身体后,再审视这个房间,满墙壁的珍珠、贝类放射着辉光;珍贵的还有钻石和水晶,安放在贝类的贝壳里,光泽也是不同凡响。房间的上方有一盏电磁灯,走到房间中心,仔细观看光线的角度,房间的每个角落都被照亮。大大的石床,是她最属意的地方,想想这些海底男人,是对自己的讽刺。

    辛吉无南走进沃因南的私生活,他跟随宝其思捉多年,学到许多绝境缝生的要术。女王有这种嗜好,他便努力做好这样的角色,希凡格里的教训不能不吸取,那样健壮的身体到后来也只能凋敝了。为了不失去宠信,辛吉无南给女王出主意,可以把侍卫叫到宫里过夜,待到精力不行时,再把他们投入到牢房。这样,辛吉无南讨好了女王,也不会因力不从心而遭到厌弃;他逐渐地走上了末立城堡的政治舞台,暗中取代了宝其思捉的话语权。辛吉无南不过分地张扬,也不去改变原有的生活秩序;行事总是很诡秘,很多令人惊诧的细节都出于阴暗层面。在公众最不注意的地方或通过女王下手,目的是表明敌对面的努力是徒劳无益的。

    辛吉无南,“千万不要低估敌人的力量,在你不经意的时刻将你击败,然后取代你。”

    沃因南,“知道这种危险,但我不会像你想象那一样不堪一击。”

    “你需要有周密、严谨的计划,不然会引起麻烦。”

    “他会落入到我的部署中,没有人能够取代我。”

    “并不是我没有信心,只因我太了解宝其思捉的行事作风,他是不肯服输的人,这种动力来自于天长日久的性格积累。现在是这样,看起来唯唯诺诺,不发一言,但不能保证明天还会如此。”

    “他适合做我的丈夫,而且更英俊。”

    “他会答应吗?”

    “你认为他会答应吗?”

    “我真的佩服你,你是最伟大的女王陛下。”

    “原因不重要,只有结果重要。”

    潜舰是海底人的公众利益,是运输工具,完全公开;即使做出再缜密的安排,保守秘密也十分困难,因为需要潜舰队员驾驶。沃因南在卡尔斯伯格海岭设立秘密牢房,特别恐怖的事情,又有很多人失踪,负面影响越来越大。宝其思捉在末立城堡的势力根深蒂固,对潜舰队员还有一定的影响力。不能公开反对,要保住国家目前的稳定,他只好委曲求全。

    末立城堡的工厂区在阿米兰特海沟,这里很偏僻,黑漆漆的一片,就像巨兽的大嘴一样,随时都可以把掉进去的生灵吞噬。

    事情就像描述的那样简单,而往往,当你把想到的一半还没来得及进行分析,就只剩下一层薄薄的皮,没有可深究的道理。在潜舰里,巡视在沙漠样的海洋里,目光感到深深的宁静。末立城堡的事情在一步步向大洋的深处划去,沃因南的成长花费了很长时间和精力;应该说,最终的结果可能不是自己想象的,而且一次不一次粗暴。

    将扫描仪调到微频带上,电磁屏幕随即亮起来,海底地形清晰地显现出来。明亮的灯光熄灭,并且熄灭的很快,舰员们都不作声,也不敢动。海底突然袭来一股带有大量泥沙的强流,潜舰自动启动预防系统,纹丝不动地浮在深海里。

    如今想要做的事情,在意也好,不在意也罢,都会被时间原谅,或许只有它能知道怎么去原谅。同样,假如你的身体消亡后,不论成败,不论希冀的是什么,都应得到原谅而不是回报,因为回报没有了意义。宝其思捉从前是个急性子,现在,遇到再大的问题,也会耐心地去对待,确实有很大的进步。不过,这种挤压式的方法是一种摧残,麻木久了,或许也就习惯了。如此情形,真不想去面对,是自己真实的想法;从城堡出来就不想回去,简直是腻烦透顶。天真的理想是种弱智,但会为你带来一个启示;所有的希望却也如同深渊上的火,温暖不到谷底。但愿不会是异想天开,可是,他了解辛吉无南,在这上一点儿把握都没有。

    海洋赋予的那种自由自在的神情姿势,那种独来独往的行动,在这种情况之下,末立城堡完全把自己遮蔽起来;纵然海水带来以往的那种气息,洋流也按季节的次序不断地进行循环,也无法对这里进行水质的切换。反差如此大,接下来的时间里,去计划一件事情,宝其思捉感到很有力量,遭受的一切,也可能还微不足道。

    在海沟狭窄的海域里,海底突然上升,如同形成一条山脊;工厂就在下面,有潜舰装填完毕,停在一块宽阔的平台上面,舰员们也都分别进入各潜舰里面。自从辛吉无南被召进皇宫,每日的物资调配及其人员的运送都得亲自过问。

    杰亚迪西,“队长,我们什么时候出发?”

    宝其思捉,“再等等。”

    他想多耽搁一会儿,不愿见到或听到城堡里的是是非非。杰亚迪西是个诚实的人,只是有些跛脚;但很机灵,能出色地完成宝其思捉交代的事情。

    “杰亚迪西,做我的仆人。”

    “我等很长时间了,主人。”

    “这差事很累。”

    “很值得。”

    “有些事情需要灵活去做,不用我去教你。”

    “好的,主人。”

    杰亚迪西的面孔里浮现出笑意,懂得宝其思捉的想法,他规规矩矩地回到潜舰。很规律地扫过整个世界,不留任何死角;电磁屏幕上出现一条信息,皇宫发来的,让宝其思捉明天参加例会。如今的例会已经变了味,变成皇权与主事们斗争的场所,每个指令都不合乎逻辑,在破坏原有的秩序。宝其思捉在末立城堡的例会上经常抗争,时间长了,沃因南就会生疑,令她不舒服,是在冲击她的尊严。宝其思捉也在思考,能不说就不说了;黑暗是个很脆弱的东西,如果声音大一些都有可能会被震碎。

    应该早做准备了,以免措手不及。宝其思捉睡了,睡得很不好。醒来时,石特卓问,“你这些日子很烦躁,睡眠也不踏实。”

    房间里的香料是从海产植物里提炼出来的,睡眠的石床上也铺着柔软的大叶海藻,海洋中有无比平和的环境。随着131世女王的登基后,末立城堡便带来了重重危机。宝其思捉说,“我多次劝阻,有的命令是不能实施的;事情可能不会这样结束,终归会有一天......”

    “沃因南对你会下手吗?”

    “权力面前,如果选择了极端,结果可想而知;沃因南就会失去理智,尤其背后还有个辛吉无南。”

    “我很了解公主,比较专横,不喜欢不同的意见。”

    “沃因南不知道治理一个国家有多难,没有大局观,为了自己去损害整体的利益。”

    “我做她侍女时,就被她的任性折腾苦了。”

    “杰亚迪西比较机灵,可以信任。有一天我真的出现不测,他会带你去找沃格非拉。”

    “有那么危险吗?”

    “有这种可能。”

    天花板装饰有淡淡的团花纹,悬挂的巨大灯球放射出明亮的柔和光线,墙壁上挂着各种的奇珍异宝。宝其思捉很早就来到这里,看到建筑师们正在讨论建筑上面的事情。

    建筑师:“花岗石美丽、耐久、非常坚硬,是很好的建筑材料。”

    建筑主事:“磨光的板材有华丽高贵的装饰效果。”

    建筑师:“我要考虑的,以后城区里需要这样的建筑材料。”

    建筑主事:“女王肯定会欣赏。”

    宝其思捉硬着头皮来参加例会。沃因南风姿绰约地端坐在王位上,那种感觉太奇妙了。辛吉无南站立身后,地位的攀升,傲气不自主地突显出来。

    沃因南,“宝其思捉,最近国家的事物你也不怎么参加,你在忙什么?”

    宝其思捉,“我在考察末立城堡工厂区的供给情况,我听说一些,城堡的事务变动很大,女王陛下,一些旧有章程和人事不易做大幅的变动和调整。”

    沃因南,“我们秉承的是自然科学,你作为末立城堡的成员,应该肩负起这样的责任。”

    “我从未放下过。”

    “你有强健的体魄,可以做出更大的贡献。”

    “我一直都是这样,一直都是。”

    “你应该奉献你的身体,做我的丈夫,让家族的血统更加纯正。”

    宝其思捉快要气炸肺,“简直太荒唐,基因的本质是遗传信息的传递,海底人虽在这个领域比较落后,但伦理总是要讲的。这样的命令,女王也能做得出来?我们是低极动物吗?”

    沃因南假意被激怒,“侍卫,把宝其思捉投放到卡尔斯伯格海岭牢房。”两个侍卫走进来,把宝其思捉带走,辛集无南在身后露出一丝阴险的冷笑。

    “辛吉无南,你接替宝其思捉的职务。”

    辛集无南,“是,陛下。”

    这个理由只算作借口,宝其思捉不会不清楚;还有多少人在不明原因下,被抛弃到寒冷、孤独的海洋中?

    我要反驳。

    我要反驳。

    谁能听到这种声音?潜舰的魔鬼使命,就是执行辛吉无南的满足感;杰亚迪西在宝其思捉带领期间,掌握了潜舰的驾驶技术,并初步赢得了辛吉无南的信任。

    关于海底人的未来,前路虽不迷茫,但也不好走。海地社会陷入不可解决的自我矛盾之中,是基因造成的先天不足;分裂为不可调和的对立面而又无力摆脱的局面,为了使海底人在无谓的斗争中变成种族消亡,就要有一种凌驾于社会之上的力量。这个力量应当是缓和冲突,把冲突保持在‘秩序’的范围内,这种从社会中产生,从而又固定每个公民的行为准则,就是法律。

    海底国家的起源并不是阶级之间的对抗,在漫长的演化过程中为了延续自身种族的发展而采取的必要的发展结构,并不是为了相互抵消,是为了血缘的继承中产生和发展而来的。这种发展,是随着社会的科技积累和财富的富足同步进行,渐进的演化而成。单一的对社会的管理,甚至可以说,皇族和统治集团荒淫奢侈生活一起捆绑的;在解决不了社会男女比例失衡的情况下,海底人类历史将不断地延续这种历史的发展趋势,并不断地完善这种发展模式,皇族统治也是最稳定的因素。海底人口本来就少,没有火并的本钱,也不符合一贯的传统;从眼前的情形看,势必逼自己走出来,一条逼迫无奈的路。

    宝其思捉在卡尔斯伯格海岭牢房里,正在思索着海底社会的出路,在此时此刻,这是他唯一要做的事情。杰亚迪西成为宝其思捉的仆从,把他放在这个位置上,也是具有深意的。从卡尔斯伯格海岭回来,杰亚迪西就脚踩这一座座海底山峰上,手摸到了这几百万年前的地质遗址上,走过的地方是最初海底人类走过的地方。

    没有时间,也没有预期,走下山峰陡峭的斜坡,走过海底平原、盆地、山岭。曾经信仰过的城堡,以及城堡里的居民;或者,一个抵抗海水侵蚀的石头建筑。在海洋里面的某一地带,有一天,能陆续地增长着一个现代化城市。

    辛吉无南,“杰亚迪西,你是听话的人,我是知道的。辛吉无南是向上的力量,能带给你更多想要的东西,这些你也是知道的。”

    杰亚迪西,“你是令我尊敬的人,早就看到你会有今天的地位,一直想接近你。”

    “你要知道,宝其思捉很愚蠢,被女王投到牢房里,现在自身也难保了。”

    “我可以保证,不论发生什么事,都不会让你失望。”自己在说谎,确实在说谎,杰亚迪西在检测自己说谎的能力。事情不必是真的,但必须让人信以为真;不爱说谎的人,一旦说谎也是真的。

    爬到权力上位的人,往往想要做的就是培养自己的心腹。辛吉无南说,“这是很深奥的学问,应该给我一段时间。你做事的态度,很符合我的胃口;我同宝其思捉不一样,传达命令的时候就不必保持警惕了。”

    杰亚迪西,“感谢对我的信任。”

    来到卡尔斯伯格海岭,潜舰以平稳的速度前进;每路过一个牢门前,门就会自动打开,从潜舰里能够观察到里面的情况。这里的房间是在石壁上开凿出来的,环山而建,朝向外部都安装着金属栅栏,若没有帮助绝无越狱的可能,环山的平台上,一片废墟的景象。又送进来一个倒霉蛋,经过宝其思捉的牢房门时,带着一脸的无辜,很是糟蹋。辛吉无南的嘲讽,对宝其思捉来说是不必当真的,是特定时期所得到的结果;当然,也不会对辛吉无南表示同情,见面时只是多加了几分异样的微笑。环锥型山体开凿的牢房,按一个方向巡视,总是没有尽头,身处里面的人可以直接面对大洋里的暖流。

    宝其思捉装出一脸的孤苦,“辛吉无南,帮我出个主意,我能做些什么?”

    辛吉无南阴险地回答,“完全是女王的意图,对关在这里的人来说,也许感受到的是专横,可女王不会这么想。在某一问题上,应该是有不同的观点;无论谁进到这里,导致死亡的原因,都是说不清的委屈。”

    “看来,我的挣扎是没有用的。”

    “肯定是的,有些经验是没用的。你是一个很有思想,很有智慧的人,结局竟然会这样?我没有办法,因为我没有决定权,你看我有多可怜!”

    他表现出排山倒海似的被击败感,一脸的无辜;但宝其思捉明白,只有表现得更糟糕,才会对自己放松警惕,得到心里的满足。杰亚迪西四处看看,并做些毫不在意的肢体动作;即使不说话,宝其思捉也能读懂这样的肢体语言。

    “相信你说的。”

    “感谢你对我理解。”

    墙壁发出微弱的光芒,毫无规律的时明时暗,宝其思捉:“不说了,说得再多,你也帮不上忙;有鱼在发光,我得去抓它,不然要饿肚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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